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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對勁,于是揉了揉畫紙把它丟進垃圾桶里。他感覺自己失戀以后似乎失去了畫畫的能力。因為世界變成了灰色,沒有任何動力了,所以他也忘了要怎么把快樂的感覺灌入筆下,他的人物失去生命無法躍然紙上,再怎么畫,也是枯燥乏味的死圖一張。把工具收好以后,他泄氣地爬回床上睡覺。睡著睡著,好夢當酣,突然碰的一聲巨大聲響傳來,連石材地板都覺得有震動,那震動甚至還傳到床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過未繁立刻跳了起來,穿著黑白條紋睡衣的他也沒空再換得體的衣服,打著赤腳連忙就往邵樂的房間飛奔而去。「邵先生,發生什么事了!」未繁打開邵樂的房門,亮起電燈。他只見邵樂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原本蓋在腿上的那條毛毯掉在旁邊,露出雖然有褲管包著,但仍看得出瘦骨嶙峋幾乎沒有肌rou可言兩條殘廢的腿。「出去!」邵樂發覺自己摔下床的丟人一面被未繁看見,怒不可遏地吼著。「邵先生……我想我得先把你弄回床上……」未繁望著邵樂的模樣,雖然對邵樂的口氣有些不悅,但仍是擔心地說。剛剛聲音那么大,邵樂肯定摔得很重。而且邵樂身體又不方便,他要真的出去,那邵樂可能爬到明天天亮也爬不起來!「叫你出去你沒聽見嗎?」邵樂隨手抓了個東西,就猛力往未繁頭上扔。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叩──」地一聲,未繁覺得額頭一陣劇痛。邵樂扔來的力道不小,疼得他花了好幾秒才能睜開眼睛。地下那個被疊成磚頭形狀的紅色樂高積木滾了好幾圈,停在冰冷的地板上。未繁瞇起了眼睛,摸了摸疼到發麻的額頭,跟著手拿下來一看,發覺上面居然沾上了血跡。「媽的!」未繁低頭看著那些血,氣得啐了聲?!复蟮男〉亩家粯?,一發起脾氣來就扔東扔西?!?/br>「你明天不用上班了,現在立刻收拾東西,從我家滾出去?!谷油陽|西邵樂還是無法消氣,他不停怒吼著。未繁沾著血的手往睡褲擦去抹掉血跡,不理會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邵樂說些什么,更不管邵樂發起飆來那表情像黑道、像十大槍擊要犯、像從地獄爬出來的貞子她爹,他走向前去拿出吃奶的力氣,把身材幾乎是比他高大壯碩的邵樂給攔腰抱了起來,用力扔回床上。還順道幫他把棉被蓋好。「晚安,邵──先──生──」未繁怒瞪著邵樂,對這個令人火大的家伙說著。跟著完全不理會邵樂的未繁氣沖沖地離開這個房間,重重甩上房門。「你給我回來!」邵樂怒道。未繁完全不搭理他,這讓找不到臺階下的他怒火又更燒旺一層。「一下子叫人走,一下子叫人回來,你不煩我都煩了。我現在要去睡覺,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再見!」未繁不悅地在房門外吼著,那聲音不會比邵樂的小。才吼完邵樂,未繁一轉身,就見小喜睜著害怕的雙眸,躲在自己房間的門板后,往他的方向凝視過來。「小喜先生,」未繁恨這小家伙恨得牙癢癢的?!改闶遣皇怯滞税淹婢呤蘸昧??」「小喜收光光了!」看著未繁額頭流血的恐怖樣子,小喜驚恐地把鴨子抱在胸前。「那你哥哥的房間里怎么會有疊得像磚頭一樣那么大塊的積木?」未繁猜,絕對是這個小鬼玩具亂丟在邵樂床上,邵樂上床時絆到積木,才會重心不穩摔得那么慘。這死小孩真的一點都不受教。小喜猛搖頭。「搖頭?你居然還敢給我搖頭!」未繁一步一步地朝小喜走過去。「哇啊啊啊啊──救命呀──」小喜連忙把門鎖上,躲在房間里面。未繁走到小喜門外,用力敲了兩下。「怪獸哥哥對不起──」小喜拼命叫著。「去跟你哥哥說,不是對我說!」未繁停留了一下,小喜一直不肯開門,過了一會兒他壓下了自己的火氣,額頭的傷開始陣陣發痛,又困又累的他便決定什么也不理,回自己房間里去。「氣死我了!」未繁邊走邊喊:「急救箱放在哪里,血都流到眼睛里了啦!」那個白癡老哥還說什么邵樂是好人,根本就是神經??!第三章一整晚,邵樂都沒睡。他又是懊惱、又是不快。帶著殘疾的身體是他心里的最痛,他不想讓人看見,更不想讓人可憐。毫無預警之下,未繁闖了進來。瞧未繁那瘦弱的模樣、一點都不粗壯的雙臂,竟然足以抱起他,這就知道他放任著不管的身體這些年來到底變成了什么模樣。他是個往后一輩子只能活在這間屋里的廢人,和正常人的未繁不同。他不想別人碰到他的身體、看見他不良于行的雙腿;那是他的致命傷、他永遠洗刷不去的丑陋痕跡。輾轉至天明。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在清晨鳥啼時分開始有了動作聲響。他聽見未繁行走的聲音,而后下到廚房。他心想或許未繁又開始準備那些味道真的不怎么樣,只能勉強入口的食物。未繁的廚藝令人不敢恭維,然而那些樸實的技巧與食物的原味,著實要挑剔,卻也沒什么太大的缺點。知道未繁認真煮菜,所以嫌棄歸嫌棄,每餐他還是十之八九皆下肚。他只是和未繁沒太多話可說,因為從來就不善與人溝通,所以才將情況弄得這么糟,甚至還誤傷了未繁。昨夜一整晚邵樂都無法成眠,見未繁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他到底傷成怎樣。然而邵樂卻也只能在心底惦記著,走不出這門一步詢問,開不了口說出道歉的話。糾結的心就這么緊緊地扭曲纏死,他既懊悔,卻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先向未繁低頭,畢竟突然闖進來的是未繁,他已經警告過未繁別靠近,但未繁偏偏朝他走了過來。大門這時傳來奮力開啟又重重關上的砰然巨響,而后屋內恢復寧靜,悄悄地,不再有一丁點聲音。邵樂等了許久,以為稍后就會有聲響。但看來未繁并沒有如他所想的只是出去院子掃個地,這么大的一間屋子在未繁離開后安靜了下來。邵樂想起是自己昨天晚上叫未繁走的,所以他真的走了。走就走吧,反正他也不缺一個傭人。如果未繁不是敬之的弟弟,他本來也就不會用他。小喜的房門打開來,差不多這個時間起床的他赤腳走在地板上,邊走邊喊著:「哥哥,尿尿、尿尿……」邵樂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