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天我把陳蘭芝送了回去?!?/br>楚凌冬顯然意想不到。他知道陳蘭芝的住處,周邊市區的一個鄉鎮。來回的車程要五個多小時。郁禾這是把她送了回去,然后沒有任何停留地又趁車返回。所以才在這個時間,碰上剛巧回來的自己。難怪,手這么冷。楚凌冬不由地又去看郁禾的腳。依然穿著輕便的休息鞋。這么個天氣,大概凍得像手指一樣冰涼了吧。“為什么忽然要送她回去?!背瓒p聲問。楚凌冬當然不會認為是郁禾的臨時起意。這個人雖然與人為善,但向來目的性明確。不可能只是單純地送陳蘭芝回去。楚凌冬想到那次在辦公室里,陳蘭芝說了些什么,郁禾的臉色明顯不對。能讓這個人在意的,會是什么?會有什么?楚凌冬有些不安。“只是想去看看?!庇艉檀沽舜寡劬?。他本來想說:因為很久沒有回去,所以回去一趟也是應該的。但時至今日,這種以許安自居的話,在楚凌冬面前,郁禾已說不出了。郁禾頓了頓,“想看看她的生活環境,對她的治療有個參考?!?/br>郁禾給的答案合情合理。但楚凌冬依然盯著他,“你臉色很不好?!?/br>郁禾說,“我有點累?!?/br>郁禾說的是實情,卻隱藏了原因。他現在從身體到精神都疲憊不堪。“知道累,以后就不要再這么任性了?!背瓒瑖@口氣,“下次再想去哪,你告訴我。我陪你?!?/br>楚凌冬說這話,就有些寵著他慣著他的語氣。郁禾就有些怔忡,目光一垂,落在楚凌冬的衣領子上。不知為什么,腦子里忽然想出學生時候讀過的詩:“愿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余芳……愿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郁禾除了專業書,對詩歌之類涉獵不深,但這句偶爾落入他眼里的詩句,卻讓他印象深刻。那時,田喬摸上楚凌冬的衣領,心里翻涌著的會不會是同樣的想法與期待。“你這么忙,哪兒會有時間陪我?!庇艉虇≈曇粽f。楚凌冬愣了愣,驚異地看了郁禾一眼。心跳忽然有些紊亂。郁禾這句抱怨的話,實質上是建立在他對楚凌冬擁有特權的基礎上的。而郁禾一向對楚凌冬都是極力撇清關系,若即若離。這讓楚凌冬對著郁禾,總是像隔著一層,不能完全地觸摸到他。而現在,從郁禾的言辭中,楚凌冬卻聞到了不平尋常的訊息。這讓他意外而有些慌亂。“我知道,這一周都沒有過來看你。這幾個晚上我連著加了班,就為了騰出時間。明天一整天我都會在家陪你?!?/br>楚凌冬強壓住自己的心跳,輕聲地解釋。這一周不僅事多,還有年末一些亂七八糟的活動與檢查?;顒邮潜仨氁綀?,因為有市里相關職能部門的領導,而年末的安全檢查更是不能掉以輕心。與田氏的合作方案,也只有放在晚上商討。而公司的幾個主管意見不一致,讓楚凌冬也很猶豫。畢竟楚氏一直是以高檔公寓為主業,很少涉足公共設施方面。而且時值年關歲末,資金運轉確實緊張。“所以忙到連慶生都在公司,與田喬一起?”這句話終于被郁禾問了出來。楚凌冬有些驚訝,下一刻,明白過來,唇角無聲地掠過一絲笑意。他根本來不及考慮郁禾為什么會知道吳軟軟為他慶生的事,只是被突出其來震驚與狂喜所代替。這一刻,他很想把郁禾整個人揉起自己的胸膛,讓兩人合為一體。“抱歉。讓你產生了誤會?!背瓒鹊懒饲?。郁禾依然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問話的真正含義,以及對楚凌冬的意義。他不知道,因為這句話,他已把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楚凌冬面前。剝皮抽骨,只剩下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沒有任何保護與偽裝。這意味著,現在楚凌冬已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他據為已有。“今天我生日,我也是很晚才知道。今天田喬代表田氏過來,就合作項目進行協議。部門的幾個負責人的意見有些分歧,說得就有點長。一直延長到晚上,會議結束后,辦公室的燈忽然暗了下來,并且響起了生日歌,我還不知道是誰要生日……”楚凌冬凝視著郁禾,“小吳知道我今天生日,因為公司加班很晚,見我也沒什么安排,她就在樓下的蛋糕坊買了現成的蛋糕。田喬在那里,也是因為偶然的工作原因?!?/br>郁禾怔怔地看著楚凌冬,不明白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對于楚凌冬的解釋,他忽然尷尬起來。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問了什么,說了什么。那種感覺……不用別人告訴他,他也有些醒悟。有些打翻了醋壇子的感覺。這一意識,讓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自己。但問出的話,也是潑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嗎?”郁禾強撐著嘀咕一句,眼睛卻不敢去看楚凌冬。這句話其實就有點強詞奪理的味道。事實上,他自己過生日,如果不是郁千里記著,他也是想不起來的。“那是因為,我也不確切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所以一直不太很記得?!背瓒D了頓,這些往事,他沒想到還會有再提起的一天,“我并不是我父母的親生兒子?!?/br>郁禾猛地看向楚凌冬。一連串的轉折讓他有些應接不暇。“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然后被陳桐君女士,也就是我的母親所領養。因為不知道生日,聽福利院方面說,我被送來的時候,大概就是農歷春節前的樣子。我母親就在這個月當中挑了個日子,權當生日。我母親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是由她給我過生日,自從她與父親過世后,我就沒怎么過過?!背瓒⑽⑿χ?。每年年末,楚氏作為知名企業,都會參加一些慈善活動。而其中一項,就是到福利院看望孤兒。陳桐君才嫁入楚家第一年,便與楚家大兒子去了福利院。就在那時,遇上不過五、六歲的楚凌冬。那時候他還不姓楚,福利院只管他叫“臨冬”。因為不聽話,天天與人打架,讓院方十分頭疼。陳桐君第一眼看到他時,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貼了一臉創可貼的樣子,讓她想到自己撿回去的小貓小狗。外表張牙舞爪,內心卻極度缺乏安全感。以后,陳桐君過上一段時間就會到福利院看“臨冬”。半年后,她問他愿不愿意與他回家,做她的兒子。陳女士自小就收容流浪貓狗,這一次卻把幼小的“臨冬”收養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