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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得寒毛豎起,喉嚨僵硬得說不出話,再次緊緊掐住風溟的胳膊。 風溟的臉一白,冷染眉峰,盯著那些正往這虎視眈眈瞧看的蟲子。 蟲子:“……” “嘩啦——嘩啦——”蟲子集體游走了,飛快地。 風溟收回冷然視線,去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一根另一根又“咬”了上來。他不動了,瞧著她,眉眼一挑,那手迅速自動離開,還給他捋了捋袖子。 “剛才那些到底是什么,又要去哪里?”扇子說著,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魔王大人,你說它們是不是知道出口在哪里?往出口那去了?” 風溟微微一想,也覺得有可能,蟲類尋找生路的能力,比凡人厲害得太多。他緩緩站起身,灌滿泥水的墨袍重了不知有多少斤,在舉步維艱的地方無疑是個累贅。他沒有多想,將長袍脫下,掛在峭壁上,正是深秋,泥水寒冷,長袍一褪,步子輕了,但身子也更冷了。連跟在他一旁的扇子都察覺到了他的冷意,那是不同于魔族的冷,是來自急速失去體溫凡人的冷。 她怯生生低聲說道:“大魔王,我的手很暖,給你握著好不好?” 風溟看了一眼哆嗦成風中豆芽菜的她,說道:“不要?!?/br> “……”扇子要被他氣死了,氣得鼓腮,一抬頭對上他的一瞥,又泄氣了。 泥路難行,水已經沒到半身高,越往里走,頂上縫隙透入的光就越模糊。 嗡嗡嗡。 陸陸續續仍有蟲子游過、飛過,數量越來越多,整個深坑幾乎要被蟲族占滿。 扇子愈發覺得這里詭異,令人心驚。不知這些蟲子是不是真的去找出口,她怎么覺得,它們是要去享用什么美食大餐? 嚓嚓嚓、嚓嚓嚓。 前面傳來此起彼伏的啃食聲,嚓嚓作響,除了吃東西的聲音,再無雜音。那么多的蟲子,似乎彼此有著奇妙的約定——好好吃飯。 風溟借著幾只螢火的微弱光芒往前面看,所有的蟲子趴在一根柱子……亦或是什么奇怪根莖上,嚓嚓進食。 蟲子少說已經有四五千只,然而它們不爭不搶,靜靜啃食,場面太過和諧,像是在吸食什么迷丨幻草藥,令它們完全著迷,連生靈界最基本的異族廝殺都忘了。 扇子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看得頭皮發麻:“它們在吃什么?” 說完,她就見風溟提步往前走,嚇了她一跳:“別過去,它們會把你吃了的?!?/br> 吸食著柱子的蟲子根本沒有了攻擊能力,風溟走到近處,它們也沒有攻擊他。 蟲子的臉一般都只有眼睛和嘴巴,臉不似人那樣有喜怒哀樂,然而此時風溟卻從它們的臉上看出了迷醉。 他撥開蟲子,想看看這是什么東西,能夠讓蟲子這樣著迷。 已經吃飽了的蟲子被他撥到水面,也沒有掙扎,像是醉了,順著晃動的水面浮動,似凡人那樣醉生夢死,不多久,扇子就見那蟲子的身體rou眼可見地變大了一些。她訝然:“魔王大人,它們大了半寸?!?/br> “它們吃了這柱子?!?/br> “不可能?!鄙茸与y以置信道,“頭兒說過,巨人島有當年神魔設下的陣法,所以這里的一切都是沒有靈力法力的?!?/br> “然而現在它們的確是吃了超脫人界的東西?!?/br> 扇子語塞,事實擺在眼前,根本沒辦法反駁。 蟲子已被撥開,柱子露出了半截本來面目。風溟抓了一只螢火過來照明,細看這柱子。 柱子青綠,長滿了青苔霉菌,似一塊在野外放久了的石頭,爬滿青苔,看不清原本模樣。他想刮下這苔蘚看看里面,手剛觸及苔蘚,便覺有阻力。刮下青苔,里面竟是一片rou色,慘白的rou色。 風溟驀地一頓,扇子已經走了過來,瞧見那rou色,訝然:“這是什么?” 有蟲子聞rou香而來,瞬間又爬滿縫隙。風溟擰眉,再次撥開,那“rou”依舊完好,饒是蟲子啃食,也不見損傷。 這蟲子吃的,不是rou,而是氣。 “喵——” 白菜的叫聲從洞口傳來,傳遍底下深坑。風溟立刻退身,往那邊走。扇子莫名看看后頭的蟲子,又看看他,問道:“就這么走了?” “白菜已經找到藤條了。哦,對了?!币呀涀吡藥撞降娘L溟偏身看她,說道,“蟲子馬上就要吃人了,你想變成一堆白骨?” 扇子瞪大了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已經拔起,迅速劃開水面朝前狂走,像一只魚撲騰著泥水過去了,又撲了風溟一臉。 風溟瞧著拍著水面“飛”走的哭包,抹去臉上的泥水,壓著想揍她一頓的心跟了上去。 白菜找的藤蔓很結實,粗如胳膊,也不知道它怎么叼來的,扇子看著,已要感動哭了。她見魔王過來,扯了扯藤條說道:“我試過了,很結實,魔王大人你上去吧?!?/br> 風溟彎身而來,又握了她的腰肢,幾乎是瞬間就將她半拋上去。扇子急忙抓住藤條,低頭看他,就見他正握著藤蔓,臉色陰沉:“滾上去?!?/br> “……”超兇! 扇子體力耗損得厲害,但求生的本能更加強烈,她費力爬著,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終于是爬上了洞口。 外面已經快要全黑了,天氣更冷。她趴在地上喘氣,回過神來就去抓藤蔓,恨不得將他拖上來,可力氣不夠,藤蔓半寸都沒動。 風溟比扇子爬得要吃力些,因為沒有人在下面定住藤蔓,長藤晃得厲害。但終究是個男子,從魔族變作普通人,身形和體型也占了優勢。 “喵喵?!?/br> 聽見白菜不安的喚聲,他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得爬上去,抱一下急壞了的白菜。 “魔王大人,就快到了,你不要急?!?/br> 姑娘的聲音也很焦急,那哭包好像又要哭了。 風溟想揍她,她就沒有一件事不哭的。 再長的路只要一直走,就能到盡頭。風溟剛出現在坑口,扇子就抓了他的衣裳將他往上拔,像在拔一只巨型蘿卜。 等風溟終于上來,還沒喘口氣,那哭包就抱住他哭了起來:“得救了,終于得救了?!?/br> 風溟推她的臉:“別碰我?!?/br> “會冷死的?!?/br> 風溟無比嫌棄地看她,算了,沒力氣,而且有個人擁著,的確暖和了許多。 以后他一定要對脆弱的凡人好一點。 “魔王大人,這附近有個水坑,去那洗洗吧?!?/br> 風溟看了看快要黑下來的天,輕笑:“你能找到那?路都看不見?!?/br> 扇子答道:“能??!” “……這里地勢這樣復雜……” “可是我能呀?!?/br> 風溟不想說話了。 扇子勉力站了起來,想到那水坑她又想起深坑里的柱子和蟲子:“魔王大人,那蟲子吃的到底是什么?我現在后悔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