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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的好像打條狗一樣簡單,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城守剛剛還一副 ‘只要我大吼一嗓子你們都得完蛋’的囂張模樣,聽他這么一說, 眼珠子在眼眶子內滾了幾圈,似有猶豫。 沈辭為人,他多有耳聞。 沈辭見他神情松懈了幾分,趁熱打鐵, 恩威并施的又道:“你不過是貪圖富貴罷了,沈小爺我除了錢,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回頭辭了這伺候人的活計,回吳州城,只要小爺我一句話,你還怕自己不能富的流油?” 城守聞言也顧不得自己手指是否被人折斷,立刻伏低做小,點頭哈腰賠笑道:“小···小的剛剛眼拙認錯了人,還望沈小爺莫要怪罪?!?/br> 精明如城守怎會不知曉沈家在江南的影響力,吳州城之所以能成為十三省的稅收大城,還不是因著沈家?跺一跺腳,地面抖三抖,誰能傻到為了拿到不知名的富戶給的五千金而開罪這樣的人家? 當真拿了,莫說家里人的性命,就是自己也未必有命花。 鳳鸞之冷哼,忍不住腹誹:沈辭育人還真有一套,怪不得皇上那般喜歡他。 “天快黑了,別耽擱了?!兵P鸞之瞥了眼滿臉堆笑的城守,心想,這種人,不過幾句話就被唬的一愣,難成大氣候。 - 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出了城門本以為安全了,誰料慕涼傾突然犯了病。 “老師,朕好冷,朕想抱抱?!彼哙轮?,抱著沈辭的脖子直往他懷里鉆,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脖頸處露在外的皮膚上來回蹭著,撒嬌意味十足。 沈辭只覺脖頸間一陣酥癢,忍不住想要縮脖子,奈何又舍不得這種酥麻的感覺。心上也是被他撩的蘇蘇的,好像什么人拿著羽毛輕輕在他心尖上掃過似的。 軟糯糯的一個孩子,身上帶著渾然天成的奶香氣,即便偶爾調皮搗蛋甚至不聽話,到了這時,你又怎舍得對他真的動氣? “老師把外袍脫給皇上,皇上先下來好不好?!鄙蜣o拍了拍他的后背,順時針的摩挲了幾圈,安撫著他不安的情緒。 鳳鸞之瞧著他臉頰紅彤彤的好似不太對勁,彎腰手背貼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怎么這么燙?” 沈辭脫衣服的動作一頓,忙不迭的扯下來后也蹲在地上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皇上怕是發病了!” 慕涼傾此刻照往日格外鬧人,他帶著哭腔哼唧唧的像只可憐的小狗,不愿自己站,沖著沈辭伸開雙臂偏要抱抱。 急的跺腳。 “抱、朕想抱~” 許是說的急,換氣不順,猛然咳嗽起來。 這一咳不打緊,直接嘔出來一攤子血。見著手中的淤黑血跡時,自己著實嚇的一愣,半響沒什么反應。少頃,人似飄零的落葉,歪扭扭的栽了下去。 鳳鸞之忙伸手扶住他,扯過沈辭手中的外袍從后披在他的身上將他像粽子一樣裹了起來抱在懷里。 其實她之前已察覺出他雙頰上的緋色不正常,眼梢處也有淡淡的紅暈,當時只以為他是剛沐浴完,又鬧騰的哭了會兒所致,誰料竟又是發了病。 “沈離何時到?我們光靠兩條腿走的太慢。你知道,傾兒拖不得,他以前從沒這樣過?!?/br> 嘴上說著,腳下速度不減,抱著慕涼傾仍舊大步急速前行。 因著三人已暴露了身份著急出城,并沒有準備馬車及路上所需的各種物品及食物,只好留下沈離采購,后再匯合。 誰料路上出了這事。 “我交代了些他別的事,需得等一會兒。安兒你別走那么快,還是給我抱吧?!?/br> 鳳鸞之置若罔聞,抱著孩子像是抱著什么金銀珠寶似的,格外有力氣,步子也比平常邁得大。慕涼傾趴在她的懷里小聲嚶嚀著,眼淚早已打濕了她的薄衫。 “疼···,母后,傾兒好疼···給傾兒‘呼呼’!”語罷,又猛然咳嗽起來。小身子骨在她懷里起伏不定,一口口的黑血往出吐,跟不要錢似的。 “你不是說皇上自發了病后,以后每次再犯都會比之前兇且急么?沈辭你快想想辦法?!彼苌儆羞@樣急迫的時候,語速快到需得沈辭立起耳朵聽,哪怕垂首給慕涼傾吹氣與順背的空檔也沒耽誤腳下的行程。 這些年,她雖然時常跟著慕白茯走南闖北,大小事見了不少,生離死別在她看來并沒什么新奇,畢竟人終有一死。 她自己心中很少有什么信念。去守護誰?亦或是想做成什么事。 在母親眼里,她始終是個孩子,她也把自己當成孩子。 母親說,孩子,就該快樂的享受童年,無憂無慮的成長。 她不喜習武,母親由著她,她不喜女紅,母親亦由著她。這十四年,她過的很是隨心所欲,所以肩膀上也不曾有過任何責任與負擔。 這是唯一的一次,唯一一次把北涼、把慕涼傾當成自己守護、堅持的目標。她承認在慕涼傾不理解她甚至埋怨她討厭她的時候,也曾有過放棄的念頭,她也不是圣母心,憑什么一顆善心平白給人踐踏? 可她始終記得母親的話,責任、使命感、自我價值,這些她之前不曾理解的東西都是從慕涼傾的身上找到的,換句話說,他們是互相幫助,并不存在誰虧欠誰。 所以,此刻,甚至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慕涼傾都是她除了親人以外最重要的人。 她必須守護他。 “安兒,安兒你慢些走?!鄙蜣o等不到她的回應,忙不迭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用力扯到自己面前,看著她深鎖的眉宇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我們離下個鎮子至少有三十里地,你這么走下去,天黑也到不了?!?/br> 他把慕涼傾從她懷里接過來,單手毫無壓力的抱著,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著道:“別擔心,會沒事的。我們歇一下,等等沈離,他很快就會來?!?/br> 夕陽西下,落霞映紅了遠處天際,道路兩旁的莊稼地里嫩綠色的稻苗瘋長,幾只彩色的蝴蝶不偏不倚的落在田間不知名的野花上。 好一副美麗的山水田園畫面。 時間若是能靜止,那該有多好? 鳳鸞之仰起頭,眼神空洞的望著他,耳邊呼嘯而過的是疾風,是飛鳥,是慕涼傾哼唧唧喊疼的聲音。 她的大腦有那么一刻是停止轉動的,仿佛某根神經似認定了什么,任她怎么努力的想要轉換掉都無濟于事。 思維幾乎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給他你的血,行么?沈辭,行么?” 她一連問出了兩個行么,若說第一個是下意識的行徑,那么第二個就是她無助的期盼。 鳳鸞之明白沈辭的為人,若他的血真的可以救得了慕涼傾,他一定不會吝嗇。 在皇上第一次發病之時,他寧可大費周章的施針兩個時辰也沒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