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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出的卦,正和他的預估相同。那人沒按我要的數目掏錢,他拿出塊兒碎銀子放到深罐中后,道謝起身,想要離去。我在他走前叫住他,鸚鵡學舌般的一字不落的重復著王蘭的話。“你可一路行醫回去,此行的路費,自會賺回?!?/br>話畢,王蘭便讓我斂了攤子。我想著有了那塊兒碎銀子,今天的攤也不算白出,就聽了王蘭的指揮。熟門熟路的擺出這些天練就的得道高人儀態,我對排隊的那些人道:“今日的卦盡已算完,再往后便不靈了?!?/br>那些人聞此,雖是遺憾不已,卻也盡數散去。我把寫著鐵口神算的小旗一疊往罐中一塞,抱著深罐往客棧走去。途中,王蘭道:“我們要去下一個地方了?!?/br>我聽著王蘭的話,腦筋飛轉,猜出了下一個落腳點——山西。29去山西,是因為今日來算卦的那人是個大夫。他來求卦,多半是想算他要去救治的一個病人,是救的成還是救不成。推算顯示,那人所求事不成,但他辦不成的事,到了王蘭王神醫這里,卻不一定繼續不成。聽完王蘭的解釋,我揉揉臉,湊到趕著馬車的王蘭身邊,問:“你臉疼嗎?”“臉疼?”王蘭不解的偏頭瞥了我一眼,眉眼間盡是笑意。我一不留神被王蘭的超高顏值震了一下,震完之后,連忙把王蘭臉上蒙著的幾近滑落到鼻下的布又往上提了提,直提到了王蘭的下瞼處。——可別讓旁人認出這個給我趕車的帥車夫,是個已死之人。王蘭眨眼時垂下的睫毛撲到了我的手指上,撲的我的指尖癢癢的,心尖,莫名的也癢了癢。他側著臉任我把他那張俊臉嚴嚴實實的遮住大半,等我弄完,才又問道:“我的臉為什么會疼?”“你不是說怕我沾上病氣?!边@又上趕著去給別人看病。“此時非彼時?!蓖跆m說罷扭回頭去,眉眼間的笑意也散了個干凈。過了半晌,他才說道:“那人在得知所求不成后,僅是低沉卻不心傷,可見他想醫之人,并非是他的親朋。能讓他特意跑來求上一卦的病人,會給出的診金,必定不低?!?/br>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王蘭這么一說,我就懂了。不再糾結過不過病氣的問題,我把話頭一轉,問到了別處?!澳阍趺纯闯瞿侨耸莻€大夫的?這也能算的出?”“他拿錢袋時,露出了九針?!?/br>“那你說他行醫回去就能賺出路費……”王蘭輕笑一聲,光棍道:“有勞必有得。賺到路費,也是必然?!?/br>……這不就是江湖騙子糊弄人的套路嗎。第17章王蘭30一到山西地界,不需打聽,那個能讓人不辭辛勞的跑到我這里求上一卦的病號,就有了眉目。當地財主的獨生嬌女,掌上明珠,心肝寶貝。王蘭的推測都應了驗,唯一沒推出的,是當初那人為何寧愿舍近求遠的卜上一卦,也不愿直接去給財主女兒看病的原因。許財主不差錢,許小姐病倒后,他便散出消息,說是凡能救活他女兒的,他定會報以百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許財主的消息一出,登門為許小姐治病的大夫術士就連成了線。這大夫是迎來了一茬又一茬,術士也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可許小姐的病,卻日益重了起來。許財主見此,一改人海戰術,把有資格為他女兒看病的人圈了個范圍,名聲在外的大夫術士。診金由百金翻成了千金,但與此相應的,是救治失敗后,身敗名裂的下場——許財主揚言,若還有人沒有金剛鉆強攬瓷器活,他必會窮極一生,也要把那人的名聲搞臭。如此一來,濫竽充數的人沒了,有真才實學的人,也沒了。“真不明白許財主是怎么想的。女兒病情輕的時候不多請些好大夫看診,非要找些亂七八糟的人延誤病機,等病重了,又來這么一套?!苯蛔〉赉y子的檔,我看著墻上貼著的重金求醫的告示,對客棧老板發表了一下觀后感。“你是外地人,不了解內情?!笨蜅@习彘e來無事,便也愿同我多說幾句?!霸S財主是在把可請的大夫術士都請了一遍后,實在沒法,才不得不病急亂投醫的?!?/br>“可請的都請了?”我看著告示中著重突出的“千金”兩字,好奇起許財主的女兒到底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病了。“這病說來也是奇怪。我聽那些給許小姐看過病的人說,許小姐的樣子,看著根本不像得了病,倒像是睡著了一般。不吃不喝不動不醒,一連月余,依舊是面色紅潤脈搏有力?!?/br>……這不就是現實版的睡美人?客棧老板說完許小姐的病情,搖搖頭,道:“許財主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誰成想,老來老來,要受這樣的苦?!?/br>客棧老板的一句感嘆,成功的把許財主的人設由人橫錢多改成了愛女慈父??蜅@习逭f完便沒了談興,我識趣的拿著找回的銀錢,去了房內。甫一進門,王蘭便從我的身上分離開來。而后,我就感受到,在王蘭離開的瞬間,我的狐貍耳朵猛地冒了出來。……我從來不知道,軟萌標配的狐貍耳,也有如此嚇人的效果。好在王蘭離開后沒對著我,也沒對著銅鏡。包袱充當了偉大的時臣,及時的吸引住了王蘭的全部注意。狐貍耳應心念控制,在出來放了一瞬的風后又收了回去,此時,王蘭才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怎么這副表情?”被我萌噠噠的狐貍耳嚇的。在心底給了個正確答案后,我松弛了下過度緊張的表情,道:“愁的?!?/br>我的手指在我和王蘭的身間指了指,說:“咱倆可算不上名聲在外,要說的話,只能算是小有名氣,還是在河北小有名氣?!蹦莻€長途跋涉的來求卦的山西大夫,果然還是個偶然事件,不具有代表性。王蘭聞言,煞有介事的掐了掐手指,道:“會有人為我們引薦的?!?/br>……算了這么多次卦,也沒見你掐過一次指,裝得就和真會掐指神算一樣。堅持著要來山西的人都不急,我也就懶得瞎cao心了。打了個哈欠往床上一躺,我扯過被子就想小睡一覺。王蘭走過來老媽子似的把我從被子里拎出來,幫我把外衫中衣盡數脫下后,才又把我塞進了被子里。沒了外衣的束縛,覺睡起來自然舒服了許多,不多時,我就有些昏昏然了。半夢半醒間,有一束視線從前傳來,我強撐起一側眼皮,對著那束視線看去。目之所及,是王蘭深邃暗沉的雙眸。似翻涌著驚濤駭浪,又似暴雨將至前,那死寂無聲的海面。沉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