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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情緒,一個激動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畢竟曾經有過三年的感情,我也不去看王釗現在狼狽模樣,勸著說著把邊野扯到一邊。我聽到背后的聲響,是王釗喘著粗氣爬起來。邊野的最后一句話似乎刺激到了他,削弱了王釗的攻擊性,他目光十分復雜地看著我們倆——主要還是盯著我看。“你們睡了沒有?”他忽然問。我再次僵住。身后的邊野顯然又怒了,他發怒的時候不似別人怒發沖冠,是不怒反笑的那一掛,但明顯能讓人感覺到后背發毛,毛骨悚然的毛。我連忙反手一抓,本意是克制住他,讓邊野不要沖動。但對面的王釗顯然把我這一動作當做了回答。他血紅著眼盯著我,好像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我知道,就算我現在說謊也沒什么意義,我可以滿足自己的報復心,說我和邊野睡過了,但是這除了給王釗,給我,給這段感情留下一個骯臟的句點以外,沒有任何意義。“沒有?!蔽疑钗豢跉?,對他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br>我看王釗的目光一點點從我們牽扯著的手爬上來,再次同我對視。他重新平靜下來,又似乎因為我這一句話燃氣一丁點零星的火光,有掙扎,有痛苦,有微弱的希望,有懇求……有很多復雜到我也無法再解讀出的東西。我想起從前,王釗總是直來直去,從來都是個從眼睛就能看到心里的人,而現在……這場感情的浩劫帶來的改變,不單單是針對我?;蛟S他所說的真心,真的有那份真。但是我的真心,就像邊野說的一樣,已經不愿意再給他了。“但是,我將來總要和別人過一輩子的?!边@話無疑是一把利劍,我看到他驟然蒼白的臉,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也會重新愛上別人,重新真誠相待,重新擁有,重新懂得珍惜。我不會因為一段感情的失敗就故步自封,我依舊會赤誠擁抱下一個人。王釗,但那些都不是你了?!?/br>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永遠都不會是你了?!?/br>我看到渾濁的淚水,像那個我們坐在西湖邊、車子里接吻的滂沱大雨一樣,無窮無盡傾蓋了所有屬于我們的過去。……我關上門,靠在大門上,好半天沒說話,盯住我面前顯然有點心虛的邊野。他煩躁地撓了撓頭,眼睛看向別處,顯然有點不自在:“對不起,剛才是我沖動了?!?/br>“發著燒亂跑什么?”我扯住他的手,將他一路領回了房間,塞到被窩里。亂七八糟的藥從塑料袋里倒出來,我給他燒了水,兌溫,挑了比較保守和常見的退燒藥吃掉,又到廚房給他重新溫一遍粥,小菜,然后放在他的床頭柜上,讓他稍微吃點東西。結果這廝用骨節分明的手攪著白粥,若有所思地半天不下口,讓我還以為他有什么心事。結果他笑起來,把勺子一撂:“月月,你真好。你剛才太帥了?!?/br>“……喝粥?!?/br>吃過東西,又給他敷上熱毛巾,邊野迷迷糊糊地哼唧,一副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我在一邊看著好笑,認不出掏出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心說,看可把你美的。他又睡了過去。我在家里看看書,玩玩電腦,刷刷微博,等到下午七點鐘左右,邊野重新滿血復活。按照他的話就是好像大夢一場,夢醒一切美好。洗過澡,把自己拾掇一番,又挑了身兒衣服走出來,加上他精神時本就帶的那股懶洋洋的勁兒,儼然又是一副人帥多金的好小伙。前幾個小時穿著睡衣,頂著亂發暈暈乎乎,又虎虎生威地在門口跟人干架?不存在的,不存在,那都是錯覺。他在陽臺上點了根煙,跟我一起在晚風里看夕陽西下。余暉普照大地,云霧繚繞山頭,被青色襯成淡淡的紫色,確如他說,好似大夢一場。邊野吞云吐霧,他側頭看著我,忽然把煙換到另一只手,從那只手的小拇指勾了勾我的掌心:“林月?!?/br>“嗯?”“我想當那個?!彼D過身背靠在欄桿上,仄頭望著我,“你說的下一個人?!?/br>自從上次的事兒之后,我徹底刪除了王釗的所有聯系方式。并非像他所說是不近人情的冷酷,而是這是個對彼此都好的結果。關于上次王釗是怎么莫名其妙搞到了邊野的住址,我曾經一度非常擔憂。邊野卻告訴我不用擔心,他說王釗有自己的人脈和關系,何況當初合租時透露過公司信息,所以他能順藤摸瓜找過來并不奇怪,不過當天他已經把樓下保安給說了,以后應該不會再有這種安保不當的情況出現。關于那天晚上在陽臺的話,我承認,當時邊野讓我心跳漏掉一拍,但他的那種試探,更像是表露態度,卻并不急于我的回應。我沒有回復他,他也還像從前一樣自然而然地同我相處,我知道,他很體貼我的難處,也給我們兩個之間留出更多空間,以至于我隨時可以發展自由的,沒有壓力的感情。和他。周末很快就過去,周一,邊野便像全公司宣布了關于全息制作的好消息。普天同慶。老二問邊野,為什么不周五的時候直接宣布這個好消息,當時還能一起給慶祝了,邊野笑笑說,怕你們狂,不好好工作,周末浪得心都收不回來。老二就擠著眼睛看我,若有所指:“浪的那個不是你嗎?”我假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埋頭苦畫。邊野讓我進了負責全息影制作的原畫組,其實人物設定都有了,但是我們需要后期完善,這個工作量并不比直接創作一個人物要簡單。他愿意給我機會,我也要懂得怎么抓住機會??赡苁潜@樣的想法,這兩個月里,我的加班越來越頻繁,有一次甚至加班到通宵,只因為制作到關鍵的部分,根本停不下來。但后來醒來的時候,卻是在邊野辦公室里那間小房間。從此以后,邊野跟我說吃完飯就到他的辦公室里。我小心翼翼,總是趁著沒有同事的時候,躡手躡腳進入他的辦公室,然后被他一把拽過去,拉到小房間里——團一團裹在懷里睡午覺。好幾次同事抱怨,說中午我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到處找不到,我都不敢吭聲。甚至有一次,邊野出去洗手間時,被老二拉著問是不是藏起來了。聽聲兒我都能想象到老二的眼神一直往屋子里瞟:“還搞金屋藏嬌,俗不俗,???”“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边呉鞍欀?,一副莫名其妙然后皺眉的表情,別說,演得真的像那么回事兒,“我上午跟你說的那個改動,你到底想好方案了沒有啊就在這兒瞎晃悠?!?/br>然后就拉著老二跑了。如是一個月,每天中午都鬧得跟偷情似的,再這么下去大概這能成為Zoon的十大未解之謎——“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