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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曼珍大大咧咧一揮手,道:“嗨!我們表姐妹之間就不要講究這些虛禮,你快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兩眼亮晶晶的望著徐婉真,就好像等著老師表揚的小學生。 她如此熱情,徐婉真當然不能拂了她的好意,便讓桑梓一個盒子一個盒子的拆開。每拆開一個盒子,就配合的發出歡喜的感嘆聲,讓涂曼珍高興不已。 其實她挑的這些謝禮,不過是些女兒家的小玩意,諸如香囊、扇墜、梳妝靶鏡之類。 林氏以節儉掌家,對下人是能省則省,對兩位嫡孫雖然疼愛,但銀錢上也不寬裕。李氏溫柔嫻雅,頗有長媳風范,但娘家并不富裕,中等嫁妝,并沒有太多額外的銀錢補貼給女兒。 八仙桌上的盒子都拆的快空了,桑梓又拿起一個長條狀的匣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冊曲譜。 徐婉真本來只是配合涂曼珍隨意看看,瞧著有曲譜也來了興致,拿過來細細看起來。這一看,卻讓她后背發涼,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涂曼珍見她瞧的仔細,湊上來問道:“這曲子徐表妹可喜歡?” 悄然吸了口氣,遮掩中心中的情緒,她竭力穩住聲線,問道:“涂表姐,這曲譜你是從何處得來?” 涂曼珍大大咧咧的,并沒有發現她的不妥,脆聲道:“這是寧先生自己譜的曲子。我聽她彈過一次動聽之極,便厚顏問她要來,寧先生還囑我不可外傳。我聽說過徐表妹極擅音律,便擅自做主拿了來。你是我表妹,算是自家人,當然算不得外傳?!?/br> 說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為鉆了先生的言語空子而得意。 涂曼珍歪著頭問道:“徐表妹喜歡嗎?”她一心在意的,只是禮物合不合她的心意。 徐婉真點點頭,笑道:“很喜歡,多謝涂表姐的心意?!必M止是喜歡,簡直就是驚嚇。 這曲子分明就是“滄海一聲笑”。原來在這個高芒王朝,不只是自己,還有這寧先生也來自于現在,還是來自同一個時代,至少兩人都聽過這首歌。 她打了一個呵欠,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她得好好想想才是。但涂曼珍在這里,她便什么也想不成。 桑梓見她神色困倦,忙上前道:“小姐喝了藥有些犯困?” 徐婉真點點頭,卻道:“不妨事,這才剛起來多久呢?!?/br> 涂曼珍心無城府,見她困倦,忙道:“徐表妹喜歡就好。我這就走了,你好好歇著,不用理會我?!?/br> 還不待她回答,說完又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生怕耽誤了徐婉真歇息。雨燕在后面追之不及,連連告罪一番:“徐大小姐,婢子告退?!?/br> 涂曼珍像一陣風似的來去,卻留下一冊讓徐婉真無法平靜的曲譜。 “桑梓,給我倒杯熱茶?!?/br> 握著熱茶思考,是她的習慣。桑梓想起蘇良智不可思慮過多的叮囑,欲要勸阻,徐婉真又道:“放心,只是想些別的事,不費腦子?!?/br> 手中捧著熱茶,熱力從手指傳到手腕,聞著裊裊茶香令她心神安定。 這寧先生,她自從來到京城,就不止一次的在各種場合聽到她的名字。 徐婉真整理著腦中的思緒,除了她不幸的身世,更著名的是她教授出來的弟子們。 ☆、第259章 突然造訪(為白熊芳的金豬加更) 上到楚王妃,下到忠國公府的嫡長媳盧氏。 她手底下教出的弟子,哪怕原本名聲不顯,經她之手調教,或嫁入侯門或成為王妃,令京中貴女艷羨眼熱。 就拿眼下她正在教授的涂家兩位小姐來說,涂曼芬能說成安平侯府的親事,固然因為安平候夫人與林氏是姐妹。但若無寧先生的光環,哪怕是二房次子,這次議親也不會如此順利。 寧先生收徒條件嚴格,得不到她的認可,縱然給再多的銀錢也無用。從她開始授徒,到現在已經十來年。她的堅持,使她積攢了良好的口碑。 如今,在京中的交際圈中有個共識,只有賢良淑德的女子,方能有幸成為寧先生的弟子。只要是寧先生的弟子,就是長媳的最佳人選。 這樣選媳,倒是省去了京中老夫人們的腦細胞??珊迣幭壬挥幸粋€,她三年才教出一到兩名弟子。 原來如此。 徐婉真盯著清亮的茶水,暗暗思忖。怪不得聽到寧先生的故事時,她總有種熟悉的感覺,現在總算知道是為什么了。 這不是現代常見的精英教育、口碑傳播嗎?丈夫死后,自立女戶將幼子拉扯長大,也是現代獨立女性的作風。根據她的年紀來看,她穿過來時一定比自己早,不知道她在現代的年紀是多少? 雖然與這位寧先生從未蒙面,但徐婉真卻感覺自己不再孤獨。 這種脫離于時代的孤獨,發自心底的隔閡,遠遠不是親情所能彌補。徐婉真以為自己早已習慣這個時代,但在現代生活了二十五年所遺留在體內細節習慣,卻又在處處提醒著她,那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存在的二十五年。 摸了摸手上的白玉鐲,徐婉真在心中問道:“你將我帶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那位前輩,又是被什么帶來的呢?” 白玉鐲自然是無言的,這個答案,眼下只能埋在她心底,慢慢尋求答案。 但這位寧先生近在眼前,若是從涂家搬走后,倒更不好相見。見?還是不見?這是個問題。 徐婉真在沉思之際,在涂家的側門處來了一輛馬車,從車上跳下來一名膚色白凈、身著水綠色蘭草刺繡褙子的丫鬟。她手持拜帖,笑意盈盈地沖著門房施了一個標準的福禮。 涂家門房見她穿著氣質不俗,忙雙手接過她手中的拜帖,只見簡樸的麻黃紙上,手書“御史大夫祝光丞”的名諱。 門房不敢怠慢,躬身問道:“敢問府上是何人拜見?” 那丫鬟脆聲道:“我家府上大夫人前來拜訪涂山長,并代我家丁老夫人前來拜見徐家老夫人?!边@兩句話清晰明白,拜訪涂山長是出于禮節,主要目的還是拜見徐老夫人。 鄔娘子接到稟報,忙讓人卸了側門的門檻,讓馬車駛到二門前。 這些年,她跟在涂山長的身邊,人情世故看過不少。這祝家大夫人不下拜帖突然來訪,雖然突兀但自家萬萬不可怠慢了。 作為凌駕于百官之上,職掌糾彈百官,并監察大理寺、刑部的司法審判活動是否合法的唯一機構——御史臺,在高芒王朝,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州府郡縣無人敢惹。 這御史大夫祝光丞,便是這御史臺的首席長官,乃是京中實打實的風云人物。他的彈劾奏章,攪動著朝中的時局。 自家與祝家素無往來,不知為何突然到訪?鄔娘子一邊想著一邊向二門走去,又立即打發人去告知徐老夫人。估摸著,這祝大夫人來涂山長這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