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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毙焱裾孀叩剿拇查竭吷?,輕輕握住她的手。徐老夫人的手冰涼而虛弱,讓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的徐婉真,差一點又掉下淚來。 武正翔扶著她的肩,“祖母,您快些好起來,家里好多事還等著您老人家?!彼己竦囊羯o予了她力量,徐婉真點頭道:“是啊,祖母你要看看我們?!?/br> 徐老夫人的面上浮起一個虛弱的微笑,道:“好,好。我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別管我了,去書院看看?!?/br> 這一場病來得有些急,她此刻無法起身。但她又實在是牽掛涂老太爺的喪事,便趕他們走。 知道她的心事,徐婉真連連點頭,道:“放心吧祖母,孫女這就去。您好好養著,我們晚上就回來?!?/br> 叫玉露過來問了幾句徐老夫人的病情,囑咐她好生伺候著,徐婉真才走了出去。 朱氏已經套好了馬車,徐家的男人們還在外面,事出突然,女眷先去奔喪。 高清揚、朱氏、徐婉真幾日上了馬車,武正翔騎在馬上,一行人往涂家而去。 到了書院,他們的馬車剛剛才停下,涂曼珍、涂曼芬的馬車也都到了。 “婉真表妹,”涂曼芬一聲悲呼,淚水長流不止。涂老太爺親自教她啟蒙作詩,她對他的感情非同一般。 涂曼芬心頭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曾祖父看到她嫁給了汪樂裕,知道了她有孕的喜訊。令他在走之前,不會再牽掛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孫女。 “大表姐快別這樣?!毙焱裾嬉话逊鲎∷?,柔聲道:“你肚子里還懷著寶寶,外曾祖父在天有靈,必然會想看到你平安生產?!?/br> 她小產過一次,雖然說靠年輕底子好養了回來,但這一胎再不能閃失。否則,連失兩胎虛耗身子,就是鐵打的也遭不住。 涂曼珍也道:“jiejie你得想開些,曾祖父走得安詳,你別讓他老人家去了天上還掛心?!?/br> 涂曼芬哽咽著應下,心頭的悲傷仍然縈繞不去。 在發現涂老太爺咽氣之后,林氏便遣人去了京兆府衙報訊,請回了專治喪事的茶師傅。 待她們到時,遺體已經小殮入棺。孝子賢孫們還未抵達,便未合上棺材蓋子,供人們緬懷哀悼。 “阿姐!”徐文宇跪在棺木前,換好了素白的麻衣孝服,頭上裹著縞素??吹叫焱裾孢M來,少年仿徨的神情好似找到了依靠。 今日他原本是到書院念書,卻聽到這個令人傷心的消息。 這是他第二次戴孝。對他來說,每一次都是那么難以接受。雖然心頭知道外曾祖父年事已高,駕鶴西去是遲早的事。但真正當這件事擺到了眼前時,仍然是那么難以接受。 徐婉真快走上前,小聲的安慰著他。這個時候的悲傷,只能互相扶持著撐過去,再無他法。 涂家上下一片縞素,人人面色悲戚。 這兩年涂老太爺無病無災,誰知道會走得這樣突然?鄔娘子哭得幾欲暈厥,多么希望一夢醒來,他仍然是那么精神矍鑠的坐在那里,提筆寫字。 涂弘義神色愣怔,父親就這么去了?他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涂家這些年來的風雨,全靠有父親在為他們擋在門外,將來的涂家,又該何去何從? 涂老太爺的逝世,不光是他的子孫傷心。在宮中的慶隆帝聽到這個消息,也愣神了片刻。 “人生七十古來稀”,在高芒,能活到七十多歲的老人極少。自從涂曼珍的兒子劉澤璟誕生之后,涂家已經是五世同堂。 這樣的人家,常常被人們認為是祖上積德,獲得福報的人家。 慶隆帝微微搖頭,沒想到,從前朝活到現在的涂老爺子,最終是走在了他的前面。 也許,是他的身體也近油盡燈枯,才對涂老太爺的逝世分外傷感。 “郎君若是覺得可惜,不如多補償涂家?!苯辈焕⑹亲盍私馑娜?,知道他傷懷的原因,提議道。 慶隆帝笑道:“還是薇薇了解我?!?/br> 隨即吩咐傳旨下去,令禮部起草悼文,追封涂老太爺為一品大學士,享一品哀榮。論他在立朝之初立下的那些功勞,獲此哀榮乃實至名歸。 至于涂家子孫,這個恩典他留給太子去賞??上У氖?,不知是涂老太爺刻意為之,還是子孫不爭氣,涂家是一代不如一代。 涂老太爺是當朝大儒,涂弘義學富五車。但涂博文和涂博思兩人,便資質平平。雖說面前考取了功名在身,但看著也難當大任。 至于孫輩,則只有涂瑞章一個嫡子。年紀還小,雖說天資聰穎卻總歸是孩童,看不出未來成就如何。 慶隆帝思慮著,便讓人請了太子前來。 將涂家的事情跟他細細交代了,若涂瑞章少年有成,便可重用。不僅可以得一賢臣,還可收獲涂家的忠心。 ☆、第九百七十三章 新生命 涂家這樣的書香門第,莫看眼下不行,但底蘊仍在。只要出一名良才,就可重新崛起。這種家族,必不能讓其脫離于朝廷。 若涂瑞章不堪使用,則在涂博文、涂博思兩人之間,擇一人入朝為官。 這其中蘊藏著的帝王之術,令太子好生琢磨了一陣。 旨意傳出,涂家圣恩未斷,前去吊唁的人絡繹不絕。除了涂老太爺的門生故舊、書院學子、親朋好友,還多了不少見風使舵的人。 到了出殯那日,徐老夫人強撐著病體,要送父親最后一程。道路兩側,緊緊密密挨著的,全是各家各府搭出的哀棚,悼念涂老爺子。 嗩吶齊鳴、黃紙漫天,哭泣聲哀哀。一干人等均著白衣麻布,九步一叩,以儆孝之。 茶師傅的人抬著一具十二元梓木棺槨走在最前面,一品哀榮的場面既悲傷又莊嚴肅穆。 看著涂老太爺的棺槨下葬,徐老夫人哭得暈厥過去。她這一生,得父親愛護良多,回報卻極少。幸好徐婉真請了百草堂的靈兒姑娘隨行,現場施針急救,才將她救醒。 其余人等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人人都仿佛失去了精魂一般,失魂落魄。 隨著涂老太爺的逝世,這一年的冬天仿佛提前到來。天地間好似突然失去了色彩,變得肅殺起來。北風嗚嗚的吹過街頭,令行人穿上了初冬的夾襖。 徐老夫人纏綿病榻,高清揚和朱氏在她跟前輪流侍疾。但畢竟年歲大了,這又是心病。據蘇良智估計,恐怕沒有三五個月,很難見大好。 徐婉真覺得日子好像過得沒了滋味,連續許多天,都從悲傷的情緒從無法回轉。做什么事,都懶懶的提不起精神。 除了回徐家探望時,她還會強打精神,不想令徐老夫人擔憂之外。其他時間,她什么也不想做,還特別容易疲倦。 她這種狀況,武正翔看在眼里,急在心底。便時常挪了時間帶她出門散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