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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官兵一路追殺,實在無法,才逃入山中……”她哭的實在可憐,但金云峰事涉謀反大罪,這“窩藏逃犯”的罪名一旦扣下來,不小心也是會要人命的。然而這群勛貴子弟畢竟年少,善心泛濫,家中又頗有權勢,沒吃過虧,因此沒猶豫多久就決定出手相助。易思明是個懂事的,攔了幾次沒攔住,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傅深。傅深想起他二叔千里迢迢地趕回來為金云峰求情,金家的婢女又恰好撞在他手上,難道是冥冥之中這孩子該有一條活路?思來想去,終究讓步,吩咐隨行下人道:“帶她回山莊,換身衣服,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我母親送來服侍的丫頭。多的不要說,去吧?!?/br>下人領命而去。易思明仍皺著眉,憂慮道:“這女子身份緊要,萬一真與金云峰案有什么牽連,咱們可就闖了大禍了?!?/br>“嗯,”傅深漫不經心地點頭,“一人做事一人當,易兄放心,萬一東窗事發,絕不牽連各位?!?/br>這話效果良好,立刻有人把胸脯拍的山響:“傅兄弟說的是哪里話!怎么能讓你獨自擔責,若除了事,算我一份!”眾人紛紛附和,易思明徹底無奈了。傅深一笑:“大伙先別慌,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寶巖山是我傅家私產,就算是有追兵要搜查,也先要問問主人家同不同意?!?/br>話音未落,身后傳來陣陣馬蹄聲,如滾滾奔雷席卷而來,頃刻便已逼近他們所在!傅深目力極好,遠遠一望,便認出了那黑底銀繡的官服——飛龍衛!媽的,這打臉來的也太快了!第18章野豬┃真·被豬拱了來人眨眼間已沖到眼前,傅深等人紛紛屏息戒備,同時心中暗道僥幸,幸虧那女子先走一步,否則兩方正好撞上,那可就說不清了。山道狹窄,飛龍衛不得不止步。傅深打定主意要多拖他們一陣子,公子哥們都沒讓路,有人出聲問:“來者何人?”一騎白馬越眾而出,馬上人彬彬有禮地頷首道:“飛龍衛奉旨緝拿朝廷欽犯。不知各位在山上時,可曾見到什么可疑人物?”勛貴子弟們個個眼睛長在腦袋頂上,拿鼻孔看他,有人戲謔道:“喲,好大的陣仗。是什么重犯要犯逃了,竟能勞動飛龍衛出手?!?/br>那人也不惱,軟中帶硬地答道:“不敢當公子謬贊,奉命行事而已?!?/br>問話的公子哥噎了一下,臉色便不好看。傅深怕雙方掐起來,馬上出聲圓場道:“我等只是偶然游玩至此,不曾見過大人所說的欽犯?!?/br>那人看了他一眼,原本漠然冷淡的眼角眉梢居然掛上了幾分笑意,欣然道:“原來是傅公子,久違了?!?/br>就說這人看著眼熟!傅深盯著他猛瞧,終于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天在街上扔了他一支并蒂蓮的那個禁軍么?易思明說的沒錯,他竟然真的是個飛龍衛。“嚴……大人,”傅深心情復雜,“久仰?!?/br>一眾紈绔都都盯著他們倆,莫名其妙者大有人在,不知道傅深何時竟然與飛龍衛有了交集。嚴宵寒緩緩掃視諸人,那輕飄飄的目光如有實質,壓的這群心虛的公子哥們后背冷汗直冒。他倏而一笑:“潛逃者事涉謀逆大案,京城內外各要道皆有衛兵盤查,懸賞通緝。敢窩藏、包庇欽犯者,視同謀逆。“飛龍衛一路追蹤至桓仁縣,卻被她逃了。此地山高林深,尋人不便,倘若各位能助在下一臂之力,抓獲要犯,來日嚴某必報知朝廷,為諸位請功?!?/br>傅深第一次干窩藏逃犯這種事,總覺得嚴宵寒話中有話,不懷好意。不由得暗暗思忖:“他是不是已經看出來了?”他說完,山林中一片沉寂,無人應答。片刻后,不知誰冷笑了一聲,不無嘲弄地道:“太監崽子,還真拿自己當個人了?!?/br>聲音不大,但因為此時格外安靜,所有人都聽見了。嚴宵寒面色陡轉陰沉。抬手按上身側刀柄,仿佛隨時預備著拔刀。他這個人很怪,愈是怒極,愈發輕聲細語,好像生怕嚇著誰似的:“我到是誰,原來是謝二公子,久仰?!?/br>被點名的慶義伯二子謝千帆梗著脖子不看他。嚴宵寒道:“嚴某今日一見二公子,果然是少年英才,初生牛犢不怕虎,與令兄倒是真不怎么像?!?/br>謝千帆額上綻起條條青筋。嚴宵寒繼續慢慢悠悠地道:“聽說令兄前年調任皇城兵馬司中郎將,前途無量,慶義伯虎父無犬子,后繼有人,想必再無遺憾了?!?/br>謝千帆的表情霎時由白轉紅再泛青,就像被人扇了一耳光。慶義伯長子謝百樓并非嫡出,然而相當爭氣,正經嫡出的二子謝千帆卻是個紈绔草包。非但如此,謝二親娘還十分不得慶義伯喜愛,慶義伯向著長子多于二子,多次揚言要將爵位傳給長子。謝百樓處處壓過謝千帆一頭,謝二幾乎與他成了仇人,親朋好友都不敢當著他面提“謝百樓”三個字。如今這事被嚴宵寒當眾捅出,無異于穩準狠地戳中了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傷疤。謝二當場就紅了眼,氣急敗壞之下,竟然不打招呼就動手,抄起獵弓朝嚴宵寒射去一箭!眾人嘩然!嚴宵寒霍然拔刀,輕松蕩開箭矢,飛身縱至謝千帆面前,雪亮刀光如銀河瀉地,直劈而下!“謝二!”傅深和易思明同時動身,一個沖過去阻攔謝千帆,一個撲上去擋住嚴宵寒。傅深手無寸鐵,情急之下抽出自己背后角弓,眼疾手快地架住了嚴宵寒泰山壓頂般的一擊。傅深手腕劇痛,被那巨大力道震的不住顫抖,怒吼道:“你瘋了?他說錯了話,跟你賠罪道歉便是,何必下如此殺手!”嚴宵寒殺意不減,冷哼道:“口無遮攔,膽大包天。惹了不該惹的人,就別嫌自己死的冤!”傅深勉力與嚴宵寒抗衡,氣力源源不斷地相撞。然而木質弓再堅硬也擋不住飛龍衛吹毛斷發的刀,片刻后只聽“喀拉”一聲,傅深手中的長弓赫然斷為兩截。他眼中閃過一抹痛惜之色。這把弓是傅廷信送他的生辰賀禮,跟了傅深好幾年,沒想到今天斷在嚴宵寒手下。只是此時他顧不得許多,雙手握住弓弦,在嚴宵寒刀上一絞一扯,硬生生將刀尖別了個方向。飛龍衛虎視眈眈,早在嚴宵寒出手時就一哄而上制住謝二,以易思明為首的勛貴子弟們也不是吃素的,所有人都亮了兵器。雙方眼看就要混戰起來,那邊兩人已打出了數丈遠,傅深被嚴宵寒密不透風的刀光逼的左支右絀,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刀!”易思明立刻將腰刀擲出,傅深疾跑數步,扭身在樹上用力一蹬,身輕如燕地躍至半空,伸手勾住刀柄,正面格開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