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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續的嗡鳴聲,直往堂屋那抻著脖子,想聽的更清楚些時,幾案處,突就炸起了一聲巨石落地般的巨響。那三人被巨響驚的低呼出聲,坐在離幾案最近處的老者,更是撫了幾下胸口,才緩了過來。狐仙走到幾案旁,道:“差點嚇煞人!”幾案上雖不見有人影,但卻傳出了笑聲。笑聲渾厚,又帶著些年邁者獨有的暗啞,聽著,狐仙請來的仙人,該是個有些年紀的老頭。仙人顯靈,老者立時向仙人說起了求藥的事。仙人不等老者說完,即說出了那病人的病情,那三人聽著仙人的講述,全都連連稱奇。我瞅著站在幾案旁的狐仙,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仙人說完病人的病情,即說道:“你們所求之藥,我已向觀音大士求了來?!?/br>也不等那三人問出藥在何處,狐仙便徑自撩開紅布走進了內室。我瞅著熟練的把香灰包進一個紙包中的狐仙,心里的古怪更重了。狐仙吹落紙包外沾上的香灰,拿著紙包出了內室。“此藥可治萬病?!卑橹扇说脑捖?,狐仙將那包香灰交予了老者。旁觀了一切的我和樘哥面面相覷,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內容。——這莫不是個賣假藥的騙子?先前看著狐仙的走位我就感覺不太對,現在看著老神在在的站在幾案旁一言不發,只旁觀著那三人同仙人交談的狐仙,我捋了捋思路,想起來一門技藝,腹語。所謂的仙人,有可能,只是狐仙整出來騙人的假把戲。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老者收下紙包后,又恭敬的同那問話人問了仙人幾個問題,等輪到那個面帶苦相的中年人時,他猶豫了許久,才問道:“我,可還有望中舉?”仙人像前兩次回答老者和問話人的問題時一樣,沒直接說可,也沒直接說不可,而是文縐縐的掉了個書袋,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來。“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br>我聽著這詩,沒琢么出來仙人這話,到底是意味著可中還是不可中,但那中年人卻琢么出來了。瞧著中年人面上的喜色,我猜著,中年人琢么出的答案,應是可中。三人得了藥,又問完了心中所惑,俱是心滿意足的謝過了狐仙和仙人便要付錢走人。掏錢最麻利的,是那個和中年人差不多年歲的問話人,問話人一掏銀子,中年人自也沒好意思擎等著讓別人拿錢。他緊跟著拿出錢袋,倒出些銀錢想搶著付錢。問話人覷了眼中年人倒出的那星碎銀,雖未說話,但他眼底的那分輕視卻是無遮無掩流露出來。中年人瞧見了問話人的目光,好容易生出的喜色頓時蕩然無存,他強裝出未曾察覺的樣子,仍從那搶著付錢。最終,付錢的還是那個老者。老者在兩人間和了幾句稀泥,付完錢后他拍了拍面帶尷尬的中年人,道:“今日之事,你可寫進中?!?/br>寫進?那中年人,是蒲松齡?第56章農人10顧不得狐仙之前交代過的勿要出聲,我撩開紅布,一嗓子蒲松齡就叫了出來。本已走至門口的中年人聞聲回頭,我看著中年人的反應,明白那中年人,果真就是蒲松齡?;蛘哒f,是世界中的蒲松齡。我這一直呼蒲松齡的大名,那老者看來的目光立時變的不太和善。我知道老者是在介意我這說得上是無禮的稱呼,可,蒲松齡的字,是啥來著?老者介意,蒲松齡本人卻沒甚不悅,他朝我走進幾步,問道:“不知小友是?”——一個穿進你寫的書里的人。將真實答案咽回肚里,我說了個旁的答案。“我是王奕析,十分仰慕先生的才學?!?/br>蒲松齡聽到我報出的名字,微挑了下眉梢后,笑著搖搖頭,瞧著像是并不相信我說出的話。他摩挲著袖口想要說什么,卻被那問話人截住了話頭。“天色已晚,再不起行,怕是要回不去了?!?/br>蒲松齡停下摩挲袖口的動作,手卻仍放在袖邊上。他回身看向問話人,道:“我與這位小友投緣的很,想再同他多聊幾句。季文的藥,還要托振美和念東先生帶回去?!?/br>11總而言之,我,就這樣和蒲松齡巨巨面了個基。12和蒲松齡一同回到樘哥家時,天色已徹底昏黑下來。蒲松齡本只是想找個由頭,好與問話人高振美分開而行,只沒想到他借的這個由頭,恰給了我強拉他回來的借口。蒲松齡不好直說他是拿我當了幌子,便只得順著我的意去了樘哥家。樘哥先去鄰家借了酒又做了幾個快手菜,這才勉勉強強的湊出來一桌酒菜。蒲松齡起先因著吃白食的緣故很是局促,他圍在廚房外轉了幾圈,看著是想要幫把手。蒲松齡的心意有了,手藝卻沒有。他空轉幾圈也沒能找到他能幫上忙的地方,面上的神情便愈發局促起來。直至樘哥拿給蒲松齡塊兒抹布,讓蒲松齡幫著去擦桌子,蒲松齡才放松下來。我瞄著堂屋中那張干干凈凈的桌子,覺著這畫面,有點兒眼熟。樘哥是不是也支使我去擦過一干二凈的桌子?樘哥當初,也是為了讓我放松下來?樘哥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邊將菜盤遞給我邊道,“不一樣?!?/br>什么不一樣?樘哥說半句留半句,留下的那半句,直搔的我心癢癢。不一樣……樘哥是在說,他當初那樣做的目的,和我想的不一樣?那樘哥為啥那么做,難不成真是如他當時所說,忘記自己曾擦過那張桌子?灶臺旁點著的燈盞中,驀地響起了聲嗶啵聲。我看著樘哥那在燈光的映照下更顯柔和的笑意,忽就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了。我現在,只想問樘哥個俗套至極的問題。“你是什么時候看上我的?”樘哥隨手往鍋內倒了些油,早先刷鍋時的水未干盡,油一入鍋,頓時發出了一陣滋啦聲。樘哥退開幾步走離濺著油星的鐵鍋,也不看我,只道:“大概是在見到你之前?!?/br>……嘴這么甜,怕不是偷抹了蜂蜜,我得檢查檢查。13樘哥的嘴沒抹蜂蜜,但蒲松齡的眼睛,估計是要長針眼了。好容易放開了些的蒲松齡,在撞見了我和樘哥的親昵接觸后,又縮回了原態。我看著坐在桌前悶著個頭的蒲松齡,都替他感到為難了。從一文最后的那段判詞可以看出,蒲松齡,該是個恐同人員?,F下讓他和兩個基佬同坐一桌,別說是吃飯了,我估么著,他連喘氣兒都不自在。我臆想中喘氣兒都不自在的蒲松齡,在靜了片刻后,復又抬起頭,道:“此途,甚是艱辛,兩位還是不要沉迷為好?!?/br>蒲松齡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