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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手掌心,雖然沖洗掉泥色,只剩幾道細細的血痕。 這時,就聽見一聲,“咦?” 他們一齊轉頭望向門外,發出這個聲音的大叔叔。 大叔叔的驚訝,就是被陸嘉洛省略的,為什么艾德聞會出現在她的房間里? 艾德聞最快有所反應,冷靜且自然地,走出房間,一邊帶上門,一邊解釋著,“……我拿感冒藥給她?!?/br> 陸嘉洛才留意到他的聲音有些悶不透氣,應該同她一樣感冒著,但是聽著他所說的,不由自主,她的視線就落在桌上。 有一杯感冒沖劑,沒被褐色湯藥漫過的地方,密布水蒸氣。 趁他在洗澡的時機,陸嘉洛趴向樓梯,一切安定,然后閃身進他的房間,找出他藏在書桌抽屜里的,一把鑰匙。 艾德聞從浴室回到臥室,發現房門是虛掩的,被拉出的抽屜是線索。 在屬于他的地下室,干涸的游泳池底。 她穿著灰色莫代爾綿的短袖,白色短褲,躺在他的躺椅里,塞著耳機聽歌,翻著也是從他房間偷走的一本書。 泳池空曠,走近都可以聽見耳機里泄漏的音樂。 陸嘉洛摘掉一邊耳機,上下瞟著他,“沒帶點吃的?” “帶了……”艾德聞變出兩張創可貼,捉住她的手腕。 這次陸嘉洛很輕易就掙脫,擋開他,“不要,貼了我很難受,傷口透氣好得快?!?/br> 正要繼續看書,卻又見艾德聞坐在她架腿的位置旁邊,自己霸占了他的‘地盤’,她想著說,“要不……你躺我身上吧?!?/br> 他笑起來,很干脆地仰身躺倒下去,但只壓住她半邊身體,一條腿還跨在地上。 這一本書里說,除了黃昏恐懼癥,許多人還有一種懷舊病,認為所有過去的,都是美好的,從孩童時期的汽水到玩具,就連日記本上撣落的灰塵,也美麗。 陸嘉洛緩慢的自說自話,“我知道在你的回憶里,我肯定太出眾了。既然這么輕松就讓你得到了夢中情人,所以哪怕將來吵架的時候,你也不可以討厭我?!?/br> 對于她的前半句話,艾德聞保持不置可否的態度。 出眾嗎?也許吧。 就好像她曾經坐在陽光充足的窗下,單人沙發里,翻著地攤上售賣的,五元一本的言情。 那是最接近夏天的一張臉,額前的劉海遮住眉毛,光在她的鼻梁、眼皮,和面頰模糊的三角,人都有形,卻會誤以為她是透明的。 只剩下翻書的聲音。 艾德聞毫不掩飾為難的表情,“可是我現在就還有點討厭你?!?/br> 耳機和書本一起掉在地上,陸嘉洛努力的在推開他,并用蹬腿。 艾德聞順勢翻身,撐在她身體的上方,如性感的游戲般,海軍藍的布料,快要碰到她的莫代爾棉。 陸嘉洛揪住他的領子,對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說,“殺了你哦……” 是喜歡你的語氣。 艾德聞輕輕一吹勾住她下巴的發絲,然后壓低肩膀,吻她。 他的手掌比開著冷氣的室內暖和,感受著她皮膚的溫度。灼熱的氣息,眷戀她纖細的脖頸。 急促的呼吸,和夏天滂沱的雨,隱約在耳際。 陸嘉洛望著離得高高的天花板,“……鎖門了嗎?” “鎖了?!?/br> 尚存的理智,使她又問到一個關鍵的,“帶了嗎?” 這次問的,可不是零食。 “……沒帶?!卑侣劦谋〈綆缀趺虺梢粭l線,把手從她的衣服底下挪出,埋首在她頸間。 陸嘉洛將自己的衣擺扯下來,摸著他的腦袋,“忍著吧,乖?!?/br> 艾德聞拽起她的胳膊,言語中微帶著反悔的惱怒,“你起來!” 她笑得幸災樂禍,順從地起身,等到他在自己的領地躺下,就直接躺他身上。 于是換艾德聞撫摸她的頭發,“明天你要去醫院嗎?” 陸嘉洛嗯一聲,“明天早上?!?/br> 頭頂沒聲音。 “你……”她抬起臉,瞧著他的臉龐,“要跟我一起嗎?” 艾德聞點著頭說,“可以?!?/br> 陸嘉洛有些窘迫,并不是要求他一起去的意思,因為,莫燃也在。 次日的天是蒙著一層灰色,怕是又要下雨,大叔叔的車開到前院大門外,按兩聲喇叭催促。 按照艾米的思維習慣,當陸嘉洛說是一起去音樂節的朋友,艾德聞也認識的時候,不出所料的,她就讓自己兒子跟著去幫忙。 他們早起坐車,帶著些許睡意。窗外景色連綿不斷,開出山林間,天空又逐漸的透亮起來。 汽車一路沒停的,送他們到了醫院的正門。 走進白色的病房,許曼從椅子上起來,沖他們做個噤聲的手勢,目光示意著床上熟睡的病人。 陸嘉洛捂了下嘴巴,只覺得饑腸轆轆,轉向正在伸懶腰的艾德聞,準備要說什么,拉門的動靜吸引他們齊刷刷地望去。 莫燃從門外進來,瞧見到病房里的幾個人,也有片刻微愣,但是他的視線,多半打量著唯一容貌陌生的少年,身形高瘦,白色棒球帽和白色T恤。 陸嘉洛緊張地扭頭,用表情對許曼說:怎么辦! 許曼回應她:你問我我問誰? 陸嘉洛把臉轉回來,故作從容的輕聲介紹,“莫燃……”再指著身旁的男生,“艾德聞?!?/br> 莫燃表示了解情況,“堂弟啊?!?/br> 艾德聞剛才伸懶腰,而一直就安置在腦后的手臂,忽然從旁降下,攬住她的肩頭,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微笑著說,“男朋友,現任?!?/br> 莫燃目光瞥向旁邊,想了想又抬眼問他,“玩推塔嗎?” 艾德聞遲疑一下,據實以答,“有?!?/br> “什么段位?” “白金?!?/br> 莫燃似竊竊得意的笑了聲,然后說,“我王者?!?/br> 有病嗎?陸嘉洛一臉的莫名其妙。 料不到,艾德聞難得較真,“我不經常打這個?!?/br> “我沒說我廢寢忘食啊?!?/br> 這么說著,莫燃把自己帶來的打包盒,放在床頭柜上,對陸嘉洛說,“不知道你弟也來了,里頭有份海鮮炒飯,給你帶的?!?/br> 許曼見勢不妙,用氣音喊道,“我要走了!” 莫燃看著她接收訊息,猜測著說,“我……送你吧?” 許曼拎起包繞出病床,即將走過陸嘉洛身邊的時候,小聲囑托,“晚上飯點我再回來,中午麻煩你們啦,有事兒就按床頭鈴?!?/br> 莫燃是被推到了住院部的走廊,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上一聲。 許曼松開他,睜著清秀的眼睛,終于能用正常的音量說,“挑釁嗎你,還海鮮炒飯……” 莫燃深感自己的無辜,“我真不知道她堂弟也在,不是到午飯時間了嘛,我這是善良?!?/br> “再說了,我要挑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