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綽見到門里有人出來。 待來人逐漸走進,半梅凝神分辨,笑著迎上去道:“半梅見過二小姐。請二小姐上轎,夫人在宮門前等著您?!?/br> 徐婉真著一件淺青色滾藍邊斗篷,斗篷下露出淡藍色百褶裙,首飾仍舊以玉為主,鬢角邊插了一朵不起眼的白色小花。通身簡單清雅,又不失莊重。 她微笑答道:“勞煩jiejie了?!?/br> 在她身后的溫沐蘭扶著她上了轎,未作耽擱,小轎便抬出了徐家大門,往北邊的皇城而去。 這是她來這高芒王朝之后,第一次進宮,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縱然這前世,她就處在權利中心,見慣了那些手握權力的大人物。但那時跟現在的處境,卻完全不一樣。 這次她見將要到的人,不僅是有著權力,更是手握生死。稍有不慎,就會失去性命。這讓她如何會不緊張? 在來之前,半梅已得了莊夫人的吩咐,將宮中的一些規矩忌諱又細細的說了一遍。其實,這些內容,在前幾天莊夫人已經專門遣了得力的嬤嬤來提點過徐婉真了,鄭嬤嬤也特地在此讓她練習了宮中的規矩禮儀。 這時再說,不過是為了緩解徐婉真心中的不安罷了。 徐婉真端坐在轎中,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心中不斷告訴自己,這次是因為得了安國公府義女的身份,才會有了跟隨安國公府一道向太后賀壽的機會。 屆時,誥命夫人、皇親貴胄何其之多!自己這個小小的國公府義女,只要泯然與眾人,處處小心謹慎,跟緊了莊夫人,便可安枕無憂。 這個時辰,街上行人寥寥,只有一頂接一頂的小轎,從各個深宅大院中抬出,往著皇城而去。馬車體積大,為了避免著路上擁堵,各家各戶都形成了默契,用轎子而不是馬車。 轎夫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陣仗,行走井然有序,腳程極快。 當徐婉真乘坐的小轎從巷子里出來,匯入這些轎子中,半梅便不再說話,和溫沐蘭一道,一左一右的跟著轎子兩側,沉默著往前走去。 徐婉真將轎簾悄悄掀開一條縫,往外看去。只見天色已微微發藍,一條由轎子組成的河流,沉默著、蜿蜒有序的向前流動。巍峨的皇城,在前面逐漸露出了輪廓。 這樣沉靜的凌晨,耳邊只傳來轎夫和跟車丫鬟的沙沙腳步,遠處偶爾傳來雞鳴狗吠之聲。 這樣的氣氛,莊重而嚴肅。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暗暗告誡自己不要緊張。武正翔是天子近臣,自己要嫁的人是他,這等場面日后必然不會少了。要配的上他,這第一次進宮,不說游刃有余,也得進退自如才是。 在這樣的秩序中,轎夫腳程極快,約莫走了兩刻鐘便過了天津橋,在皇城的端門前停下。 這時,才傳來了隱約的環佩叮咚聲,和壓低了嗓子的交談聲。 落了轎,半梅伸過手,欲要將徐婉真攙扶出轎,在外面輕聲道:“不要怕,夫人已經先到了?!?/br> 徐婉真吸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不那么僵硬,方才借著半梅的手,緩緩邁出轎門。 ☆、第四百四十五章 賀壽 出了轎子,站著端門前的廣場上。 初夏的凌晨并不寒冷,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邊依稀還掛著幾顆閃亮的星辰。 吸了一口冷清的空氣,徐婉真定定神,極快的瞄了一眼周遭,才隨著半梅的引領,朝莊夫人走去。 還有兩刻鐘,端門才會打開。這門前的廣場上,衣香鬢影,盡是有品級的誥命夫人和她們的女兒們,這是帝國頂級貴婦的聚會。 門前的人群,在不經意間分成兩群。彼此間的界限并不明確,卻涇渭分明。 借著晨光,以徐婉真的好眼力,輕易就分辨出在半梅引領的方向前面,著誥命衣裳的夫人,和她們身邊小姐都是熟識的。在牡丹花會上、消夏宴上,還有安國公府上的小型宴飲上都見過,顯然是高芒王朝勛貴集團的女眷。 而另一邊,只有幾位小姐,她曾經見過一兩面,那些夫人更是一個都不認識。想來應該是朝中重臣們的女眷。 原來在朝中,武勛集團和文官集團的矛盾,已經擺到明面上來了。徐婉真在心頭暗暗思忖。 她朝莊夫人見了禮,莊夫人拉過她的手,低聲道:“好孩子,不用緊張。等進了宮,你跟在我身邊便是?!?/br> 莊夫人的手溫暖干燥,讓徐婉真心頭一暖。 陸續又有轎子在門前落下,夫人、小姐們下了轎都安靜的等著,偶有交談也壓低了聲音。 到了時辰,宣政殿前的晨鼓被擂響,鼓點激昂,宣告著新的一天到來。 著鼓聲中,守門的宮中侍衛用力絞起門鏈,端門的兩扇紅漆黃銅鉚釘大門,在眾夫人的眼前徐徐打開。 眾人很有默契的按品級高低排成兩列,武勛女眷一列,文官女眷一列。 武勛這邊,排在最前面的,是太子妃、昭陽公主、齊王妃、楚王妃,然后是慶隆帝親自分封出宮的郡主、縣主、鄉君,這些都是皇室宗親,哪怕品級低一些也在眾夫人的前列。 其次,便是超一品的國公老夫人、夫人等等。 人雖然多,但這是多年的規矩了。每逢朝覲,肖太后壽辰、曹皇后千秋、皇帝圣壽等大日子,眾內外命婦都會前來皇宮覲見賀喜,有舊例可循,忙而不亂。 徐婉真跟在莊夫人身后,和石靜玉、石靜芙一道,默默跟隨眾人往前走去。 到人門口,自有安國公府的下人向侍衛遞上宮中發放的通行玉牌,侍衛驗明身份后,才放幾人進去。 等進了宮,石靜芙悄悄吐了吐舌頭,在徐婉真耳邊輕聲道:“二jiejie,每次進宮,就這時候最緊張?!?/br> “這是為何?”徐婉真奇道。不過是幾名守門的侍衛,又不是見到皇上皇后,有何緊張? 石靜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走了盞茶功夫,離那宮門遠一些之后,她方才壓低了聲音道:“二meimei有所不知,這進門的時候最是嚴格,只認玉牌不認人。若是玉牌和進宮的人對不上,便不管你是哪一家府上,是如何的權勢滔天,都不會留半點情面?!?/br> 徐婉真詫異的瞪大雙眼,輕聲問道:“對不上會如何?” “會被當場揪出來,發落到宮中禁獄中去,等朝覲結束后,才慢慢審理?!笔o芙插話道。 石靜玉解釋道:“我聽府中嬤嬤說起過,這個規矩是因為之前有一次混了賊人進宮,意圖行刺,才立下的這個規矩。這個時候,侍衛就是權力最大的人,沒有玉牌,連公主都不能進?!?/br> 徐婉真點點頭,幾人繼續前進。她在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鄭嬤嬤說,各府都需提前幾日將要進宮的人呈報上去,一個人都不能錯,原來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