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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額,足足有五六百兩之多。有錯漏疏忽,但更多的是刻意欺瞞,而且,做得非常隱秘。 徐婉真想了想,吩咐告知總管鋪子的管事,讓他和這南北貨行管事一并前來。那南北貨行并不在京中,有幾日的腳程。 她既然已經發現了不妥,也不能事事都依賴徐文敏為她出頭。這是她的嫁妝,委托阿哥幫她經營已經省了不少力氣。 南北貨行的管事,既然敢這樣糊弄她,又這么不巧被她發現了,徐婉真也不介意先殺雞儆猴。 待知雁將剩下的賬目全部看完,剩下的再一起處置。 合上賬冊,白瑤呈上一條用藥蒸過的溫熱巾子,為她敷眼按摩。這都是鄭嬤嬤從宮中待出來的方子,緩解眼周疲勞、清火明目。 徐婉真靠在椅背上,享受著白瑤力道恰到好處的按摩,再一次覺得古人的貴族,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的貴族。這樣奢侈安逸的生活,果真容易墮落。 也難怪,無數人為權勢而折腰、奔走、蠅營狗茍。享受慣了,連可能會失去的念頭,都會覺得不能容忍吧。 “叫青蘿來?!彼]著眼睛吩咐。 不多時,青蘿進門見禮,“見過少夫人?!?/br> 白瑤為她按摩完畢,換了一條溫度高的巾子,繼續為她熱敷。 “姚尚書府上的千金,許給了哪戶人家?”劉棲蘭出言提醒,徐婉真便將此事放在心頭。武正翔有大事要忙,這件事她自己處理就好。 “回少夫人的話,婢子聽說定給了刑部權侍郎做繼室?!?/br> “權侍郎?”徐婉真拿開熱敷巾,坐著身子看著青蘿。 青蘿自己也知道,她的性子不算頂伶俐的。論情分遠不如桑梓、采絲,論沉穩周到也不如青麥,甚至不如新提拔的知字輩丫鬟,各有一技之長。 能在少夫人跟前伺候,不過是仰仗她打聽消息的本事。所以,她會多多爭取出門辦差的機會,對京中發生的事情,都細細的打聽了記在心里。 府內的消息,她更是了如指掌。便是備著什么時候,少夫人問起了,她才不會說不知道。 ☆、第866章 如你心愿 姚芷玥一門心思想要嫁給二公子,她定了親,青蘿便詳細打聽過。此時見徐婉真果然問起,便細細地說了起來。 “權侍郎原本是有妻室的,但成親不到兩年就死了。那邊的娘家人說是權侍郎害死了他們女兒,不依不饒的鬧了很久?!?/br> “后來,權侍郎便一直沒有娶妻。也不知道,姚尚書怎么舍得把姚六小姐嫁給他?!?/br> 權墨冼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六部侍郎,可稱得上是前途無限。只是,對于女子來說,他顯然不是最好的人選。 姚尚書夫婦如此疼愛縱容姚芷玥,怎么舍得讓她去當繼室? 徐婉真默默的思量著,這門親事,在背后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不過,姚芷玥放出狠話要讓她好看,她就不能讓這個女人嫁給手握實權的刑部侍郎。 汪妙言一個區區商戶之女,到了太子身邊就做出了那些陰狠的事情,還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 何況姚芷玥本身的背景并不差? 肖太后年邁病重,徐婉真也不愿意給她老人家添麻煩。屆時,這姚芷玥用侍郎夫人的身份,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情? 徐婉真并不怕在任何場合對上她,不過是言語上的擠兌,或是做些什么小動作。這樣的伎倆,她有二品誥命夫人的冊封傍身,還不放在心底。 但是,這樣心高氣傲的女子,又明著放出了狠話。她有多愛武正翔,就有多恨自己。 已經被擄過兩次,徐婉真不希望,她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脅,進而連累到所有她愛的人。 姚芷玥,不管這門親事好不好,你都別想嫁給權侍郎! 緩緩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徐婉真下定了決心。這次,她要將萌芽扼殺在搖籃中。 “姚家,最近有什么動靜?” 青蘿回話道:“定下了親事,合過八字,權家還未過彩禮。姚六小姐已經多日未曾出府,姚家的下人連著幾日出來采買茶具?!?/br> 她在打聽消息時,見到姚家連著好幾次出府采買茶具等物。姚家的要求高,普通磁窯的出產還看不上,訂下后連著催過幾次。 青蘿上前套了近乎,那出來采買的下人才透露是內宅里用的。 下人不敢輕言主家是非,但這個信息,便代表了姚六小姐心情極為不爽,摔了好幾套茶具。 茶壺茶杯易碎,且價值不菲。為防下人偷賣,權貴大戶人家,會將屋內所有的擺設、家具等都登記造冊。 除了主子發脾氣摔壞,這些東西可以用很久,不至于整套整套的臨時采買。 “這件事,是在訂下親事之后,還是之前?”徐婉真要確認這個具體時間。 “之后。兩家定親是在十一月底,姚家采買茶具是從這個月初開始?!彼?,干出這樣事,除了姚芷玥也沒有誰了。 手中捧著的熱茶散出裊裊香氣,徐婉真深深的吸了一口,絕美的面容上浮起笑容。 姚芷玥啊姚芷玥,這樣好的親事,你真就這么不情不愿嗎? 那好,就讓我來滿足你的心愿。 …… 姚府,后院。 香寒膽戰心驚的看著姚芷玥,小心翼翼道:“六小姐,夫人請你過去?!?/br> 這兩個月下來,姚芷玥艷光四射的面容黯淡了許多。就像一朵開得正盛的鮮花,突然遭了寒霜。 她的眸子中,是掩不住的怨毒。 兩手中,正恨恨的扯著一條絲絳。扯得絲絳上綴著的明珠,一粒一粒的四散開來,滾落在地面上。 自從她摔了幾次茶杯,姚夫人便下令全部換成木杯竹壺。她沒有發泄之物,只好變著法折騰起身邊的丫鬟,還有穿戴的飾品。 別說這條編織得精美華貴的絲絳,更貴重的寶物她都禍害過。 從小到大,這些奇珍異寶是她司空見慣之物。她一個被嬌慣在深閨中的大小姐,哪里知道這其中的珍貴? 禍害起來,也就毫不留手,只為了泄憤。 “不去!”姚芷玥恨恨的偏過頭,將正抓在手中的幾顆明珠,順手就朝香寒擲過去。 香寒縮著肩膀、閉著眼睛,硬生生的承受著。好在這些明珠雖然飽滿光澤,但顆粒并不大,砸在身上并不疼痛。 她不由暗自慶幸,幸好夫人有先見之明,這比茶壺好受多了。 “小姐?!毕愫m然怕,但她更怕夫人降下來的懲罰。主子不會不好,有錯的都是下人。 她勉強開口勸道:“婢子聽說,夫人找了云裳的繡娘來,給你裁新衣。在來的路上,婢子親眼見著,她們捧了好多時興的面料進來?!?/br> 自家小姐最喜歡這些衣料首飾,香寒估摸著這么一說,她總會有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