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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思,試探道:“是沒睡好,還是……你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嚴宵寒眉梢一動,顯得有點訝異,但沒作聲。傅深算是看透了,這個人嘴上說著“沒事”,但滿臉都寫著“我有事,我不說,快來哄我”。他心想:“慣的你?!?/br>然而嘴上卻繼續問:“真生氣啦?因為我昨天讓你滾?”嚴宵寒狀似不屑地用鼻音“哼”了一聲。傅深強忍著笑,一臉“既然你求我了,我就勉為其難地哄哄你”地說:“我錯了,我不應該讓你滾。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嗯?”嚴宵寒定定地看著他,盯得傅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硬著頭皮迎接他的目光,片刻后,嚴宵寒猛地別過臉,“撲哧”笑出了聲。傅深暗松一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根,有點發燙。他莫名其妙地心想:“我有病嗎?怎么不干脆讓他氣死算了?!?/br>嚴宵寒好半天才止住笑,傅深剛才假裝出來的溫存已蕩然無存,瞥了他一眼,涼涼地道:“這回好了,不耍小性子了?”嚴宵寒拱了拱手,坦然道:“好了。多謝侯爺體貼?!?/br>傅深嗤笑,轉動輪椅往門外行去:“多大人了,丟不丟人?!?/br>當夜,重歸于好的兩人再度齊聚臥房,沒什么正事,只是嚴宵寒睡前來看他一眼已成慣例。這些天里傅深更衣沐浴、出入坐臥,無不是嚴宵寒親力親為,唯獨進藥這一項,由于他白日不在府里,除了最初幾天外就沒再親自盯著。睡前一刻鐘,侍女送藥進來,恰好嚴宵寒被傅深支使去書房幫他找本書,等他回來,傅深倚在床頭,桌上藥碗已經空了。嚴宵寒總覺哪里不對。他把書拿給傅深,疑惑地看了一眼藥碗,傅深注意到他的目光,隨口問:“看什么呢?”嚴宵寒轉過臉來,目光如蜻蜓點水,在傅深面上一掠而過。“不對?!?/br>傅深:“嗯?”嚴宵寒問:“你喝藥了嗎?”傅深:“喝了?!彼焓忠恢福骸巴朐谀莾耗??!?/br>“編,接著編,”嚴宵寒火冒三丈,“要不要我拿面鏡子來給你照照?你嘴唇都是干的!喝藥?你用哪兒喝的,耳朵眼?那藥沒給你治治腦子嗎?!”傅深:“……”完球了。做賊不妙,被抓了個正著。嚴宵寒一看他那啞口無言的樣兒,就知道這種事傅深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他氣急敗壞地在房間轉了一圈,最后從床邊踢出一個白瓷痰盂,低頭一看,得了,人贓并獲。傅深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伏法認罪的態度很誠懇。嚴宵寒指了指他,勉強把肝火壓了下去,出去命人再煎一碗藥來,回屋把門一關,沉著臉道:“說吧,從什么時候開始的?!?/br>傅深呵呵干笑數聲:“別上火,我的風寒已經好了,那藥吃不吃沒多大關系……”“‘沒關系’?”嚴宵寒冷冷地反問道,“誰告訴過你那藥可以不用吃的,沈遺策?還是我?”傅深:“……”看得出他已經很努力地忍耐著沒有翻臉了,全是看在嚴宵寒是為他身體著想的面子上,然而那專揭人短的混賬東西還不消停,繼續喋喋不休:“仗著年輕糟踐身體,你不想想以后老了怎么辦?你身上有多少傷自己心里沒數么,風寒治不好,等落下病根你再長記性就晚了!”傅深被他叨叨的腦仁疼,他個性中有剛愎獨斷的一面,多少年沒人敢這么罵他了,原本是他理虧,嚴宵寒這么一說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傅深不耐煩地一揮手:“行了,沒完沒了還。用不著急眼,我肯定不會讓你守望門寡……嘶!”嚴宵寒出手如電,一把鉗住了他的下頜,低喝道:“別胡說!”他是真的動怒了,手勁極大,傅深感覺自己下頜骨快要被捏碎了,可也正因如此,他終于看清了嚴宵寒眼底一閃而過的驚痛之色。他心中驀地一軟。傅深吃軟不吃硬,特別是一貫強硬的人偶然流露出的一絲軟弱,更容易擊穿他的心防。何況他本來就理虧。他舉手握住了嚴宵寒鉗制著他的右手,安撫似的輕輕拍了幾下:“好了好了,對不起,我錯了,好不好?”嚴宵寒松手,傅深卻沒放開,仍然將他的手虛虛地握在掌心里,無端有種溫柔繾綣的意味。他垂眸一看,心火便被澆熄了大半。嚴宵寒長嘆了口氣:“氣死我了?!?/br>傅深趕忙認錯道歉,再三保證自己只是一時嘴欠,以后一定不信口跑馬,說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搖頭道:“今天這是怎么了,凈惹你生氣了?!?/br>嚴宵寒仍然板著臉,眼角卻彎出個小弧,涼颼颼地評價道:“混世魔王?!?/br>仔細想想,回京以來情勢一路急轉直下,埋伏暗殺、陰謀詭計、皇帝賜婚……哪件不讓人憂心忡忡,輾轉反側?怎么現在反倒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引得兩個大男人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爭吵又和好。閑得慌么?鐵骨錚錚如傅深,心機深沉如嚴宵寒,在外面呼風喚雨威風八面,回到同一屋檐下,原來也是rou體凡胎,七情上臉。只因為這里是“家”。第16章離京┃十里紅妝,必不負君沒過多久,侍女將新煎的藥送進來。嚴宵寒親手接過,端到傅深面前,言簡意賅地說:“喝?!?/br>傅深心如死灰地盯著冒白汽的湯藥,默默運氣。嚴宵寒看他那樣子,哭笑不得,忍不住壞心揶揄道:“侯爺,你要是腿沒瘸,這會兒是不是已經上房了?”“你給我出去,”傅深怒視嚴宵寒:“行行好吧別叨叨了,你屬老母雞的嗎?把藥放那兒,我自己會喝的!”嚴宵寒是真沒想到他喝個藥會這么困難。畢竟傅深在他眼里一直是個相當自律的人,該做的事絕不會退縮,幾乎從不任性。他放緩了聲氣勸哄道:“這一碗藥量不多,你眼一閉心一橫,幾口就見底了,真的?!?/br>傅深痛苦地別過頭去。“你是嫌藥苦?有那么難喝嗎?”嚴宵寒端起碗來自己嘗了一口,皺了皺眉頭,覺得苦是苦了點,但還不至于無法忍受,為什么傅深會那么抗拒?“不應該啊?!彼姼瞪钭齑胶湍樕l白,皺眉強忍,料想他是被藥味沖的反胃,便把藥碗放到一邊,拉過他的雙手,并指輕揉腕上的內關xue,試探著問:“尋常人都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更何況是你。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能不能跟我說說?”傅深雙手被他攥著,軟綿綿的,仿佛小動物攤著兩只爪子。他倒沒逃避,只是看上去有點垂頭喪氣,不大樂意地提起往事:“我吧,小時候身體不好,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