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者高位截癱,也只是暫時性的無法直立行走了而已。 厄運在同一條路上漫游,時而降臨于這個人,時而降臨于另一個人,于是有一天它終于降臨到宋銘元頭上了。我打聽了打聽,據說是剎車失靈,直接撞到樹上了。小護士當時神情惋惜,大嘆可憐了一個正當好年華的男人。我也忍不住惋惜,可惜了一輛正值壯年的保時捷。 而我現在要做的也不過是推著宋銘元出來曬曬太陽,幫他翻翻身以免長出褥瘡,其余便是負責一日三餐和一些傳話,倒是個閑職。高級病房的設施很齊備,有專門的殘疾人廁所,也并不用我去攙扶他如廁,不得不讓我感慨科學技術就是第一生產力,宋銘元如今也好歹能做個有尊嚴的殘疾人了。 今天便是我第一天正式上崗,但沒有監督制衡力量權力就要膨脹了,我把宋銘元面對一堵墻壁往大太陽下一丟,自己便到樹蔭下休閑起來,半個小時了,我都無聊了,可宋銘元竟然沒有什么表態,只是安靜的看著書。 我便裝模作樣的踱步過去:“宋先生,你還真是身殘志堅??!心態倒真是叫人佩服?!?/br> “是么?我倒覺得你比我更值得佩服。昨天剛見我還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一看到我的腿,就立刻春風得意了?!彼毋懺狭耸掷锏臅?,慢悠悠來了這么一句。他現在坐在輪椅上,必須要抬頭才能看我,照理說,該是我氣勢上略勝一籌,可看到他在陽光下瞇起眼睛,總覺得連他眼角的弧度都在醞釀什么陰謀。這個男人太奇怪了。一夜之間飛來橫禍,卻很情緒穩定。我偷偷觀察了很久,努力想在他臉上找到失落愁苦煩躁或者任何反社會情緒??上Ь谷欢紱]有。我便只好猜測,大概宋銘元是信奉命苦不能怪政*府的。 “我情緒變化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宋先生你太勵志了。連你都好好的活著,我那點生活里的小不如意和小挫折又算得上什么呢?坦途在前,人又何必因為一點小障礙而不走路呢?宋先生啊,俗話說的好,要善于在別人的厄運里變聰明,而不是自己的。實在太感謝你了!” 自從我得知宋銘元的情況得做好長期抗戰準備,能不能復原都有很大不確定性,便不由自主的自我感覺良好了。畢竟一個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一定管不好自己的下半生。宋銘元現在只能靠著我,不然他哪里都去不了,三餐不遞給他,也就是要餓死的人,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如今在我眼里已經只剩下虛張聲勢了。 然而今天早上,我還是對他是否真處于這種境地有些懷疑的,所以當時沖進病房第一件事,便是趁著他在睡覺狠狠在他腿上捏了一把,他果然沒有醒過來,還是睡的很香甜。我這才篤定這家伙是真的腿部沒知覺了,風水輪流轉,我為刀殂他為魚rou。 所以比如現在,宋銘元皺著眉頭坐在輪椅上,指示我太陽曬夠了,推他回房間,我就偏要把他停在湖邊的草坪上,自己跑去前院看別人放風箏。吳秦說的,要給他下馬威。第一天,不能太隨叫隨到,不然地位劃分就很明顯以后都難翻身。 然而宋銘元畢竟是個上進有為沒法坐以待斃的年輕人。等我觀摩完放風箏回頭,原來那片草坪上竟然已經沒了他的身影。四處找了找都沒有,見人工湖邊聚集了好幾個穿著條紋服的病人,才湊過去問了問。這一問我的冷汗就下來了。 “有個腿腳不方便的病人從這里掉下去了!”其中一個禿頭大叔這樣告訴我。 我心里一激靈:“掉下去多久了?是個做輪椅的年輕男人么?你們怎么都沒人下去救呢?” 大叔雙手一攤:“小姑娘,你看我一把年紀了,跳下水去不是找死么?而且吉人自有天相,生死在天,富貴有命。我是信奉天主教的,我也已經在岸邊幫落水的人祈禱了10分鐘了,精神上的救助已經做到了?!比缓笏b模作樣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我越聽越急,竟然都10分鐘了。雖然我不待見宋銘元,可也沒想過要出這紕漏,何況他一個癱瘓男青年,掉水里該多痛苦無助啊。于是我沒做其他思考,脫了外套就跳進了水里。 9月的水已經帶了寒意,這醫院的人工湖又不是活水,潛進去能見度很低還很臟,我眼睛生疼,還強迫睜開著搜尋。雖然會游泳,但從沒在這樣的池子里試過,水下的黑暗和寒冷讓我內心也怯懦起來。臨近水面的地方沒看到人,我只好下潛的更深一點,來自外部的水壓便讓我更難受。水下的時間也顯得特別漫長,我聽到岸上有人喊“你還好么?”,聲音仿佛離我很遙遠,我憋的氣要到頭了,窒息的感覺慢慢覆蓋上來,內心的恐懼開始占上風,那種瞬間,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憋死在水里了,求生本能驅使,手腳已經開始想拼命掙扎著往上浮往上游。 然后我的手終于接觸到了一個溫熱柔軟的人體。內心放松下就讓身體也跟著泄氣了,我吐了一口氣然后又吸了一口。潛水大忌。 等我終于把人拖出水面,自己便已經嗆的呼吸困難了??傊蜗蠛茉愀?,身披水草,頭發上還滴著水,混合著池子里的污泥,然后我看了眼撈起來的人,比宋銘元身胚大了一號,再怎么在水里泡也不該浮腫成這樣子。 再環顧了四周一眼,才發現宋銘元分明好端端的坐在輪椅里,只是身后換了一個小鳥依人般活潑可愛的護士,他們站的離水池不近不遠,正好可以看清池子這邊的熱鬧,又不至于身陷嘈雜的人群,兩人正有話沒話的搭著。我濕漉漉的爬出來,身邊走來其他人為我披上毯子擦去污泥,場面很混亂,宋銘元隔著人群淡淡的撇了我一眼,仿佛沒認出來般又回頭對小護士笑起來。 我哆嗦著走到他身邊,用帶了污泥的爪子拍了拍他的肩,只來得及說了句“還好你沒事?!北銦o憂無慮的白眼一翻,兩腿一蹬,昏死在了宋銘元的“懷抱”里。 第七章 醒過來以后第一件事我就進行了嚴肅的批評與自我批評:“宋先生,真的很對不起,下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可惜有些中氣不足,畢竟在池子里游了一圈,整個星期的肺活量都用完了。等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表達完我內心誠摯的歉意,宋銘元轉動了一下輪椅,眼光終于從窗外的夕陽余暉中落到我身上。 “小草,你是害怕了么?!彼麘B度仍然平和看不出波瀾,可眼神里卻帶了點摸不清的神色,不像是威嚇,也說不上親近和友善??傉f人要經過大風大浪才會有人生的升華和頓悟,宋銘元殘疾以來,倒有些說不上味的神神叨叨。 我原以為他這句“你害怕么”指的是我潛進池子里救人時候的危險境地,宋銘元這是想要和我探討探討人生和生命。畢竟他車禍能撿回一條命也是不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