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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峻深:“……” “周醫生問你個事兒,我突發水痘是你告訴周顯星的?” “沒有??!”他否認,“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跟顯星聯系過了?!?/br> 不是周峻深告訴周顯星的,那他是怎么知道她發水痘的?又干嘛跟她撒謊說是周峻深告訴她的? 周峻深沒注意到她眼中的思量,只問:“軟軟,你和顯星當真做不成朋友了?” 她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挑眉反問:“你見過哪個男女朋友分手后還能做朋友的?” 周峻深:“……” “怎么就做不成朋友了?買賣不成仁義在,怎么說都是自己熟悉的人?!?/br> “周醫生你好天真?!比疃栞p微地笑了笑,“能做朋友的只能說明當初沒有深愛過?!?/br> 曾經不遺余力地愛過一個人,最后緣盡分手,就算時過境遷徹底放下了,再也不愛對方了。卻永遠也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話了。 阮冬陽不知道別人如何,反正她是做不到。一看到周顯星,她就下意識防備他,渾身長刺,不扎疼他就誓不罷休。 周峻深靜靜聽完她的話,倏然長嘆,分外篤定的語氣,“阮冬陽,你還是沒有放下?!?/br> 要是真正放下了定然不會這樣的。無愛一身輕,無恨亦是一身輕,無愛無恨,心態自然也就平和了。而不是現在這樣,事事戒備,渾身長刺,不單扎疼對方更扎疼了自己。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她藏著很深的心事,情緒壓得很深??此铺煺鏍€漫,實則敏感又怯弱。很大程度上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他人影響,亦將自己逼進了死胡同里。掙扎著,煎熬著,痛苦著,卻無力回天,亦或許是根本不愿改變。 他一直知道這姑娘一定是經歷了什么大風大浪,不然不可能如此寡淡,對什么都不上心。只是那時他并不知道周顯星和她的關系,如今看來,她當年一定受了很大的情傷。 “我沒有?!彼乱庾R就否認,“我早就放下了?!?/br> “阮冬陽,你以為你放下了,你已經走出來了。其實并沒有。你身上的枷鎖太重,束縛了你的內心。你偏安一隅,不求上進,既是不在乎這個世界,亦是對這個世界的失望?!?/br> “成長之所以稱之為成長,就是因為我們必須學會不斷地和過去告別,整裝待發,以當下最好的狀態投入到下一段未知的旅程中。經歷一次一次的告別,然后慢慢的成長?!?/br> “你寫了那么多別人的故事,被別人的故事所感動,在別人的故事里淚流滿面,卻怎么也無法用自己的故事來感動自己。為什么?因為你還看不透這世道,你只愿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不單你,顯星也是一樣?!?/br> 她癟癟嘴,不滿地反駁,“你又看得清這世道?” 他淺笑,長者的語氣,“我年長你六歲,這六歲并不是白長的。不說參透人生真諦,為你掌燈開路,但我好歹能提點你一二。這世道無非就兩種樣子,好的和不好的。好的珍惜,不好的告別,僅此而已!” *** 華燈初上,夜色籠罩的城市,燈紅酒綠,迷迷蒙蒙。 昏暗的酒吧里霓虹閃爍,音樂聲震天動地。年輕的男女,搖頭晃腦,舞動腰肢,在舞池里盡情釋放白天的壓力。 這座城市,有人圓夢,有人夢碎;有人入夢,有人夢醒;有人志得意滿,有人失意落魄;有人刀槍不入,有人一擊就垮。白天,朝九晚五奔忙;夜晚,光怪陸離隱藏。誰都不見誰的心傷。 周峻深趕到朵愛酒吧時,周顯星的意識都有些游離了。他瞇著眼睛,看到男人頎長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朝他走來。穿過酒吧無數的人流,亦穿過無盡的喧囂。 “小叔叔,你來啦!咱們喝一杯?!边呎f還邊招呼酒保,“威士忌再來兩杯?!?/br> “好的,先生?!本票`诹恋貞宦?,吧臺上上很快就多出了兩杯威士忌。 暗黃/色的液體,兌著冰塊,在昏暗的光線下,越發顯得晶瑩剔透。 酒吧昏沉的光線,不堪明亮,兩個男人的臉均隱藏在暗處。但這兩張俊顏擺在這里,又這般氣質卓然,衣著光鮮亮麗,自然惹人注目。四周無數打量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曖昧不明,晦澀隱忍。 周顯星渾身充斥的酒氣撲鼻而來,周峻深下意識地皺眉,他一點都不喜歡聞到酒味兒。 “別喝了?!彼焓謯Z走周顯星的酒杯,“看看你都喝成什么樣了,這里人多眼雜,你明天又想上頭條了?” “你說什么?大聲點,我聽不見??!” 周峻深:“……” “我說讓你別喝了,小心被狗仔隊拍到?!彼恿艘袅?。 明星最怕狗仔伏擊,“狗仔”這兩個字周顯星聽進去了。 周峻深的話讓周顯星渾身一震,下意識就看向四周,那些赤/裸/露骨,形形/色/色的目光始終籠罩在他身上。 他是公眾人物,這樣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在酒吧買醉,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指不定會寫成什么樣子。 自從走進這個圈子,就注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無數人的視線下,不管走到哪里,都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這個圈子一點也不好混,充滿了陰暗和勾心斗角。有多少人光鮮亮麗,星途蒸蒸日上,勢頭正盛,卻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從云端跌至泥濘,再也翻不了身。在娛樂圈浮浮沉沉幾年,這樣的例子他看得太多了。 下午他被阮冬陽的話徹底傷到了,心傷,神傷,心痛難忍。從醫院出來,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被打擊地一塌糊涂。 自從和阮冬陽重逢以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已經不愛他了,早就徹底放下他了。電話、短信、微信、朋友圈,各種渠道都和自己拉開了明確的距離??伤冀K不愿承認,一直在麻痹自己。今天她又舊事重提,搬到明面上來講,再也容不得他裝鴕鳥。 出了醫院看到十字路口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流,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他驀地想起當年他和阮冬陽提分手的那天,他站在她身后,看到她一個人蹲在無數人流和車流中嚎啕大哭。 他當時就差一點,真的只差一點,就走上前抱住她,然后告訴他自己不出去了。 而如今他只恨自己當年沒有更勇敢一點,沒有拉住她的手。歸根結底,前路誘惑太大,他不由自主就頓住腳步,沒有再向前走一步,沒有拉住她。 一口氣吹散過往灰塵,記憶居然也能這般鮮活如初。 于是那些被時光封塵許久的往事,就像那遇到催化劑的化學物質,以燎原的趨勢涌上心頭。腦海里往事一點一點堆積如山,壓地他幾乎無法喘氣。 越想越多,越想越心痛。感覺都要窒息了,完全透不過氣來。 然后沒頭沒腦就進了這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