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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輸了,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了。☆、第二十五章貧窮的山村里,破敗的瓦房零星的分散在四周。沈子潼的運動神經比喬越好,這一次由他來打頭陣,小孩小心翼翼的從房子的破洞里鉆了出來,地上臟兮兮的黑泥土將本就破破爛爛的衣服弄的黑乎乎的,小胖子二人緊隨其后。動物的感官比人類敏感無數倍,漆黑的深夜中,一雙幽幽的、兇狠的綠色眸子睜開,格外的滲人。“汪汪汪?。?!”狗叫了。沈子潼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他低聲吼道:“分開跑?!?/br>關住孩子的屋子里沒有鐘表,他們只能憑感覺來判斷時間,凌晨兩點多,人們睡的最熟的時候,黑狗的嚎叫聲更大了,睡在里屋的人販子姐弟翻了個身,嘴里抱怨道:“怎么了?大半夜叫魂??!小貴滾起來去看看?”女人有好幾個女兒,卻偏偏沒有兒子,在拐到小貴時就干脆自己收養了,改名為王貴,剛開始時小孩確實過了兩年的好日子,只不過后面女人自己生了個兒子,他的存在就變得無足輕重起來。拐賣這事自己的孩子不好帶過來,但是帶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她可一點都不在意。外面很黑,放養的黑狗緊緊的跟在了孩子們的身后,瘦的皮包骨頭的小孩站在門檻上,渾濁的眼望著屋外,他張張嘴,停頓了個幾秒,才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樣,慢慢道:“外面好像有打魚的路過,沒什么事?!?/br>男孩的聲音不大,在這寂靜的夜里,卻足夠外面的三個小孩聽到。沈子潼下意識的回頭,男孩逆著光,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身影,像一支在淤泥里拔高的綠色翠竹,修長又脆弱,仿佛隨時都會折斷般。黑狗似乎明白沈子潼才是主使般,從始至終只跟著他一個人跑。人在黑暗的地方久了,雙眼便會琢漸適應,沈子潼挑著復雜的山路亂拐著,目光所及之處,已經沒了小胖墩他們的蹤跡,隨時會被惡犬追上的恐懼感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快速流動。噗通!噗通!那是他自己的心跳聲。{不能再這樣跑了,這狗太吵了。}喬越在腦海里道。{我當然知道了,可是怎么辦?}沈子潼轉頭,墨色的眸子比夜色更漆黑,瘦小的身體里像是有無盡的力量,{md,不管了,上。}這黑狗一邊追還一邊使勁的叫,萬一把其他人叫醒了完了。{你等等!}喬越的話還沒說完,沈子潼已經像個小炮仗一樣沖出去了,這一刻的沈子潼甚至都不像喬越所認識的那一位,他的動作帶著孩童式的天真與殘忍,動作直取黑狗的眼睛。黑狗說是惡犬,其實就是體型中等的普通野狗,只不過大概是經常在外面抓老鼠吃的原因,嘴巴里透著一股惡臭,皮毛上也滿是泥土。男孩壓著野狗,一邊嘿咻嘿咻的笑著,一邊像是以折磨對方取樂般,拿著石頭使勁的往黑狗的身上砸上去。腦??臻g里突然多了很多濃厚而陰冷的黑霧,將喬越整個人包裹起來,他的神志有點茫然,整個人不知所措。黑狗的叫聲太過凄厲,很快就有人扯開了燈,想出來看看什么情況?{他們要過來了,快走。}喬越焦急的在腦海里叫著。男孩的身體有短暫的兩秒停頓,他緩緩回頭,有涼風吹過,吹散了黑壓壓的烏云,淡薄的月光像銀色的水紗般籠罩在他的身上,墨色的發被鑲嵌了一層亮邊,整個人的存在接近于虛無。嘈雜聲越來越大,暗黃色的燈光一盞又一盞的亮起。他像一個小獵豹般猛地跳起,奄奄一息的黑狗被拋棄在身后,他竄入了旁邊濃密的樹林里,手上還帶著一股猩紅色的血液,喬越的鼻端嗅著那股臭狗血的味道,胃部一陣陣的痙攣。他想吐。{不想死就忍著。}男孩開口。喬越咬著牙,斬斷了兩個人之間的感官聯系。身后有小孩的哭聲和人販子的打罵聲沿著空氣傳播過來,有人已經被捉回來了。喬越的內心掙扎,這將近一年的痛苦遭遇,讓他的心變的冷酷且僵硬,但是……那些人……也只是孩子。惡人從來都不會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而感到痛苦,善良的人卻會因為自己沒能做到某件事而深感愧疚。上天賦予了每個人身體與心靈,任由他們長成眾生百態。{別回頭,回去你也救不了他們。}男孩淡淡道。喬越在腦??臻g里靜靜的站立,整個世界的黑與白被混淆著一片朦朧的灰色,他的心里開始發生某種不可轉移的蛻變,無用的軟弱被藏在心底深處開始腐爛。{但是……}男孩的話鋒一轉,甚至還笑出了聲,{我們可以之后再宰了他們。}人販子所求的是為財,孩子們是他最大的貨物,所以他們不會有性命之憂,只要記住這個地方……他的身體一頓,換了個方向繼續跑,有看熱鬧的孩子們站在自家的門口,也有懵懂不知事的小姑娘睜大了眼睛瞅著遠方。誰也沒有注意到,被陰影所遮蓋的黑暗面。男孩在地上抓了一把灰,抹到自己的臉上,他悄悄的混入了一群孩子的中間,趁著大人們都去看熱鬧的時候,奶聲奶氣的說:“我來考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誰還記得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嗎?”月光很淡,外面很黑,大家都看不真切彼此,孩子們七嘴八舌的答著,有稀里糊涂的記不得的,但是也有能完整的背出家里的地址的。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又悄無聲息的隱到了不算茂密的小森林中。經過這一番耽誤,他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交給你了,一直往前面跑,不要回頭。}{嗯。}喬越接過身體,馬不停蹄的繼續朝一個方向走,夜色成了最好的遮蓋物,人販子的聲音被拋到了腦后,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體只是麻木的一直一直的走著。像是安裝了電池的賽車,機械的運動著。喬越實在是累的受不了時,就將身體給沈子潼,兩個人輪流掌控著身體。天色漸明時喬越發現了一個落魄的小村莊,他不敢靠近,怕他們和人販子有聯系,男孩隨便的喝了兩口河邊的水,又在一邊的桃樹上摘了幾個桃子吃,最后穿著衣服在一個偏僻又破敗的瓦房墻角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