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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地,齊堃反過來給了他一拳,“這拳也是替唐瑤打的,她見天想著討好你,你給過她好臉色嗎?這會兒倒是替她出頭,你憑什么?” 兩個人看著掛彩的對方,喘著氣,最后誰也沒有再說話,前后回了包廂。 其實這些年,宋子言一直挺佩服齊堃的,想做什么都敢去做,受得了榮譽,也熬得過不堪,算個漢子! 齊堃卻從來都不服氣他,小白臉,死別扭,尤其是辜負唐瑤這一點,怎么都無法對他生出好感。 可是這么多年,再見到唐瑤,再見到他,再見到唐瑤跟在他身邊的時候,齊堃竟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兩個人喝酒劃拳,唐瑤買了酸奶給朵朵,回來就看見兩個人踩在凳子上四四六六地劃拳,衣服一個比一個撩的高,再衣冠楚楚的男人,酒桌上都是一個德行。 朵朵沖唐瑤撇嘴,“看你男朋友真討厭,又誘拐我爸爸喝酒,我好不容易要他不要喝酒了?!?/br> 唐瑤和小丫頭混熟了,也捏著她的臉反擊,“是你爸爸誘騙我男朋友好不好?” 說完,唐瑤就愣了,男朋友,三個字,從舌尖吐出來,帶著曖昧溫暖的氣息。 她苦笑,扯著小丫頭往那邊走,旁邊桌上來了一大家子人,還帶著幾個小孩子,吵吵鬧鬧,煙熏火燎的一條街,彌漫著濃烈的燒烤味兒,不知道是誰家的薩摩耶,脖子上綁著粉色的蝴蝶結,湊到她身邊,吐舌頭哈氣,唐瑤摸摸它的腦袋,不知道大家伙要做什么,后來主人家過來,才笑說,“妞妞喜歡小孩子?!痹瓉硎且驗樗е涠?。 朵朵覺得有趣,從她身上跳下來,圍著叫妞妞的薩摩耶玩耍,一小人一狗,像兩個頑皮的孩子。 玩得久了,另一個主人家來尋,唐瑤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遇見親戚,那個給她寄過生活費的表姑一家,她如今每年會寄禮物回去,卻無法親眼回去看看,隔著太過長久的時光,她總覺得自己對表姑家來說就是個外來者,她心里知道于情于理都要去拜訪,可卻一直在內心推諉,當年表姑只寄錢,當時用郵政,很厚的信封,上面只有孤零零的地址,甚至連只言片語的問候或者鼓勵都沒有,她一度覺得這是拒絕的信號,只給錢,不寄情,或許是她想太多,可她一向愛胡思亂想,天性這種東西,她委實也改變不了。 表姑沒有一下子就認出她,先蹲下身教訓了聲妞妞,責怪它亂跑,起身的時候才盯著唐瑤看了會兒,不大確定地問了句,“你?” 唐瑤覺得表姑大概是不大認識她了,于是乖巧地先叫了聲,“表姑!” 表姑這才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客氣地問候了她幾句,最后看見宋子言,問她,“那位看起來眼熟,是……?” 唐瑤不大明白表姑和宋家沒交情,為什么會覺得他覺得眼熟,她扭頭看了一眼他,他還在和齊堃喝酒,兩個人聊著什么,隔得有些遠,唐瑤聽不大清,背景是燒烤攤滾騰而上的灰色煙霧,他就在這俗世的煙火里,在她生命里,他在笑,抽煙的時候客氣地問齊堃要不要,對方按著他的手拒絕了。如此尋常的畫面,她竟有些熱淚盈眶,因為連這點幸福,很快都要沒有了。 為什么每個人都要來提醒她,提醒她這相聚是多么彌足珍貴。 對于注定要失去的東西,她無法坦然地拿出來給別人看,于是回了表姑一句,“是朋友?!?/br> 表姑欲言又止地點點頭,跟她說再見,像是路遇了一個無關痛癢的熟人,打完招呼就離開,沒有要介紹她給家人認識的意思,甚至連客套地邀請她改天去家里坐都沒有,唐瑤知道,她這下真的不用去拜訪了。 她回了桌子前,朵朵已經湊了過去,跟齊堃討價還價,要養一條像妞妞一樣的狗,齊堃在跟她解釋養一條狗的麻煩,小朋友總是很固執,無論說什么都不聽,生氣地都要掉眼淚了,唐瑤以為照齊堃那脾氣,指不好該翻臉了,她都要上去把朵朵抱過來了,卻聽到齊堃妥協的嘆氣聲,“行了行了,甭哭了,答應你,還不成嗎?”齊堃替她擦眼淚,那雙曾經打起架來又兇又狠的大手像撫摸花瓣一樣,小心翼翼地替閨女擦眼淚。 唐瑤忍不住想,她如果和宋子言有女兒,會怎樣? 只是很短的片刻,她就懸崖勒馬似的止住了念頭,無望的事,想來只會更心酸。 如果,如果,可是沒有如果。 那夜兩個男人都喝多了,臉也紅,眼也紅,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宋子言都顯得話多,朵朵睡著了,唐瑤要抱,齊堃不讓,自己抱著,扛在肩頭,一只手小心地護住朵朵的頭,每一步都走的慢,怕摔了閨女,那樣細心的齊堃,唐瑤從沒見過。 路過金店的時候,宋子言掏了錢包,跟唐瑤說,“挑個金鎖,給干女兒?!?/br> 兩個喝醉的男人不知道商量了什么,認起了干親,一瞬間好的像是親兄弟,唐瑤進金店,齊堃和宋子言坐在外邊兒抽煙,夜風把煙霧吹的四散,唐瑤扭頭的時候想,說戒煙的,果然都是假的。 她沒有挑太久,小孩子戴的樣式不多,付賬出來,鄭重地交到齊堃手上,齊堃一手還抱著朵朵,騰出一只手把盒子裝在上衣口袋里,說了聲謝謝,“回禮我就等到你們結婚的時候送了?!?/br> 唐瑤沒想到,這么快就收到齊堃的新婚禮物,嘈雜的書店,有人在大聲嚷嚷,問牛津詞典在哪放,女店員搬了凳子去架子頂端去拿,路過唐瑤邊兒上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她一樣,她趔趄了下,差點撞上書架的尖角,是齊堃挪了下身子,擋在了她的身后,于是她撞在了他身上。 回過身,她禮貌地說謝謝,齊堃卻敏銳地發現,“你哭過?!?/br> 她驚慌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這個人像高三的時候那樣,會揭穿她每一個故作的堅強,會撕破她的偽裝,讓她哭泣的丑陋面容赤條條暴露出來。 ——唐瑤,你別笑了,笑得跟哭似的,不就是宋子言和林嘉怡一起參加個活動嗎,你至于嗎? ——唐瑤,你個慫貨,宋子言感冒了你就去買藥,買了又不敢送,捂著藏著,你怎么這么慫! ——唐瑤,我為什么每次都能猜出來你在想什么,為什么,你不知道? 記憶一幀幀在腦海里回放,過了這么多年,他依舊還是能一眼看穿她。 她酸了鼻子,固執的說,沒有。 這次他沒有把她徹底打回原形,他只是示意她,“看看里面是什么?” 她打開牛皮紙的袋子,是幾張紙,她第一次崩潰大哭,丟的那些紙條,被撕成了碎片,重新拼湊起來,那是宋子言寫給他的,那些瑣碎的紙條,隔著如此長遠的時光,再見到,仿佛奇跡。 “你怎么得到的?”唐瑤又驚又喜,手指都是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