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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事府,配四衛率,一應官吏比太子衛率府低一品級。地方嘛,就由齊王自己選好了報上來?!?/br> 短短幾句話,在四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朱自厚連忙將眼睛閉得更緊了一些,心中暗自思量,皇上這是要干什么? 郝明宇雙手垂在腰側,兩眼卻專注的盯著地上鋪就的金磚,仿佛看見那光亮照人的金磚上突然開出了花來,引人入勝。 許原則慶幸不已,自己手中還持著奏章,忙專心致志的研究起奏章的封面來。 關景煥則心頭發苦,為齊王建詹事府?這真是聞所未聞。但剛剛慶隆帝對自己的提議,照單全收,此時自己還能說不嗎? ☆、第484章 詹事府 慶隆帝將底下四人的反應看在眼里,這四人都是朝中重臣,他們要是反對,這件事便不成。 因此,他故意在最后才拋出這個話題。 朱自厚明哲保身不會表態;郝明宇和許原二人是能臣,不想卷入此事;唯一可能反對的只有關景煥。但自己同意了他關于太子的提議,此時他不敢不同意。 說起來慶隆帝為天下之主,百姓們總覺得皇帝高高在上,理應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才是。哪里知道皇帝的苦,御下仍需這重重心機。 哪怕是君權天授,但就憑皇帝一人,是無論如何也治理不了這江山的。需要文臣武將,萬眾歸心,才能將治理出這一片昌平盛世。 慶隆帝要做流芳百世的明君,那么就不能罔顧大臣的意見。 圣旨,不是皇帝一言而決。 草擬、制詔權在中書省,這也是為什么慶隆帝一定要關景煥同意的原因。擬好之后,才會呈交皇帝加蓋玉璽,再交給門下省審查用印,最后遞交給尚書省執行。 這套程序,缺一不可,才是被朝臣認可的、有效的圣旨。 當然,皇帝的家事,諸如后宮冊封四妃以下的嬪妃、賞賜臣子、賞賜封號等與政事無涉的,就可以直接下中旨,由內侍省cao辦執行便是。涉及的銀錢,也直接從皇帝的小金庫里出。 關景煥心頭發苦,他剛剛為太子爭取到戴罪立功的機會。 借此不僅可以從這次廢太子的危局脫身開去,還順道解開了三個月禁足的命令。代天子巡視災區,更是進入官場的第一步,在自己的輔佐之下,只要太子能順順利利不出亂子,等回來后,便可以請奏觀政。 如此一箭三雕之計,皇上既然已經答應,就沒道理再讓出去。 但是,自古以來,只有太子有東宮,還未聽說其他皇子能設立詹事府。 這代表著,齊王擁有的權利,只比太子低一線而已。齊王此后可以正大光明的組建自己的班底,幕僚、武將、清客、親衛,這意味著,朝中多了一個以齊王為主的利益集團。而太子這邊,再也無法以私養班底為由,攻訐齊王。 他在心頭轉過無數的念頭,有無數理由可以相勸、反對此事??伤羰钦f了,太子戴罪立功的事,恐怕也會被狠狠的打個折扣。 話頭在嘴邊轉了幾個來回,愣是說不出口。御書房里明明置有冰盆,氣溫涼爽宜人,他卻急出了一頭一臉的汗,來回拿不定主意。 慶隆帝耐心的等了半晌,并不催促。 拿起手邊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緩緩道:“怎么?關愛卿有別的想法?” 關景煥如遭雷擊,心知慶隆帝不會留給他太多的時間思考權衡,咬咬牙道:“臣不敢,臣回去就吩咐中書舍人擬旨?!?/br> 朱自厚掀了掀眼皮,心道:關景煥還是讓步了?;噬闲念^到底是怎樣想的呢?一邊放過太子,一邊又加強齊王的權勢,難道是賽馬制?如此一來,豈不是儲位未定? 想到這里,他心頭一震,忙止住念頭。不想了不想了,自己已經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何苦多管這閑事?不管將來誰登基,自己安心回老家做個田舍翁的好。 …… 出了御書房,關景煥掏出手帕擦了擦汗,邁步朝中書省走去。郝明宇和許原二人不想去觸他的霉頭,接著談論澇災安置一事,遠遠的拉在后面。 朱自厚最超然物外,慢悠悠的邁步前行,身邊是皇帝派來伺候他出宮的宮女。 轉過墻角,右拐就是出宮的路,前面卻迎面來了皇后的儀仗。 曹皇后戴著高高的鳳冠,著皇后禮服,后面跟著執玉壺、羽扇、宮燈、熏爐的八個大宮女,再后面是四名小太監。一行十余人浩浩蕩蕩的走來。 幾人嚇了一跳,急忙避讓到一旁見禮,曹皇后只淡淡對他們點頭,便向御書房走去。 朱自厚心頭嘀咕,曹皇后極少干政,怎么會這個時候到御書房來?還身著皇后禮服,如此慎重。難道是為了太子?轉瞬他又否定了這個念頭,曹皇后沒有這么愚蠢。 …… 聽到曹皇后求見,慶隆帝心頭詫異,放下手邊的奏章,道:“快宣?!?/br> 曹皇后緩步邁入房中,款款施禮道:“臣妾拜見陛下?!?/br> 慶隆帝微微一笑,從龍椅上起身,親手將她扶起,道:“華英快請起。這么熱的天,你來做什么?” “皇上,臣妾此來,是替姐妹們請命。黃河決堤,三州遭災,難民都到了京城。百姓正在受苦,我們怎能安享富貴榮華?” “姐妹們商議了,自今日起,日常用度縮減一半,節省下來的銀錢,都捐到受了澇災的地方,以盡綿薄之力?!?/br> “那怎么成?”慶隆帝反對:“你貴為皇后,母儀天下。難道整個高芒,還供養不起你的用度?” 曹皇后柔情似水的看著他,低聲道:“皇上如此cao勞,臣妾心有不忍。您就允許臣妾為您稍作分憂,可好?”溫言軟語之中,蘊涵著綿綿情意。 慶隆帝動容,執起她的右手,道:“好,我答應你便是。但母后那邊?” 曹皇后俏皮一笑,道:“皇上可要為我保密,不能讓母后知曉。臣妾可舍不得讓母后也一起受苦?!?/br> …… 悶熱的一天總算要結束了,夕陽西斜。人們往地面上潑水,蒸騰起一陣熱氣,將這暑氣發散到空中,希翼能有一個涼爽的夏夜。 但他們注定要失望了,悶熱的空氣并沒有隨著太陽落山而消失,反而更加潮熱起來。 用罷晚飯,莊夫人將安國公、石京澤留了下來,上了酸梅湯解暑。 “母親,可有事?”石京澤納悶的問道。 莊夫人點點頭,道:“對,事關你的義妹?!?/br> 石京澤心頭一跳,忙問道:“她?怎么了?” 莊夫人拿出那套防疫方略,將午后徐婉真來拜見之事詳細的講了一遍,道:“這件事,我幫不幫她求見太后,你們父子且議議?!?/br> 石京澤皺眉,這套方略里面提到的法子,好多都聞所未聞,她怎么就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