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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把它塞進了辦公桌最下面那層抽屜里。晚上趙青竹跑到書房來非要給我放一段手機錄音,是他準備提交的申請作品,說是今天先錄了一版,但祝白說還有暇疵,等再練習幾日后重新錄一版。祝白大概就是那位琴行老板吧。我在筆記本上打著文件,他播完錄音后問我感覺怎樣,我推了推眼鏡,瞥了他一眼,點點頭:“嗯,很好?!?/br>雖然少時我是同趙青竹一起學的鋼琴,但我對鋼琴興致缺缺,沒學兩日就轉去學架子鼓了,只是自然架子鼓后來也荒廢了。所以趙青竹給我聽他彈的鋼琴曲,我也挑不出個意見,只覺得彈得順暢便是不錯,他所說的暇疵什么的,我也聽不出來。趙青竹卻顯出對我那沒任何建設性的評價的高興,眉開眼笑的,又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準備給哪幾所學院投申請,德語好難,好幾年沒寫過作業了,最近天天寫德語作業,感覺很新鮮,祝白順便還指導他樂理方面的德語專有名詞,祝白給他找了些德語的樂理試題,祝白和他練習德語日常對話,祝白......祝白......我沉著氣敲完最后一個句號,連校對都懶得做,啪地合上電腦。“我去洗澡了?!蔽胰∠卵坨R,拿著煙盒回了房間。又過了二日,他在晚飯時同我講今日已經將申請作品錄制好了,這幾天把所有材料整合之后就可以往學院那邊寄出申請了,又道祝白在這事上給予他諸多幫助,盡管付過報酬,但是對待他如知己好友,各方面俱不吝賜教,他想過幾天請人家吃餐飯。我心不在焉地輕應了聲:“嗯,是該請?!笨曜影抢艘幌旅媲澳潜P辣子雞?。骸袄苯贩盘嗔??!?/br>他最近話越來越多。晚飯后我換了身衣服和隱形眼鏡,同正在收拾廚房的趙青竹打聲招呼就出門去了阿瑞的酒吧,還是坐到吧臺的位置,只是今天在吧臺里的調酒師是兩位在這里打工的年輕人,我朝其中一位問道阿瑞在不在,那人回說老板今天不在,又問我要喝什么。我照例只要了杯冰水,點了根煙抽起來,遽然被一個胳膊親熱地環住了脖子。敢情現在搭訕的人都這么奔放直接?我轉頭看了眼,發現是一張有點眼熟的臉。“又見面了?!鼻嗄昝颊Z目笑地湊近我,“你若是說不記得我了我可是會傷心的?!?/br>哦,對了,上次在這家酒吧的洗手間里和他打過一炮。我對他柔柔地笑了一下:“想喝點什么?”青年放開摟著我的胳膊,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一雙干凈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今天又見到你感覺很開心,想喝點甜的,SexontheBeach吧?!?/br>我不喜歡酒店房間里的床單,并非嫌臟,只是討厭那股漂白水的味道。不過現在那股味道已經被精`液的味道蓋住了。我坐在床邊穿著衣服,青年從我身后抱住我的腰,他裸著身子躺在那里,腦子枕在我腿旁的枕頭上,臉頰上還帶著情`欲未退的紅暈,自下往上地仰視著我笑吟吟道:“這就回去了?”摟在我腰上的手還順便替我將衣擺拉平。我捋了捋頭發,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嗯了一聲。“留個聯系方式吧,”他輕輕地捏了捏我的右手背,“自從上次之后,我經常去泡那家酒吧,就是想再遇見你?!?/br>他說著爬了起來,勾住我的脖頸,在我耳邊輕聲道:“我覺得你特別合我胃口?!?/br>我側過腦袋和他對視了一瞬,笑了笑:“好啊?!?/br>他把手機號報給我,我存進手機后,輸入了一個簡單粗暴的備注名“炮2”。我向來不愿意和炮友牽扯太多,所以連名字都懶得問,聯系方式直接存為“炮1”“炮2”之類的。幸而我同一時期的炮友一般不會超過三個,因而還算好記。如今這個時期的“炮1”自然是那個男人。給了青年一個親吻作為告別,就離開了。其實我今晚出來真心只是想散散心,這一炮約得也頗意外。我到家時,已經深夜,趙青竹卻還沒有回房睡覺,正坐在客廳里看書,見我回來,合上書起身向我迎來:“你明天還上班呢,回來這么晚,快去洗洗睡吧?!?/br>我把車鑰匙擱在鞋柜上,嗯了一聲,就錯開身越過他回房間了。洗過澡,我站在洗漱臺前,伸手抹掉鏡子上的水汽,露出那張面容。我看著鏡子里的倒像,放柔了表情,模仿趙青竹的樣子笑了笑。一時還真難分辨。趙青竹就是用著這樣的笑容,談著祝白。巨人離家多年,回到家時,發現小孩們在自己的花園玩耍。巨人說,我自己的花園就是我自己的花園,除了我自己以外,我不準任何人在里面玩。于是自私的巨人在花園四周筑起高墻,阻擋了那些小孩們??墒堑搅舜禾?,只有巨人的花園仍是冬天的氣象,春天遲遲不光顧巨人的花園,夏天也不來,秋天也不來,自從巨人筑起那堵高墻,他的花園便只有冬天。后來某一天,他發現從高墻上小洞偷偷爬進來的小孩們給花園帶來了春天,巨人想,我是多么自私,我明白春天為什么不肯來了,我要把墻毀掉。孩子們,花園現在是你們的了。我從來就不愿意做自私的巨人。注:[英]奧斯卡·王爾德著巴金譯第十三章峰回路轉又路轉趙青竹和祝白在一起似乎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說得難聽點,他這人有些生得賤,但凡別人對他好上幾分,他就會屁顛兒地蹭上去,所以他同我提起時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反倒是他有些戰戰兢兢的,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生怕我會因此事勃然大怒似的。我便覺得有些樂了,這么些年來,我不曾問及過他的事,他也管不著我,我向來秉持著放任他隨便折騰的原則,他愿意同誰處都是他的自由,所以我倒不懂他這畏怯是從何而來。“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唄,你犯個什么怵?!蔽覍⑴D谭呕乇淅?,奇怪地問他。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你沒有意見?”“我為什么要有意見?”“你對蕭沉就有意見......”“你他媽還對當他的地下情人這提議念念不忘???”“不是啦!”年關將近,公司里上下忙得雞飛狗跳,每天不是加班加點,就是去和客戶談合同湊飯局,不過我每日早上出門前和半夜回家時還是能見到趙青竹一面,他早上仍是起得很早做好早餐等我起來吃,半夜里在客廳里背著德語單詞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