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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竹和儀蘭也都忙著來攙扶傅念君,兩個人的模樣有點狼狽,眼睛通紅,看來是狠狠哭過了一通。 只有郭達最不著調,苦著臉把手臂伸給傅念君看,“您再不回來,我的手都讓她倆給掐爛了?!?/br> 他手上青青紫紫的一片,都是芳竹儀蘭發泄心中不滿的證據。 傅念君分別拍了拍兩個丫頭的臉,安慰她們道:“沒事的?!?/br> 她們倆跟在郭達身邊,一定是安全的,何況若她身邊的人真出了事,周毓白難辭其咎。 “快回去吧,時辰不早了?!?/br> 傅念君趕忙提醒她們。 幸好馬車里早就準備了衣物給傅念君更換,芳竹和儀蘭替她梳妝,儀蘭幫她梳著頭卻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娘子今日真是遭了大罪了?!?/br> 芳竹也跟著點頭,替傅念君上口脂的時候心驚不已: “落水時叫魚給啃了,怎么連這里都碰傷了?” 她手上腳上有些擦傷倒也在所難免,這唇上是怎么回事? 傅念君臉頓時臉頰通紅。 兩個丫頭年紀還不大,尤其是芳竹,格外沒心沒肺,沒這么容易想到那方面去,倒是儀蘭替她梳頭的手一頓,怕是已經起疑。 傅念君拉下芳竹的手:“別擦了,回去替我抹點藥?!?/br> 終于回到了傅家,傅念君原本高懸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原本以為總是少不了要向傅琨交代一下今天的事,可是傅琨傅淵父子二人竟然都還未回府,姚氏倒是先被人送回來了,躲在房里已經哭了許久。 傅念君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她今日御前失儀,張口就想求官家給傅梨華賜婚的事。 姚氏可真算是傅家的一股清流了,不僅對于官場上的事絲毫看不懂,連最基本的看人眼色都看不出來么? 難不成她還會覺得自己這個傅夫人比傅相更有面子,值得帝后越過傅琨給她的親女兒指婚? 姚氏這招自以為是的破釜沉舟,可真是只傷了自己,換不來一點好處。 可同時傅念君又有兩分慶幸,她這么一鬧也好,這樣外頭誰都知道傅夫人不著調,她和她的女兒不受傅相喜愛,還在官家娘娘面前大大地丟臉,想必他們也就不會想著通過娶傅梨華來鞏固與傅琨的關系了吧。 否則依照姚氏和傅梨華母女的品性,徐德妃和張淑妃只要隨便拋個餌出來,她們就肯定會搖頭擺尾上趕著去咬。 就和陸婉容的父母一樣,傻得可以,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 因傅家眾人今日發生了這么多事,也就沒有人注意到傅念君的回府,她也能好好地在房里休息一番,整理自己的心緒。 芳竹和儀蘭是知道她今日受驚的,熬了驅寒的姜湯,晚膳清粥端了小菜過來,生怕傅念君胃口不佳,又病倒了。 其實傅念君除了被那個夢嚇到過,面對其余的事情,都還算鎮定。 她今日沒有用飯,饑腸轆轆地喝了好幾碗粥,看得芳竹和儀蘭目瞪口呆。 她的氣色也不錯,半點都不像歷劫歸來。 儀蘭還有幾分慶幸:“娘子這樣也好,等見到了相公和三郎,說不定還能瞞過去?!?/br> 她還抱著這樣僥幸的念頭。 傅念君微笑,她這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明日就算傅琨沒召她,她都得去和父兄把該說的話說完。 晚間要準備就寢時,傅念君卻喊住了儀蘭。 儀蘭十分不解。 傅念君問她:“在府里你有相好的嗎?” 儀蘭大驚失色,連忙跪下叩頭,怕是傅念君要攆她出去。 “娘子待我這么好,我怎么敢!” 大宋民風開化,婢女與小廝、護衛若非死契賣身的,在府里也都過得不錯,不至于真的像豬像狗一樣當奴才,自然他們不可避免的人性本欲也不會壓抑地太狠,哪家大戶人家沒點這樣的事,有些膽子大的小廝護衛甚至偷到主家娘子、妾室的房里去,每年東京城里都要傳這么幾樁丑事。 在傅家,家風還算嚴格,婢女小廝偷情的事不多,若真看對了眼去找管事的說項,和和美美成了親的倒有好幾對。 儀蘭生得好看,自然府里也常有那浮浪的小廝示意她,只是她卻從來不理會的,今日傅念君問起這話來,她以為是娘子要責備她了。 “不是的?!备的罹屗饋?,“不是疑你,是想問問你,這些事……” 儀蘭疑惑:“什么事?” 傅念君想了想,還是問她:“一個男子若喜歡一個女子,是什么樣子的?” 儀蘭瞪大了眼睛,久久無法回復。 倒不是驚訝于傅念君問的話,而是在她心里,娘子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可是卻竟然有反過來請教她的一天? 傅念君嘆氣揮揮手,心想自己今日也算是夠傻的,問這個做什么。 “算了,你去睡吧?!?/br> 儀蘭終于回神,臉上神色十分難言,好在她不如芳竹這么咋呼,只望著傅念君小心翼翼地問:“是壽春郡王他今日……?” 傅念君默了默,心想其實把身邊丫頭教得聰慧也不是件特別好的事。 儀蘭終于放心了,拍了拍胸口道:“娘子,壽春郡王自然是喜歡您的?!?/br> 她頓了頓,又補一句: “應該是很喜歡?!?/br> 正文 第259章 徹查 傅念君覺得儀蘭可能對她有一些盲目自信。 儀蘭想了想繼續說: “我也不是很懂,或許喜歡誰就是想和她多說說話,多見見面,然后……” 她臉紅了紅,聲音更細了,“就像郡王今日對您……” 傅念君黑著臉打斷她:“我們沒有什么?!?/br> 儀蘭很客氣地沒有戳穿她的欲蓋彌彰,臉上的神情也是一副“我懂我懂”的樣子。 傅念君真是不知道這些人都怎么了,好像除了她和周毓白兩人以外,所有的人都像早就認定他們之間有什么一樣…… 傅念君嘆了口氣。 儀蘭趴在床邊問她:“娘子可是覺得心中不定?” 傅念君點點頭。 是了,她也像這世間許許多多年輕女子一樣,學會了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