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看出了男子不慣使用左手的生疏感和因為激動而有些分散的注意力，他仔細的盯著男子勾住扳機的手指，在即將扣動扳機前的一瞬間，迅速的上前，使出一套標準的奪槍動作，同時那柄彎刀鋒利的刀刃劃過了男子的手腕，割斷了他的肌腱。

“嘭！”

子彈從齊飛鴻的耳畔劃過，打在了臥室里的衣柜上。巨大的聲響震醒了程諾，他驚恐的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被綁著，同時聞到了一股火藥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

雙臂收拾的男子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齊飛鴻扯過窗簾上的綁帶，反手捆住男子的雙手，打了一個死死的結，從抽屜里掏出一雙襪子塞到了男子的嘴里。

解開程諾身上的繩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查了一遍沒有在程諾身上見到其他的傷口，齊飛鴻這才掏出手機給林明打了電話。

“帶上那群武警給老子滾過來！”

此時的林明已經進了程諾小區門口，接到齊飛鴻的電話，他是一刻不敢耽誤，電梯也來不及等，跑著就上了十幾層。帶著幾個喝的有點兒高的武警戰士，氣喘吁吁的推開程諾家的大門，入目便是身上沾血的齊飛鴻正抱著瑟瑟發抖的程諾，地上躺著一個同樣渾身是血的陌生人。

“臥槽，入室搶劫？”

“搶你妹，尋仇的，趕緊帶走！”

林明一下子明白了齊飛鴻的意思，連忙打電話該報警報警，該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不一會兒，警車和救護車都到了現場，齊飛鴻寸步不離的跟著程諾上了救護車，那個恐怖分子被警察壓著帶到了醫院。

程諾除了后腦有塊瘀傷，頸部有個小小的割傷之外，沒有其他傷痕，簡答的做了處理，兩個人就被林明帶到了警局配合調查工作。

警局中，齊飛鴻把不涉密的部分都告訴了刑警大隊的隊長，林明作為知情人選擇了回避案件，同時也提供了一部分自己知道的情況。

案情清楚明了，嫌疑人攜帶的證件都是偽造，真實身份也被證實了是境外恐怖分子，動手就是報復尋仇。調查案件的時候，被齊飛鴻奪下的彎刀引起了林明的注意，他聯系了齊飛鴻老家的警局，要求法醫對這柄彎刀和當年齊飛鴻父母身上的傷口留存樣本進行比對。傷口信息比對一致，當年那場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的兇器就此浮出水面。無論當年的案子是不是這個男人做的，卻也證實同他們的恐怖組織脫不開干系了。

“那瘋子呢？”得到消息的齊飛鴻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問。

“被國安帶走了?！绷置鳠o奈，這種案子到了這種程度，警察也無能為力了。

“便宜他了，當初應該下手再重點兒，直接割了他動脈?！?/br>
程諾在一旁義憤填膺的說：“這種人千刀萬剮了都不解恨！”

林明看了看程諾，拍了拍齊飛鴻的肩膀無奈的搖搖頭，說：“老領導來信兒了，讓你踏實過日子，后面的事情他幫你解決?！?/br>
“嗯?！饼R飛鴻點點頭，如今這個世上能讓他聽話的只有這位老領導了。

時間大概過了三個月，林明又帶回了一些信息。那男子關于齊飛鴻的消息來源是一個從邊疆到本地服役的武警士兵的親人。因為齊飛鴻的聲名遠揚，這個士兵回家探親的時候在酒桌上多說了幾嘴，被有心的人聽了進去。一旦有了影子，想要捉住源頭就不是難事。特種部隊退伍，國際特種兵訓練營出來，又參與過多次反恐的人，寥寥可數，想要確定是齊飛鴻，簡直太容易。

對于這次的危險，林明十分愧疚。他拉著齊飛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直言是自己又害了齊飛鴻一次。

“又？”程諾對這個字十分在意。

林明一臉悔恨的說：“當年我退伍，受齊老大的囑咐替他回家看看父母，誰知道那群瘋子一早扮成退伍兵的樣子借口是齊老大的戰友，進了家門……我當時貪玩在城里耽擱了一天，就這一天，當時我要是不耽擱，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是林明這么多年來，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齊飛鴻家人的慘死是他對齊飛鴻最大的愧疚。當年的林明背著行囊，推開齊飛鴻老家的大門，看著那倒在血泊中的冰冷尸體，直覺天旋地轉。這種愧疚一直埋在林明的心底，讓他每每看到齊飛鴻痛苦、受傷的時候都會如同毒蟲一般啃噬著林明的心。這種虧欠，林明覺得自己就是拿命也還不上。

“別難受了，這么多年了，這仇不也報了么?！饼R飛鴻推了推林明，讓他想開一些。

“嗯，老領導說，年底就會有動作，該了的事兒都了了?！?/br>
齊飛鴻目光望向窗外，眼中透著一絲絲的悲涼。

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大雪。

冰冷的寒風吹在臉上，仿佛刀子一般。天上雪花飄揚，地上早已積起了二十公分厚的雪。程諾緊緊跟著齊飛鴻的腳印一步一步的走著，生怕一步跟不上被落在后面。

“小心點兒，路滑?！?/br>
齊飛鴻站定等著程諾跟上來?？粗讨Z凍得通紅的臉蛋，他摘下手套，把自己火熱的掌心貼了上去。

“前面就到了?！?/br>
跟在齊飛鴻身后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兩個人終于停下了。面前是兩座冰冷的墓碑。一座刻著齊飛鴻父母的名字，一座刻著齊飛鴻兄嫂的名字，他嫂子名下有一個小名，那是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四具軀體，五條鮮活的生命，如今都埋葬在這一片白茫茫的山間。

清掃了墓碑上的積雪和荒草，齊飛鴻擺出了祭品。最后拿出一瓶五糧液，給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倒滿。

“我父親和大哥愛喝酒，但是我母親和我嫂子就不讓他倆喝，每次我回家的時候，他們兩個最高興，因為可以拉著我一起喝兩盅?！?/br>
齊飛鴻也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碰了碰墓碑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當年說好給他們帶五糧液回來的……”

程諾站在一旁，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拿過齊飛鴻手中的酒杯，倒滿白酒，對著墓碑說到：“爸、媽、大哥、大嫂，你們在上面好好過日子，齊飛鴻有我罩著，你們放心吧！”

說完，程諾一口喝干了酒杯里酒水。

齊飛鴻看著程諾的模樣，心頭一暖，拉起程諾的手說：“這是我媳婦，懂事吧，以后我也有人管了，你們都安息吧?！?/br>
幾袋子紙錢隨著火苗化作塵灰，隨風飄散開去。此刻雪已經停了，太陽在陰云后半遮半掩，齊飛鴻抬頭看看天空，輕聲感慨到：“天要晴了，我們回去吧?！?/br>
元旦假期，成了主管的程諾不用輪班，他躺在家里的沙發上一邊聽電視一邊刷手機，齊飛鴻在廚房里忙活著，說要給程諾做頓大餐。

電視里正放著午間新聞，一條關于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