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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著一群漢子匆匆而過。 乾隆拽了拽韁繩,看著程淮秀遠去的背影,嘆道:“好個英氣女子,夠豪氣!” 賈六跟在乾隆身側,問道:“四爺,咱們要不要追上去?” 乾隆看了看馬車上的景嫻,說道:“趕路要緊?!彪S后夾了夾馬腹慢慢向前走去。 春喜放下簾子,側過頭看著景嫻。后者嫣然一笑,道:“你將來是要跟在皇上身邊兒的,該習慣?!贝合蚕胫髯拥碾[忍,不知該說什么好。卻聽景嫻繼續說道,“那女子很是特別,她身上那股子英氣,是在宮里見不到的……” 春喜道:“若論‘英姿颯爽’,娘娘您騎到馬背上,又比她差到哪兒去了!” 景嫻溫柔一笑,說道:“我畢竟在宮里待了太多年,有些東西早已埋進時光里了?!?/br> 春喜見景嫻閉上了雙眼,便也不再說話。 漕幫,程淮秀由掌事何騰引入內堂,漕幫幫主江沱起身迎了上去。 程淮秀抱拳道:“沱老?!?/br> 江沱示意站在一側的兄弟上茶,而后道:“淮秀,你有些日子沒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吧……” 程淮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嫣然一笑,道:“是侄女的不是,我該常來看您?!?/br> 江沱笑了,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說道:“你我二人都是一幫之主,倒也不該如此見外。只是我老了,希望身邊能多些人說說話……”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跟著說道,“我想,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br> “這……”程淮秀略感尷尬,道,“沱老明見,淮秀此來確是有事?!?/br> 江沱輕輕頷首。 程淮秀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朋友,自京城來到蘇州,路上,丟了他最為心愛的書?!?/br> “書?”江沱略感詫異,“淮秀,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漕幫這群粗漢子幫忙找書吧?” 程淮秀笑了笑,道:“我這位朋友現而今癡癡傻傻,聽不進人言。如何幫他找,我實在是沒有頭緒,這才想著來問一問沱老。比起淮秀,您畢竟是老江湖啊?!?/br> 江沱笑了幾聲,說道:“若是走水路,我倒是可以幫上一幫。走陸路……”他站起身,踱了幾步,道,“客棧、酒肆、茶館……他若是坐了車,被車把式拿走了,也不無可能?;葱?,你這是在大海撈針啊……” 程淮秀蹙起眉頭,嘆了口氣道:“便是一根頭發絲兒,我也要去撈上一撈啊?!?/br> 江沱問道:“你那朋友對你就如此重要?值得你傾盡全力去幫?” 程淮秀鄭重點頭:“實不相瞞,她爹于我爹有救命之恩?!?/br> 江沱輕輕頷首,說道:“既是如此,沿路的客棧、酒肆,我派人去問一問?!?/br> 程淮秀抱拳道:“有沱老這句話,淮秀千恩萬謝了?!?/br> 江沱道:“鹽幫、漕幫同氣連枝,不止是說說而已啊?!彼宰魉尖?,繼續說道,“你那朋友若是坐車來的,我倒是覺著,被車把式拿走的可能性大些?!?/br> 程淮秀眉頭微蹙,道:“他若是能清醒些,記起他將那書丟在哪兒了,這事也不難辦?!?/br> 江沱搖著頭嘆道:“當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程淮秀笑了笑,道:“那就請沱老費心了,淮秀告辭?!?/br> 紫禁城,粘桿處,唐海直視著跪在堂下的岳云,說道:“岳云,你可知我有多信任你,皇上有多信任你!” 岳云雖跪著,卻仍舊直著上身看著他的老大,道:“唐哥……” 唐海右臂一甩,背對岳云,道:“我不是你大哥!” 岳云微低下頭,復又抬起,說道:“唐大人,岳云這條命不值錢,你盡可拿去。無論如何,五阿哥的事我不能不管。我不后悔!” 唐海冷哼一聲,道:“你吃的是皇糧,要效忠的只當今皇上一人。且不說五阿哥只是個阿哥,他便是太子,你又該聽他吩咐嗎?” 岳云道:“五阿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該報答嗎?何況,比起我,你更了解五阿哥,他的所作所為縱使并非全遂皇上心意,也是為著皇上好的?!?/br> “強詞奪理!”唐海道,“岳云,你丟了那曹霑是事實,粘桿處有粘桿處規矩,任你如何巧舌如簧,我也不能不罰?!?/br> 岳云含笑說道:“我料到了。人畢竟是我弄丟的,我甘愿領罰?!?/br> 唐海輕輕頷首,對著一旁的兄弟吩咐道:“帶他下去吧?!?/br> 一旁的兄弟心有不忍,卻也不得不將岳云架出門外。皮開rou綻 ,岳云卻不吭一聲,唐海心道:終究是沒看錯人,單憑這小子的忍耐力,將來也是不可限量的。 太平湖西側,五阿哥府邸。永琪站在院子里,看著守在門外的‘御用侍衛’,輕嘆口氣。 珂瑛走到永琪身側,替他披上披風,說道:“外面風大,進屋吧?!?/br> 永琪側過頭看著珂瑛,說道:“我想出去看一看,只怕,岳云此次被我害慘了?!?/br> 珂瑛蹙了眉頭,柔聲說道:“阿瑪命人日夜守在門外,你又如何出的去?” 永琪看著院中直聳入云的古樹,思忖著道:“也并非全然不能……” 珂瑛看著永琪,輕咬著下嘴唇說道:“太醫說過,你若是再胡鬧,會用性命之憂……” “我幾時胡鬧過?”永琪含笑說道,“你盡管放心,無論如何,我會量力而行?!?/br> ☆、線索 蘇州,鹽幫,程淮秀閨房里,李綺筠看著手中的字條,秀眉微蹙。 程淮秀冷哼一聲,說道:“騙人竟騙到我程淮秀頭上了,若非現而今我無暇他顧,真要揪他出來看看是何等‘人物’?!?/br> 李綺筠將那字條緊緊攥進手中,說道:“淮秀,這字條中的地方就在天平山腳下,離我們不遠。我不管他是否在騙我,只要有一線希望,便是龍潭虎xue,我也要闖上一闖啊……” 程淮秀嘆道:“你明知事有蹊蹺,又是何苦!” 李綺筠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那部書,是霑哥哥的命,也是我的命……” 程淮秀搖了搖頭,道:“你啊,真是昏了頭了?!?/br> 李綺筠呢喃道:“我……” “好了!”程淮秀左手搭上她的肩膀,說道,“你既非去不可,我奉陪就是?!?/br> “淮秀……”李綺筠直視著程淮秀,心中無限感激。 程淮秀卻笑了,說道:“這消息若是真的,我當好生謝他。若是假的……”她嘴角微挑,一抹冷笑浮上臉頰,“我的劍許久未沾血了……” 天平山腳下,程淮秀與李綺筠二人下了馬。正如那字條上所言,西手邊一棵樹的身上被漆了紅色。李綺筠滿心希冀,蹲下身子徒手挖著樹邊翻新過的土。程淮秀將兩匹馬栓到同一棵樹上后,走到李綺筠身邊,右手一甩披風,隨即蹲下身去。她敏感地覺察到有人輕聲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