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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且專撩那些居無定所的流浪犬們,誕下的小狗崽們全是“串串”。美男犬的血脈到了齊斐懷中這個小毛團這里,已經只剩下八分之一,小毛團從面貌上看已與哈士奇相去甚遠,只良好繼承了一雙祖傳藍眼睛,眼下,那雙懵懵懂懂的藍眼睛睜得溜圓,正好奇的與打量著它的蟲族對望。感受到懷中小家伙的掙動,齊斐領悟了對方想要下地的想法,他彎腰將小狗放到了地上,自己也順勢蹲下/身。如此一來,齊斐與言之間的水平高度頓時平齊。平齊的高度下,齊斐更加清楚的看見了言脖頸上的項圈。原屬于中型犬的項圈被蟲長官戴在脖子上,到底是略顯寬大了一些,調節扣被往里調了好幾格,多余的皮帶穿過金屬搭環,齊整收在了頸后。下地后的小狗崽先抖了抖自己一身柔軟的胎毛,接著踢蹬了一下蜷伏了半天的四肢,然后它循著剛剛聽到的那聲怪里怪氣的“汪”,邁著猶豫的步子朝發聲對象走去。小狗崽在湊近言后充滿懷疑的嗅了嗅他的氣息,那濕潤的小鼻頭在言的軍褲上戳出一個濕噠噠的小印,言本能的抬手,摸了摸那蹭在自己膝蓋前的小腦袋,然后他聽見齊斐問:“你在想什么?”嘗試自主飛躍鴻溝不失為一種辦法,但那風險性太強,還極容易在飛躍途中意外墜亡,齊斐決定采用更為保險的辦法來跨越他和言之間的思維溝壑——譬如直接詢問??坑行У难哉Z交流來構筑溝通橋梁。聽到問話的言沉默了一會。一不留神就順從了心底蠢蠢欲動的小蟲爪,在沖動趨勢下戴上了項圈,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那匆匆搭建的“豆腐渣工程”卻被小狗崽一聲“嗷”給擊的七零八落。言在齊斐剛才注視著自己時一直盯著小狗猛瞧,他其實不是對這個小毛團有多感興趣,他只是自覺已經快要被窘迫淹沒,基本不太敢抬眼去和齊斐對視。“我……”言憋了半天,只冒出來這么一個音節。不過齊斐極有耐心,他繼續等待著。片刻之后,勉強重做了心理建設的蟲長官終于再次開口,他的聲線本是趨于清冷,平靜說話時也自有一股冷意,但此刻,這把聲音里的冷意卻融了個干凈,語調放的低微輕緩,仿佛是在向齊斐承認一個嚴重錯誤。言說:“我們的壽命應當是一樣長,你如果愿意,我以后都會陪你……我只是想向你表達這個?!?/br>從盡忠職守十數年的小哈身上解下來的項圈,就像是一個承載了“陪伴”責任的信物,它被齊斐帶在身旁,盡管齊斐帶著它的本意只是留它當做紀念,但言拿起了它,并戴到了自己身上。對于言來說,這戴上項圈的過程就仿佛一場靜默無聲的儀式,象征著他從此接過了那份名為“陪伴”的責任。但這場儀式并不完整,它還缺乏一點認可。倘若齊斐不認同言的這番行為,拒絕將那個空置許久的“陪伴”席位交付出去,那么蟲長官悄摸摸戴上項圈的行為就成了一個愚蠢的笑話。手握判決權的對象尚未發話,而言直覺他應當是已經成了一個笑話,他在齊斐的沉默里反省著自己的沖動,覺得自己簡直蠢透了。天真懵懂的小毛團覺不出氣氛有任何變化,它只感到原本柔和摸著自己腦袋的大手慢慢僵硬了起來,卻也不挪開,跟個鐵皮蓋子似的繼續扣在它腦袋上。拒絕這一點也不舒適的撫摸,它晃著腦袋從言的爪子下退了出來,邁動著四條小短腿跑回齊斐身旁。言蹲在齊斐床前的地毯上,那塊地毯有著柔軟而厚密的絨毛,小狗崽的腳爪輕快踩在地毯上,一踩就是一個淺淺的梅花印。他的目光已不自覺垂落下去,只盯著地毯上上的小梅花印瞧。齊斐沒有讓言等待太久,他很快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向唯一的聽審者公布了判決結果:“你還是取下來吧?!?/br>言:“……”這分明是個己在預料之中的答案,但真正親耳聽到它時,沮喪仍是自心底升了起來,并迅速蔓延至每一寸神經。言知道他該立即抬手去解下項圈,以免給正等著他取下它的齊斐留下更多不良印象,但他的手卻像被澆注了塑性材料,雕塑般牢牢定在原地,半晌抬不起來。一只干燥溫暖的手忽然伸到了頸側,言驀地抬眼,發覺齊斐正略帶擔憂的注視著他。落在頸側的正是對方的手。拿不準齊斐此刻的想法,言一動不動,任由那只手摸上了他頸側的項圈。齊斐先前的注意力全被被那聲“汪”吸引走,他在蟲長官期期艾艾說出了陪伴宣言后關注重點卻跑偏,他后知后覺的想起了某件重要事情。摸索著項圈上的搭環,齊斐皺著眉頭:“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言不明所以,但還是誠實搖頭:“沒有?!?/br>意識到齊斐的手在抽拉穿進金屬搭環的皮帶,言猶豫了一瞬,還是大膽抬爪,按住了那只準備替他解開項圈的手:“我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br>后面沒有說出來的話是——所以能讓他繼續戴著么?齊斐聽懂了這未完的話語,但他的手依舊穩穩放在原位:“保險起見,還是解下來比較安全?!?/br>安全?言為齊斐的用詞一愣。齊斐注意到了蟲長官投來的疑惑視線,他頓了頓:“……這是個驅蟲項圈?!?/br>言:“……!”市郊綠化建設良好,為各式各樣的蚊蟲提供了天然繁殖場,各類城市內不多見的蟲子都能在此處尋覓到。小哈生前作為一條毛不算短還愛在花園里打滾的狗,它隨身的所有裝飾物都帶有強力驅蟲功效。智能項圈的驅蟲功能僅在它被妥善佩戴好后才會啟動,雖說早已進化成高階生命體的高等蟲族不該與原始昆蟲相提并論,但追根溯源,他們勉強也還算是同族,并不希望某位蟲長官成為勇敢試用地球驅蟲產品的第一蟲,齊斐趁言愣住時動作迅速的將項圈取了下來。言在項圈被取走時感到頸上一空。明明戴上項圈也不過是十多循環分前的事,但脖頸周圍的皮膚像是已經適應了被環繞,在項圈被取走后竟生出了空蕩蕩的不適感。言緩慢眨了眨眼睛,視線朝左側偏移,齊斐的手還放在他左側肩頸上,正在仔細檢查被項圈覆蓋過的皮膚有無異常。這個有關“驅蟲”的小插曲,成功岔開了方才的話題。言靜靜注視著齊斐的側臉,猜不出對方是不是故意跳過了判決步驟,有心要讓這場審判懸而未決。想要再問一問齊斐對于“陪伴”話題的真實想法,卻又畏于聽到拒絕回答,那詢問的話語在言嘴邊轉了兩圈,終究是咽了下去。門外的走廊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