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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問了我好多次“小姐,你還好么?”倒是熱心幫我按了好幾次鈴,要空姐給了我毯子和熱水。 我喝了水之后緩解了很多,但手指仍然不自覺在抖。這個星期來,心情不好,食欲也不振,加之精神壓力過大,已然是瘦的脫了形,遠遠望去便給人種精神不濟,形銷骨立的錯覺,兩頰上紅潤的顏色也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像是要凋謝的薔薇花,原來最自豪的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也體會到主人心情般的,枯黃干澀起來。mama剛去的那些日子里,我每天早上醒來最怕的便是梳頭,那些長長的頭發,失掉了生命般的,一束束的掉落,一抓便是一大把,甚至睫毛和眉毛都開始掉。都說身體發膚受諸父母,如今母親去了,它們倒也像沒了靈魂般。 為了緩解這種生理上的不適,我隨手問空姐討厭了幾張報紙。這大半年的時間遠離城市,如今回去,我也是忐忑的,不知道物是人非,是否更新換代的太快到我跟不上向前的步伐。母親去世了,我卻還要繼續走下去。 比如母親需要一塊體面的墓地,我需要一份工作。而如今這種窮人連死都死不起的年代里,這要一小塊靈魂最后的棲息所意味著多大的一筆金錢數字,于我,簡直是天文的。半年的麗江修養已經耗費掉了我的積蓄,甚至母親的后事都已經接受了吳秦的接濟才勉強支撐下來。 此刻手中的報紙上卻是吳潔蘭挽著我父親笑的矜持又貴氣的臉。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這篇報道,真是極盡溢美之詞。如今的這些富人,也開始懂得,即便富有了,也要稍微做個樣子拉近點和公眾的距離的。這算是個慈善拍賣會的開幕式,吳潔蘭和我的父親便是參與者。我看著“巨力公司何總攜嬌妻出席開幕式,帶頭引領慈善風潮”這樣的標語,突然間便忍不住要冷笑出來。 其實這樣的慈善,也不過是借慈善之名,行炒作公司和新項目之實的。報道里大部分篇幅也并不關注到底籌集了多少善款,到底這些款項的流向何處,倒是很一致的贊美著我那為富很仁的父親,用一種恭敬討好的語氣。倒是營造了一種成功企業家,事業愛情婚姻親情多邊兼顧的錯覺。 我揉了揉報紙,想到母親這一生的坎坷,更加覺得應該為她安置一塊最好的墓地,這下便覺得這報紙來的很是時候。不知道如果大眾知道了“引領慈善風潮”的何老板曾經多么“慈善”的對待過自己的前妻和女人,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 在飛機降落前,我的心情都因為這種突如其來的報復的念頭而激昂著,本來病懨懨不濟的精神,也被調整過來,即便只睡了幾個小時,此刻倒是精神抖擻,眼睛放光的。導致最后來接機的吳秦看到這般的我倒有點不適應。 “草草,你不會是物極必反那什么精神不大對吧?我看你休息的并不好的樣子?!彼庥兴傅目戳丝次业暮谘廴拖莸纳硇?,“你別強撐著,有什么不好的情緒要發泄出來,然后趕緊去睡覺去。你這個樣子,哪里是我原來認識的活蹦亂跳的何草草啊?!?/br> 我剛想和吳秦說出我心里所想的那番宏圖大志,卻不經意在候機區一側的大廳里看到了宋銘元的身影。半年多不見,他顯得更加沉穩和嚴肅了。吳秦推著我的行李,一路往前走,他正好背對著宋銘元,從他的角度,是看不到對方的。而宋銘元也只是默默的看著我和吳秦由遠及近,直到交錯而過。他并沒有上前來,如果不是他一直專注而流連在我身上的眼神,我甚至都要錯覺他只是個普通的還在等人的接機人罷了。 這實際并非半年來我和宋銘元的唯一一次會面,在麗江時候,我便在客??吹竭^他的身影,只是也保持著距離沒有上前,遠遠的看我。他一直希望我過的好,而在我不愿意的情況下,也不會貿然的出現打亂我的生活,總是矜持而禮貌的不逾越。然而他也一定了解mama的事,知道我們是沒有可能的了。 迎面交匯的時刻,我刻意調整了情緒,裝出一個時過境遷的表情對他笑了笑,然后挽緊了吳秦的手。宋銘元的表情暗了暗,便被人群淹沒看不到了。而被我突然抓緊了手的吳秦卻是愣頭愣腦的看過來:“草草你沒事吧,怎么突然站不直了來拉我啊,手心里又全是汗?!?/br> 我只好對他擠出了個難看的笑容。因為我看到,在機場的走廊里便掛著巨力公司的廣告橫幅,上面有我父親的臉,還有吳潔蘭的臉,這讓我整個胃部都抽搐起來,只想作嘔。內心里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完全的滋生出來。這幾乎是帶了同歸于盡般的絕望的。 我如今什么都沒有了,無論親情還是愛情事業,甚至自己的身體也瀕臨崩潰,他們卻是春風得意,藍圖寬廣。此番對比下,即便是沒有關聯的人,都要忍不住升騰出些仇恨,更何況是被他們作踐過的我。 “總要付出代價的?!蔽逸p輕的看著橫幅自語。但是這聲音很快被淹沒在機場嘈雜偶的背景里,吳秦大約只能看到我張合的嘴唇,于是湊過頭看詢問我剛才說了什么。 我對他搖了搖頭。然而此刻,世界已經是不同的了,我終于懷了報復的心理站在這個機場里,胸口像是蹲進了一只邪惡的黑貓,驅使我要去做些什么,這動物才會跳出去,把我自己交還給我。 “先回去吧?!蔽覍乔剡@樣說,但他還是保持著沒聽清楚的茫然狀。 我卻覺得我被淹沒掉的不僅是聲音,還有其他的一些什么東西。 第三十七章 當我懷著極大的激動情緒和吳秦說完我的計劃之后,意外的卻并沒有得到他的大力支持。 他只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把玩著手里的茶杯:“草草,你確定你要這么做么?我知道你不能原諒你的父親,為了伯母的后事,你也確實需要去討要應得的部分,但是其實可以換一種不那么咄咄逼人的方式。你現在情緒不穩定,用這種方法在公眾范圍內讓吳潔蘭一家難堪,甚至身敗名裂,你知道不是容易的,他們會反撲,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你這樣的方式未免太過于兩敗俱傷?!比缓笏竦目戳宋乙谎?,“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你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去討要權利?;蛟S你可以試圖私下解決。大家都各退一步,他們會給賠償,你也不用魚死網破?!?/br>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了,我便也無聲的看了他一眼。半年的時間,他也不再是只會宅在家里打游戲的待業青年?,F實艱險,大家都會變得世故,年少時候的激憤被理智代替,遇到事情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