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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妙言躲在書房一角,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嘩,隨即是整齊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她心頭一顫,知道東窗事發,但她生性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抓了一套太子放在書房的備用衣物,從書房的后門里溜了出去,躲在無人處換上,沿著楚王妃曾經給她指過的一條逃生之路,倉皇逃竄而去。 這條小路很隱蔽,楚王妃如何對太子府的地形了如指掌,汪妙言也不知道。但在暗地里,她悄悄查勘過幾次,證明楚王妃所言不虛。 從書房的后門出來,在一排幕僚師爺居住的房舍后門跑過,從一個偏僻的角門出去。經過一個狹窄的夾巷,拐了個彎來到犬舍后面。 犬舍里篡養的狗,個個好勇斗狠。聞道了陌生人的氣息,個個都狂吠亂叫起來。 汪妙言忍著犬舍的腥臭味,搬開墻角的一堆茅草,露出后面的一個狗洞。 既然是狗洞,那就不會很大,勉強能容一個人縮著身子爬過。望著外面透進來的亮光,汪妙言滿心喜悅。只要她能逃脫這場危機,鉆狗洞算得什么? 她屈下身子,用手肘支地,艱難的匍匐前進。 聞到外面傳來的市井氣息,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越發加速挪動身子。 快了,只差一步,自己就逃出去了! 就在此時,一雙黑色白底官靴出現在她的眼前。 ☆、第782章 自保的本能 汪妙言的身形一滯,笑容面上還未來得及斂去,就此僵化。此刻,她的處境才真正叫做進退不能。 這怎么可能? 她心中瘋狂的吶喊著,難道是楚王妃出賣了自己? 旋即,她又否決了這個想法。不,這條逃生通道是很久之前,楚王妃便告訴了她。 那個時候,為的是避免她不小心露出馬腳,被太子府中其他人看出來,才特意為她準備的。 楚王妃又不是什么神仙,怎么能預料到今日她的境地? 她整個身子匍匐在臟兮兮的地面上,將頭深深地埋在胳膊之間。眼睛盯著胳膊旁邊開著的一朵黃色的無名小花,汪妙言愣愣出神。 在這樣的深秋,這樣不起眼的臟污之地地方,竟然能開出這樣嬌嫩的花朵。 而我,為什么總是時運不濟?! 我這樣努力的活著,追求著更好的生活,這有錯嗎? 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棋子,只想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礙著誰了? 為什么,為什么處心積慮的算計、籌謀,沒有掙來更加廣闊的天地,反而路越走越窄? 為什么,為什么每次以為逃出生天,偏偏又掉入了另一個陷阱? 汪妙言想不通,她想不通! 她不想抬頭,想就這樣躲起來。這樣,她就不用面對接下來的事。 可惜,天不從人愿。 那雙黑色白底官靴的主人彎下腰,湊到她耳畔輕輕問道:“汪妙言,汪大小姐。你可曾記得我?” 這個聲音,汪妙言隱約覺得有些耳熟。不過,這些年她執掌太子府藏在暗中的殺手眼線,得罪的人不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仇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朵黃色的小花,緩緩伸出手,將那朵花在掌心中捏了個粉碎。 看了看掌心,她這才抬起頭來,輕蔑的笑道:“你是誰,我應該認得你嗎?” 可是,當她的視線觸及近在咫尺的那張普通面容時,她像見了鬼一樣吃驚。 “汪樂裕,怎么是你?”他,不是當年在碼頭,跟著錢家那幫打手去了嗎?這個人她早就遺忘得干干凈凈,未料到此時出現在自己眼前。 汪樂裕笑著,眼里的光卻如刀鋒一般刺痛了汪妙言。 他伸出一只手,揪著汪妙言的發髻,將她從狗洞里拖出來。如拖死狗一般,隨手扔到墻角。 汪妙言還陷在震驚中,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汪樂裕卻不再看他,往旁邊一人拱手道:“我與這位汪長史有些個人恩怨,且容我們單獨聊幾句?!?/br> 那名著鎧甲的校尉拱手道:“哪里哪里,汪郎中請。若不是大人,末將今日恐怕還無法交差?!?/br> 這個狗洞的位置選得頗為巧妙,在挨著墻搭著的一處窩棚旁邊。太子府的后巷里,住的都是府上的侍衛宮女、下人奴仆,及他們的家眷。 后巷自然不像太子府一樣干凈整潔,哪家添丁進口了,就在自家院子多搭一個偏房出來。再不夠了,再搭一個窩棚。 神武軍雖然是將太子府團團圍住,但在這樣建筑層層疊疊的后巷之中,也無法做到密不透風。 汪妙言若是鉆進了那個窩棚,進入那些房舍之中,非得大動干戈才能抓回來。 這神武軍的校尉此時道謝,頗為感激汪樂裕。 兩人說罷,校尉便揮揮手,周圍持戈的士卒朝四周散開,圍成一個扇形。將空間留給汪樂裕和汪妙言兩人。 汪妙言動了動手腳,方才汪樂裕那樣粗魯的一摔,她的手撞到墻上破了皮。一縷殷紅的鮮血,沿著她蔥白的手指流下來。 當年,是她做主切掉汪樂裕的一根手指頭。眼下落到他的手里,汪妙言不想多費唇舌。 汪樂裕蹲下身子看著她,一絲微笑爬上他的面頰,隨即越來越大,到最后,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半晌,他總算是停住,抹去眼角的淚,道:“汪妙言,我很想你,做夢都想,日思夜想。以為到了這個時候,我會有很多話想說,結果好像什么都不用說了?!?/br> 汪妙言抿了抿嘴,恨恨的盯著他,道:“有什么好笑?笑我狼狽?” 汪樂裕上下打量了她,緩緩點頭道:“你此時卻是狼狽。身上都是狗糞的味道,穿著不合身的衣服。你想逃命,可惜的是,你無處可逃?!?/br> “你怎么知道我要從這里逃出來?”這是汪妙言最不解的地方。 汪樂裕勾了勾嘴唇,將左手放在她的面前,徐徐張開?!拔业倪@根小手指,想必你還有印象。我做錯了什么,要為汪家受過?” “當年,對徐家落井下石的計劃,是祖父制定的。帶我們上京投奔大姐的,是父親。我那么努力,結果最大的價值是為你汪大小姐擋了一刀?!?/br> “對嗎?你是尊貴的嫡女,我是低賤的庶子?!蓖魳吩2痪o不慢的說著,這些話,他早已在腦海中想過無數遍,此時說來格外的波瀾不驚,卻聽得汪妙言心驚rou跳。 “所以在此時,你是皇上下旨要抓的罪犯,而我是刑部郎中?!蓖魳吩PΦ瞄_懷,道:“這是不是也很公平呢?” 刑部郎中?汪妙言更吃驚了。她掌管了太子府的眼線,怎么從來就沒注意到他。 對了,她聽過這個刑部郎中的兇名,知道姓汪。但是,從來沒將此人和她眼里那個低賤的庶子聯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