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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翰林和柳家小姐成親,邀請我們前去觀禮?!?/br> 說罷,讓貼身丫鬟捧筆呈上請柬。 “孫翰林?!毙炖戏蛉私舆^請柬,微微有些失神。 擇善坊孫家自然是那個自幼和婉真定親的孫家了,孫智韜高中狀元之際,徐家看在同鄉之誼,還特意派了人手,去幫孫智韜張羅。 原來,他終于要成親了嗎?想到孫家的趨炎附勢,又想到孫智韜對自家孫女的一片深情,不由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成親了也好,柳家可是書香門第。說起來,對他仕途上的幫助,要遠遠大于商賈徐家。 柳伯承既是他的座師又是他的丈人,在他點了狀元后,便順利成為翰林詞臣,這其中,柳家應是出了大力。 雖然他父親不是個東西,但孫智韜是個好孩子。只愿他往后前途無量才是,徐老夫人默默想著。 朱氏雖然不知道這些過往,但是她的娘家也在江南道,豈會沒聽說過這些是非? 徐家和孫家定親多年,一朝退親也鬧得沸沸揚揚。有好些受過徐家恩惠的人,都指著孫家的脊梁骨罵,罵他們是趨炎附勢的勢利小人。 在娘家時,孫家也常被她父親拿出來做反面教材。教誨她道:“我們朱家雖然是小門小戶,但不可學這孫家一般涼薄無情?!?/br> 因此,朱氏雖然從未和孫家打過交道,但卻對他們耳熟能詳。正是知道有這樣的干系在,她才特意將這張請柬挑出來,呈到徐老夫人面前,請她來拿主意。 如若不然,她做了徐家兩年的當家主母。只是普通請柬的話,按例備下禮品送去便是,哪里還需請徐老夫人示下? 見徐老夫人陷入沉思,朱氏也不打擾,安靜的等待著。 就在此時,青菊輕輕走了進來,稟道:“老夫人,孫家三老爺到了?!?/br> 他來做什么?徐老夫人眉目一凝。正是說曹cao曹cao到,別以為她不知道,當初執意要退婚的,便是這位三老爺。 “請他進來,到花廳見我?!笨丛趯O智韜的份上,見他一面,聽聽他有何話說。 孫仁澗進了門,一臉的慚愧之色,見了禮道:“老夫人,我實在是無臉見你?!?/br> “行了!”徐老夫人不欲和他廢話,道:“當日之事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如今假惺惺的來說這些做什么?你三老爺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就請直說?!?/br> 對著他不用客氣,徐老夫人能見他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顏面。 孫仁澗面容愁苦,當年他怎么知道,這徐家非但沒有一蹶不振,反而一飛沖天?徐婉真竟然成了太后身前的紅人,這么好的媳婦,要是他的該多好! 可惜,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當時趨利避害退了徐家這門親事,他也權衡過利弊。雖然顧忌著涂山長,但涂家畢竟和徐家隔了一層,又沒什么實權,就算要管也不過為難一下他而已。 但是,眼看著徐婉真在太后娘娘那里得了青眼,世上趨炎附勢之徒又非他一個。孫家乘人之危干出退婚這種事,本為士林所不齒,原本有幾分冷眼旁觀,也變成了人人喊打。 這幾年,孫仁澗的日子過得相當不舒心,一個縣令當到現在也沒有出頭之日。孫家動用在京的資源多方運作,但無人敢收他的禮。 好不容易,自己兒子有出息了,成為立國以來第一位連中三元的狀元。孫仁澗以為自己總算熬出了頭,卻發現對他的處境沒有任何幫助。 這眼看就要成為親家,柳伯承作為吏部尚書,對自己竟然不屑一顧。還說讓自己安分守己,不要擋了兒子的前程!這讓一心想往上面爬的孫仁澗心頭憋屈之極。 原以為可以靠兒子搭上了快船,卻發現這艘船上根本沒有自己的位置!就算拿出父親的威風,兒子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應上幾句,卻沒有任何實質上的表態。 他思來想去,這一切的關鍵都在于和徐家退婚。但是,徐婉真已經嫁了,還是太后賜下的姻緣,高高在上的國公府,難道,他還能扭轉乾坤不成? 因此,便趁著回京給兒子辦婚事之機,他特意來拜訪徐家。先探探徐家口風,再想辦法讓徐家開出條件來,要怎樣才能放過自己。 徐老夫人態度不佳,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以孫仁澗的臉皮,自然是不痛不癢。 當下他堆起笑容,微微躬身道:“我們兩家在蘇州時就是鄰居。如今在京城,既是同鄉,又要感激老夫人照拂犬子。孫某平素都在任上,因著犬子的婚事,昨日才剛剛抵京,便連忙來拜謝老夫人?!?/br> 朱氏在一旁冷眼看著,她是晚輩這里沒有她說話的余地。但不妨礙她在心頭暗暗鄙視這位孫三老爺。 好歹是個讀書人,也是進士出身,怎么能如此毫無氣節的卑躬屈膝?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就好像孫、徐兩家是通家之好一樣。 ☆、第六百九十三章 看熱鬧 一旁的朱氏心頭作何感想,孫仁澗可不會放在心上。只微微屈著身,拿眼緊緊盯著徐老夫人的反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徐老夫人也不想和他計較,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接過孫仁澗長隨呈上來的禮單,徐老夫人只從鼻孔里淡淡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一眼,端起茶杯道:“三老爺的謝意,我老婆子知道了?!碑斚虏辉僬f話。 她端茶送客,孫仁澗碰了個軟釘子。 但好不容易才進了徐家的門,他怎么肯就此退去,說不定下次就沒有機會了??v然顯得自己不知禮儀,也只能厚著臉皮了。 清咳一聲,孫仁澗道:“老夫人,孫某還有一事相求。犬子成婚,還望老夫人賞光出席?!?/br> 這才是他來的目的,只要徐老夫人能出現在婚宴之上,就說明徐家已經表明了態度不計前嫌。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讓人放出口風,傳兩家已經重歸于好。不盼著讓那些知情的人改變態度,但至少讓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在沒弄清楚真相之前,不會再輕易為難于他。 徐老夫人差點笑出聲來,他哪里來這么大自信,認為自己會給他這個面子! “我累了,送客!”徐老夫人沉下臉來。 朱氏早就看他不順眼,也不管他是什么官老爺,恭敬道:“三老爺,這邊請?!闭Z氣雖然恭敬,面上卻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只是孫仁澗這些年看多了這樣的表情,竟絲毫不放在心里,只對徐老夫人拱手道:“老夫人,孫某誠意相邀。還請您看一眼禮單,或許會改變主意?!?/br> 當真沒見過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徐老夫人拿過禮單,看也不看,便扔到地上,怒道:“你當我們徐家,是怎樣的人家!我們經商,也童叟無欺對得起天地良心。拿著你的臟錢快滾!”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看在孫智韜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