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血脈相連的，席宛不可能什么都沒察覺，可席宛卻徑直走了過去，連絲毫疑慮都不帶，這要么就是過于自信，要么就是全然不在意——他沉吟半晌：“小心點，先觀察一陣子，任務好像不那么簡單……”

沈溟自然不會質疑沈源的判斷，果斷跟在沈源后頭，唯兄長之命是從。

他們遙遙跟了一路，一路跟到一處荒廢的街區，席宛也不曾回頭看他們一眼。一路上，沈源不忘跟0477了解情況，走到了這個地，也算是明白之前那些人討論的“只有她跟晏殊青會接這樣的任務”是個什么樣的狀況了。

據0477了解，這一處街區荒廢，便是因著有個怪物占領了這一處——而今怪物也算不得少，當初有喪心病狂的做實驗，意圖發覺“最為強大的力量”，失敗之后，造出了些不人不鬼的怪物，有一段日子，這如同瘟疫一般蔓延，鬧得人心惶惶，到后來好容易穩定下來了，那些已然感染的，卻早已救不過來了。也不知曉那原本是人還是鮫人，到這關頭，便都是人們避之不及、得而誅之的存在。

原本這些個怪物都是沒有自主意識的，可這荒街里的那位卻不同，那位，是有意識的，半人半鬼，對世上的一切活物的恨之入骨。此外，作為一件半成品，他也擁有強于大多數人類甚至能力者的實力，加之孤注一擲的狠勁兒，許多人對他的態度，便是不招惹。

不管懸賞的獎勵多么豐厚，那也得有命拿才是，再者，萬一叫這東西感染了，下一個被圍殺的便會是自己，值不當的。

也就只有賀殊青和席宛這樣的瘋子，才會孤身一人去面對那樣的東西。

眼見著席宛就要踏過那一條界，沈源領著沈溟直接走了出來，可席宛也沒有任何動容，果真是從頭到尾將他們無視了個徹底。

“席宛?！?/br>
又是一步踏出去。沈源沒上前直接拉人，只繼續道：“孤身赴險，你將養大你的人置于何處，你將你的親兄長置于何處？賀殊青會希望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

席宛的腳步頓住了，也不過是片刻，她再次踏出了一步，聽著婉轉柔和的聲音卻是字字鏗鏘：“哥哥救我兩命，別說只是涉險，便是要用我的命去換他一世安康，我也肯換。至于其他，我賀久的事，與二位何干？”

“況且，不過是個失敗品，怎么你們連這東西都怕？”

沈源&沈溟：“……”

meimei不僅不認他們，還鄙視了他們，這口氣，叫他們怎么咽下去？

突然間，就覺得那個什么賀殊青不是什么好東西，奪妹之恨，不能那么容易揭過去！

席宛已經走進了那片街區，沈溟看著沈源：“哥，咋辦？”

沈源：“……跟上她，以及你看看你家系統有沒有新的提示?！?/br>
任務二找到席宛大概已經完成，也不曉得接下來會有什么，雖然不抱什么希望，沈源也暗地里期盼沈溟那邊能給出哪怕一點點的線索。不過即便是沒有，任務也還是要做的，這么些個日子，面對著堪稱奇葩的任務要求，他不也照樣完成了嗎？

沈溟看了一眼0601的提示欄，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沈源跟沈溟交換了一下視線，頓時也明白是這什么情況了：“算了，直接跟上去吧，不要跟太緊了，也別叫那東西發現咱們倆?！?/br>
“??？”沈溟有點懵，不要跟太緊他明白，席宛顯然不喜歡他們的親近，然而：“我們不去幫她嗎？”

難道不是要幫著席宛拿到獎勵，然后趁機向席宛示好嗎？而且，再退一萬步來講，他們倆是親哥，總不能放任meimei孤身涉險吧，可看沈源的態度，就是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情。

沈源看著席宛的背影：“你覺得她會受我們恩惠？”

只一句話，沈溟便明白沈源的選擇，席宛戒心重，對賀殊青之外的生物恐怕都沒有什么好感，從她這么些年從未對旁人服過軟來看，她也必然是個要強的性子，或者說，她根本不稀罕旁人的恩惠，如今這個任務雖難，但也就不是沒有同等級難度的任務了，獎勵難得，也不是天底下獨一份。賀殊青等得起，席宛便也耗得起，如若他們擅作主張幫助席宛殺了那東西，那席宛很有可能是很么都不要，一聲不吭跑去做另一個任務。

四舍五入之下，他們去幫忙，反倒是相當于給席宛添麻煩。

沈溟這些年從未遇見過這樣子只愿踽踽獨行的姑娘，哪怕偶爾在劇本里有，那也不過是個故事，未經歷過的故事里的事，太遙遠了，如今他面前驟然出現了一個，他自然是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只將席宛也當做了普通姑娘，一來二去，便想差了。

也不知席宛是得受了多少冷遇聽了多少非議才至于小小年紀封閉至此，沈溟只明白，對待席宛，怕不能用對待普通姑娘的路數，而席宛，怕也不是那么好打動的。

其實沈源雖然看明白得早些，可他心里也苦，這么些個帶meimei的小世界，幾乎每一次，meimei都是全心全意向著他，再怎么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看他一眼都嫌浪費時間。果然任務就是一個坑，坑的不是難以找到meimei，而是難以認回——他們認回席宛不是問題，然而席宛壓根就不打算認回他們。

其實也是，這么些年了，他們沒有出現，席宛不也過得好好的？陪伴她十余年的認識賀殊青，席宛又憑什么要在它們出現的時候感動認親呢？

如今這個時代，可不講究一句血濃于水了，席宛可以成為兩個兄長的執念，可他們，卻沒有理由去成為席宛的執念，他們缺席的這十二年，席宛看過了太多的涼薄。

想到這，沈源難免又有些怨那個撿了席宛的賀殊青，不是怨他搶了自己meimei，而是怨他沒能給席宛一個足夠溫暖的成長環境，讓席宛過早地去面對了外頭那些風雨。誠然他明白賀殊青也很冤，一個自己差點廢了的人，又能怎么辦呢？歸根結底，賀殊青擔心的，不過是席宛離開自己之后無法單獨活下去。

殘忍的不是人，誰都一樣，有些東西，誰都得面對。

即便當初席宛不曾走失，在席衣和席茝的照料下長大，她也必然要學得如今這樣的本事，也必然會對外界充滿戒備，她依然會像現在一樣，只信任自己最親近的人。

生于此世，身為鮫人，便注定了席宛不能夠像沈源所見過的其他姑娘一樣自在，不能每時每刻都對旁人敞開心扉——畢竟誰也不知道，當打開了戒備，迎來的會是擁抱還是白刃。

誰都賭不起。

席宛最終成了如今的樣子，誰都沒有錯，若說過錯，那大抵就是她太不會投胎。

一切，都不過是命中注定罷了。

一切的思量，沈源不會跟沈溟說，假使沈溟也想到了，那沒必要聊起來，平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