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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繡娘,或站或坐。這是她們三日來,做出最滿意的一朵。 做絹花,徐婉真并不著急讓她們一開始就做。而是先讓她們仔細觀察牡丹等鮮花盛放的美態,各種細微的差異。又親手示范做了一朵,給她們講解,如何才能讓一朵絹花,看起來真實。 “錦繡記”的繡娘和涂家幾名繡娘一道,反復討論印證,才開始下手制作。 她們常做的是各種刺繡,做絹花并不是所擅長的。然而一理通百理明,這些繡娘都是百里挑一,心靈手巧之輩,女紅個個是一等一的好,學起來自然迅速。 經徐婉真講明白了做出神似真花的關竅,如醍醐灌頂般,將她們的意識喚醒。 要讓絹花栩栩如生,竟然是在一些細微瑕疵的表現上。要知道從刺繡誕生以來,便講究美輪美奐,何時會去主動表現一些花瓣枯萎的邊緣,葉子的斑點呢?然而細細看來,每一朵鮮花都有不盡完美之處,這才是鮮活的生命。 這樣新鮮的觀念,讓她們人人研究起來。 如今到了收獲的時候,徐婉真笑著肯定道:“很不錯!三日時間,能做到如此,明日我可向公主交代。眼下還有時間,再多做幾朵這樣的出來,可來得及?” 于學民家的爽朗一笑道:“請小姐放心,既然有了第一朵,第二朵第三朵便不是難事?!彼睦C工最佳,在徐家鼎盛時期也首屈一指,這些繡娘隱隱以她為首。 徐婉真微微一笑,于學民家的生性謹慎,既然她敢這樣說,就有十分的把握。當日在昭陽公主面前立下三日之約,雖然心中估摸著能做到,但到如今她才算徹底放心下來。 繡娘們繼續忙活這,徐婉真帶著采絲步出繡房,耳邊傳來一陣陣孩童清脆的笑聲。 舉目望去,只見徐文宇正帶著涂瑞章,表兄弟正在玩著投壺的游戲。顏氏坐在庭院一側的葡萄架下,嘴角噙著笑,看兩小兒玩鬧,桂雨伺立在她身側。 自香椿宴后,林氏被迫拿出來一千兩銀子,至此便遠遠的躲著徐家,既然惹不起,她便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再不敢明著給徐家使絆子。 如此便正中徐婉真的下懷,各自關上門來過日子頂好。 徐家上下和睦,氣氛融洽,既然林氏沒明著表態,涂家的主子們便揣著明白裝糊涂,有事沒事都愛往“青竹苑”里來坐坐。 徐老夫人、徐婉真和顏悅色,賞罰分明,賞錢也給的大方。下人們也樂得跟著主子們,來這里松快松快,不似在涂家,動輒得咎。 林氏冷眼看著,胸中愈發郁結難抒。 顏氏作為小兒媳婦,年紀又輕,行事便要活潑些。加上涂瑞章與徐文宇同齡,看著自家兒子快活的身影,她便硬著頭皮,無視婆母有意無意的暗示,經常帶著兒子來“青竹苑”里玩耍。 此時兩個小粉團子玩著一堆,奶聲奶氣的討論著,怎樣才能把箭投的更準,煞是可愛。 徐婉真上前施禮道:“見過小表舅母?!?/br> 顏氏見她來了,眼睛一亮道:“我適才聽聞,宇兒之前性子內向,如今能這樣活潑,是表侄女的功勞哩!” 徐婉真淺淺一笑,道:“哪里敢當,宇兒是養在祖母膝下,都是祖母教養得當?!?/br> 她這樣自謙的言語,顏氏自然是不信的,當下便扯著她閑話起育兒經來。 顏氏人生順遂,與涂博思成親才幾年,正是蜜里調油之時。風華正茂,舉手投足充滿了美少婦風情。剛進門就誕下嫡子,又是小兒媳婦,婆母林氏就算有什么不滿,也有大嫂李氏扛著。 她自己也是個樂天的性子,要說她有什么煩惱,也就是兒子涂瑞章了。 涂瑞章是涂家目前唯一的嫡子,在眾人的關注中出生。林氏對他甚為緊張,曾一度提過要把涂瑞章抱到她房里去養,將顏氏嚇得不行。最后還是涂博思去求了父親,才讓林氏打消了這個念頭。 ☆、第152章 絹花 好不容易將兒子留在自己屋中,顏氏自是萬般小心。夫妻兩人都年輕,身子好,涂瑞章自小無病無災。 但對林氏而言,涂瑞章是唯一的嫡孫,怎么能跟其他頑童一般?便常常干預涂瑞章的教養,督著顏氏將他拘的極緊,啟蒙的早,如今布置的功課也越來越多。 顏氏心疼兒子,稍有放松,林氏便親自管教。眼看著自己兒子性子一天天懨懨下去,讀書習字也失了往日的靈性,顏氏看在眼中急在心頭。 好不容易有了同齡的玩伴,才在涂瑞章臉上瞧見了久違的笑容,顏氏自然愿意多帶著他來“青竹苑”。 適才兩小兒玩耍,閑來無事,顏氏便問了幾句徐文宇的奶娘劉mama。得知徐大夫人過世后,徐文宇郁郁了很久,是徐婉真帶著,才讓他的性子重新恢復了活潑。于是便心急的想要知道,徐婉真使了什么法子。 望著顏氏急切的神情,眼中透出nongnong的母愛,徐婉真不由得鼻子一酸。 她兩世為人,都未曾獲得過母愛。在現代她與父母關系淡漠,而來到這里的第一日,便是阿娘去世之時。那些溫柔的呵護,只存在于她的記憶中,再也找不回來。 徐婉真垂首,將眼角的淚悄悄拭去,方才仰起臉笑道:“婉真并沒有多做什么,既然小表舅母想知道,我便細細說來,莫要嫌我煩瑣?!?/br> 顏氏心系兒子,并未注意到她的異樣,聞言忙道:“不嫌不嫌,表侄女你慢慢說?!?/br> 葡萄架下,兩名各具風情的女子一人娓娓講述,一人細致傾聽;不遠處,兩個垂鬢稚子笑聲陣陣,嬉戲打鬧;丫鬟奶娘安靜侍立。清風徐來,帶來書院的朗朗讀書聲,好一副悠閑的春末午后圖。 翌日巳時,徐婉真再次來到昭陽公主府,仍然在二門外下了馬車。 公主早有吩咐,剛下車便見到春鶯笑著迎上來道:“徐大小姐,公主一早便候著您呢?!?/br> 徐婉真淺淺一笑,道:“勞公主久候,是民女的不是,還請春鶯姑娘帶路?!?/br> 春鶯打頭帶路,徐婉真帶著桑梓跟在身后,一路前行。只見沿路的景色熟悉,想來是往上次去過的牡丹園而去。 進了牡丹園,只見不過幾日功夫,那些生病的牡丹已被移走,重新翻了土,在土里灑了草木灰滅菌。 昭陽公主果然就在牡丹園的樓閣內,見徐婉真前來,笑吟吟道:“我便看看,今日婉真又帶來怎樣的驚喜?!?/br> 徐婉真施了禮,將桑梓手中捧著的錦盒輕輕打開。只見有三朵牡丹絹花,分別為香玉、二喬、玉樓春三個品種,靜靜的躺在絲絨之上,綻放著牡丹獨有的雍容華貴。 昭陽公主被這栩栩如生的絹花吸引,見之心喜,拈了一朵玉樓春起來。 只見花色瑩白似雪如玉,花型如皇冠般層層堆疊,在花瓣深處有淺淺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