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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說病就病了?”說著,敖歡又想動身去看看他,但屁股還沒離開凳子,就因為察覺到劍略的臉色而乖乖讓屁股回到凳面上。劍略只淡淡地說:“我和王子都有公務,也該先回城內應卯了。柳少卿的病那有勞藥王了?!背o靈說:“那倒不算什么?!卑綒g尷尬地插話:“這醫者父母心么,藥王一定給很周到地照顧他的?!背o靈聽了覺得奇怪:“咱們三危從無‘醫者父母’這樣的說法。再說了,我照顧柳祁,可不是為了當他的爹?!卑綒g被堵得更尷尬了。常無靈見他臉色古怪,以為他想錯了,又一臉正經地補充解釋:“更不是要當他的媽?!?/br>如是平時,敖歡自然能滔滔不絕,現在卻總覺得在劍略面前,說什么都錯,便索性閉上了嘴,訕訕笑著。常無靈便說:“既然你們要回去應卯,那我就不送了?!眲β院桶綒g也假客氣地感謝常無靈的款待并且告辭。二人以往都是“并肩走”,現在只能算是“并排走”,隨行的人眼也沒瞎,都知道有問題,但誰也不敢說。劍駿倒是猜得出來和柳祁有關。畢竟這敖歡和劍略之間,刀山火海都沒話的,只能是這么一件事離間得了他們。更何況,劍略對柳祁那樣百般的愛護,現在柳祁病了,劍略連看都不看、問都不問,直接就走了,必然是出事了。想到這個可能,不知咋的,劍駿心中念佛,竟想恭喜劍略大好青年脫離火海。第76章他卻不知道,劍略仍在那火海里煎熬著。不熄滅的火焰一直焚燒著他。但他的外表看起來卻像冰一樣。劍略和敖歡跟來時一樣,同乘一輛馬車。畢竟就算他們鬧僵了,來時的馬車也不能變成兩輛。況且他們好兄弟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他們不僅是老友,還是盟友。朝政上的事情,少不得他們擰成一股繩,才好對抗風浪。敖歡看了眼劍略,又說:“柳祁是真的病了么?”劍略冷冷答道:“你既然有疑問,大可自己去看看。你問我,我又哪里知道?”敖歡卻說:“我想你昨晚就見過他了,說不定你知道他病了沒有?!眲β猿读艘粋€笑:“你倒懷疑他裝???”敖歡答:“我沒這個意思?!眲β詤s說:“他裝病做什么?沒這個道理?!?/br>沒這個道理。也許有呢。說起來,柳祁現在還不大想見這敖歡、或者劍略。裝病也不失為一個逃避的借口。可是柳祁是真的病了。他的身體確實經不起折騰,這一點他不服不行。心態上微微有些服老了,柳祁發現自己體熱頭暈的時候,就招呼了藥童來看了。自己的身體還是要在乎的,已經不是那些生病扛過去就能好的小年輕。柳祁生病了,藥童給他看了一下,之后就告訴了常無靈。常無靈聽了之后,很快就來看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只著薄薄的晨褸就來了。柳祁原想意思意思地關心一下,說:“怎么穿得那么少?!笨伤窒肫?,常無靈一直穿得就不多,體溫也總是比常人高一些。柳祁以往也是這樣,現在體寒了,天冷時倒進常無靈懷里,倒還算舒適。但是天冷的時候,懷里抱著個冰疙瘩,想必不是什么美事。常無靈卻不嫌棄,仍是盡心盡職地將懷里冷冰冰的美人捂熱,然而只是捂熱了他的肌膚,捂不熱他的心。那柳祁只問:“我這病倒不要緊吧?”常無靈看著窗戶沒關嚴,又聽藥童說柳祁屋子的門也沒關好,倒不是一整夜的冷風往里頭灌了,柳祁又穿得那么單薄,不得病才怪了。常無靈不覺語氣嚴肅了一些:“你還問要不要緊?你這個年紀……”縱使柳祁深知自己年紀開始大了,可這話還是很忌諱,一聽見常無靈這樣硬梆梆地說出來,不覺臉色陡變,且他又想到昨晚那個風波估計和常無靈脫不了干系,更是一股怒氣,雙眼都要噴火地瞪了常無靈一眼。常無靈感受到柳祁的怒氣,便一本正經地改口:“你還問要不要緊?你這個年紀,正鼎盛著,吃兩帖藥,好好睡一覺,就沒什么要緊的?!蹦橇钕氩坏匠o靈接下去的說的是這個,也是怔住了,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且旁邊還有藥童在呢,他也不好說什么,半晌只能說:“那勞煩神醫了?!?/br>雨停了之后,草木總是特別芬芳,混合著屋內煎藥的香氣,總是很宜人的。柳祁聞著草木香氣,一手支頤,斜躺在病榻上,默默看著窗外的景色,神色倒是平靜得幾近安適,像個歇腳賞景的旅人。“你喜歡這樣嗎?”常無靈在旁邊看著藥爐的火,忽然問一句,“這樣的安靜?”柳祁撩了撩鬢邊的銀絲:“偶爾吧?!?/br>常無靈能夠很安靜,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吵嚷的個性。這和敖歡倒是很不一樣。敖歡喜歡繁華、喜歡熱鬧,喜歡紫醉金迷。小侯爺也喜歡。如果是十八年前的柳祁,遇見敖歡,一定羨慕得不得了,妒忌得不得了,那貪婪的目光一點無法離開敖歡的臉上一寸。他或許會和敖歡纏綿得瘋狂,然后從背后一刀將他殺了。而這樣的念頭,其實現在時不時從柳祁的腦海里滑過,偏偏也只是滑過而已。好像窗外那只白鷺,滑過天邊一樣,連痕跡也沒留下一道。飛過以后,還是云淡風清。劍略總是和能維持表面上的平靜,他有時還跟敖歡自嘲,說當過男寵的人比旁人都更能忍耐些。但現在他已經不能跟敖歡開這樣的玩笑了。在眾臣都在的會面上,劍略還是能和敖歡說說笑笑,不露出太大的端倪,一到私下來,氣氛就也越發尷尬了。劍略的語氣冰冷又生硬:“那個兇馬族的婚事,我認為你不應該推辭了?!卑綒g原本低著頭看文件,聽了這話,忽然抬起眼皮,一雙大眼睛明亮得很,充滿驚詫:“什么?”劍略說:“婚姻是很重要的,你要是因為大王子被圈禁就掉以輕心,恐怕不行。我聽說敖況那兒得到了虞族貴族的喜愛,說不定會和虞族公主結婚。他原本看著與世無爭,但內里還是個明白人,等他回過神來,難道不會想辦法回來對付我們。你也找個合適的外族聯姻,是最好不過了?!卑綒g苦笑一下:“我記得,我一開始以為柳思服喪的名義推辭婚事時,你還很支持我的?!眲β陨裆淞藥追郑骸澳菚r是我還沒想明白?!?/br>若大王子尚未失勢,敖歡真的很可能就答應婚事了?,F在敖歡風頭一時無兩,實在不想違心娶個公主回來供著。敖歡不肯和兇馬聯姻,當然不是為了為柳思服喪,其實也不是為了柳祁守身。他和柳祁都沒有為對方守身如玉的必要和覺悟。但若真深究起來,也不是和柳祁全無關系。一旦娶了公主,他和柳祁必然就要遠了。這也是他不樂見的。之前劍略不知道敖歡的心思,只以為敖歡浪蕩慣了,不想娶公主,便也支持他的決定?,F在想起來,劍略真是氣得發抖,指尖都發白了,臉上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