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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柔荑撫上他肩頭,輕輕推搡著。曲紀的意識被困在這具身體里,無法動彈也無法離去,只能親眼看著這具凡人之軀的少爺在這個虛幻的世界里,被眼前這個狐媚一般的女子哄騙做出諸多十惡不赦之事。只是這個世界是六道之一中的天道,再怎么作惡也不會有任何惡報。曲紀已經被困在這位少爺身上有五年了,從一開始無法掙脫的焦慮到最后慢慢平靜,他雖被困在其身之上,但卻恍若本身,他除了不能自主動彈之外,也有觸感,痛覺,味覺,不論這位少爺做過什么,受了什么苦曲紀都能夠感同身受。“來人,將莊園內那儲存的一倉庫糧食發放給那些難民?!鄙贍敁]手喚來下人,語氣冷冽的吩咐道,見那人喏聲下去,臉上露出絲疲憊神色。他渾渾噩噩活了那么多年,接任家業后被那狐媚子哄騙凈干了一些傷天害理之事,直到經過時間沉淀這么多年,遭受了報應,他才幡然悔悟過來,一改之前的混賬性子,開始行起善事來了。天道好輪回,固然天道是條善道,但也終歸也會有報應臨頭。曲紀親眼看著天降雷火,一夜之間偌大的莊園以及龐大數額的財富被燒的一干二凈,那慫恿少爺凈干壞事的女人在這場大火之中被燒死,少爺雖是被蠱惑的,但也被火焰燒毀掉半張臉孔,往日俊俏的面容不復存在,變得如今這幅惡鬼模樣。“……從今以后,再也沒有臨嵐少爺,只有名為悟心的僧人?!?/br>以往干過的壞事每一件都被失去權勢的少爺經歷過,他這才明白,他曾經加持到旁人身上的傷痛,苦難并不是他所做的那些善事能夠化解的,事情已經發生,做再多的彌補也無濟于事。想通了這一切的臨嵐少爺最終選擇了剃度為僧,用剩余的一生都來向佛祖懺悔今生所做的一切惡事。寺廟內的木魚聲聲伴著香火騰升染上莊嚴之意,擺放在佛堂內的金色佛像仿若顯靈一般釋放出耀眼的金光,在這個世界經歷了別樣一生的曲紀在悟心閉上雙眼死去的同時,意識從他的身上剝離,被時光鏡投入進了第二道,人道。這次曲紀并未是直接被丟在成年人的身上,而是被困在一位孕婦體內的嬰孩身上。人道講究生苦,老苦,病苦,死苦以及其他九苦,時光鏡將他投放到嬰孩身上無非是要他歷經人道這些苦楚,修真之人最怕的便是失去修為變成凡人,從年齡漫長的修士變成會生老病死的凡人。天道內的經歷過的一生讓曲紀心境轉變了不少,在其之中他看明白了很多以前他從未了解過的事,只是一切都感同身受,天道一世如同烙印一樣被銘刻在他心里,無論如何也忘卻不了。60.第六十章時光鏡中一年,外界一天。自曲紀進入時光鏡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另外兩名進入時光鏡的兩人早早就從時光鏡出來了,獨有曲紀一人停留在里,不見動靜。“看這小家伙是想要歷經過六道才出來??!”浮墨子捋著自己長長的胡須,意味不明的感嘆道。唐修瞥了他一眼,手中擦拭斗靈的動作不停,心中只是冷笑。只有進入時光鏡的的修士才會知道時光鏡的六道輪回是怎樣的苦楚,撇除開天道人道這兩為善道,阿修羅道不善不惡,剩余三道則是極惡之道,想要通過這六道,所承受的一切可不是這位浮墨子院長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唐老氣定神閑的掐了個指法,“看時間也快是出來了?!?/br>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曲紀已經不知道在這里呆了多久,時光鏡至上一世將他投放進這黑暗深淵之中就再無任何動靜,曲紀的意識附身在惡魔之子的身上,日益遭受著非人的折磨。他的腦中閃過這位惡魔之子一生所經歷過的一切,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全都都充斥著壓抑的絕望,曲紀將這些記憶碎片掃過,這些絕望恐懼的情緒漸漸扎根在他心里,經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折磨,他的心已經開始麻木了起來。惡魔之子被鎖在萬骷之地,將他囚禁在這的囚籠是用千萬人的枯骨鑄成,無論惡魔之子擁有多大的能力也無法將這利用無數冤魂凝聚的牢籠打碎。曲紀感受著手臂在掙脫鐵鎖的過程中被折斷,這樣的痛處并沒有引得他的痛苦,他已經被疼痛折磨的麻木,只是從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喘息,不顧被折斷的手臂再度強力的拉扯著緊鎖在身上的鐵鎖。“沙沙——沙——”細小的聲音在這絕對靜謐的空間內響起,惡魔之子停下手中掙扎的動作,下意識的側頭看向發出聲響的方向。一只被純黑色甲克包裹起來的蟲子從枯骨中鉆了出來,它頭頂上的兩根細小的觸須在空中煽動著,像是在分辨方向一般,很快的它的觸須停止抖動,試探般的朝著惡魔之子的方向晃了晃,緊接著它張開黑色的甲克露出下面暗藏的聲腺,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倒印在惡魔之子眼中的是鋪天蓋地的黑色蟲子朝著他的方向涌來,這是一幕極其可怕甚至為恐懼的畫面,但是惡魔之子仿佛不懂恐懼為何物一般,漆黑的眼底不見任何漣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那些蟲子朝他撲涌而來。經歷過了前兩惡道的曲紀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畫面時,心中沒有絲毫恐懼,獨有的只有麻木不仁的情緒,他附身在這惡魔之子的身上,也就等同為這惡魔之子,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感受著自己的血rou被這些蟲子啃噬殆盡,逐漸變成一堆白骨,他以為這是死亡,但這只是個開始。身為惡魔之子擁有不老不死的永生,被蟲子吃掉血rou變成枯骨,在月亮升起的時候他的血rou會重新長出,不出三息就又會變成未被吞吃的模樣,等待著月亮落下后腐食蟲的在一輪吞噬。他就如同是竊取了火種被宙斯關押在高加索山脈上承受刑罰的普羅米修斯,日日夜夜的承受著這樣生不如死的折磨。“……為什么,為……什么?”被關押在枯骨之地已有上百年的惡魔之子早已經忘卻了人類的語言,口中卻一直重復著這三個字,他的咬字很模糊,但是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他的疑惑,不解,絕望,甚至是憤怒。看過惡魔之子一生的曲紀沉默的聽著,他仰頭看向頭頂懸掛著的圓月,心中沒有任何動容,他在時光鏡內呆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了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