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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不說話了。趙衰繼續道:“他經歷了夷吾還有秦姬的事,能夠幫咱們就已經是不錯了。今日他讓這個公主與咱們公子一道狩獵,用意就很明白了?!?/br>狐偃低聲道:“那……公子知道么?”趙衰道:“我猜他心里已經有數了,只是要如何做,還得看他自己?!?/br>他轉過身,見狐偃已經穿好衣裳,突然道:“你要不換一件新的?今晚嬴任好大宴群臣,又請了咱們,不出意外,便會有分曉了?!?/br>————————————————————————————————————月明星稀,也抵不上秦宮中的璀璨燈火。秦君嬴任好在秦宮中大宴群臣,慶賀此次春蒐大獲豐收,重耳等人受邀而去。到的時候,看到那個公主也著了男裝,坐于嬴任好身側。嬴任好自即位以來,網羅各色人才,金玉滿堂,此時觥籌交錯,大為開懷。酒酣耳熱之時,突然感慨道:“寡人心中還存有一事,始終放不下心?!?/br>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只見嬴任好笑了笑,一指自己身邊的女子:“這是寡人最疼愛的meimei,可是偏好舞刀弄槍,現在還沒有個好夫家?!?/br>眾人聞言,都歡笑起來,當下便有好幾個年輕臣子出列求親。嬴任好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見到重耳起立出列,眼睛一亮:“晉公子這是?”重耳向他行禮,微笑道:“重耳也有此意,不知秦君能夠信得過我?!?/br>他語帶雙關,與嬴任好一照面,都是心知肚明。只聽嬴任好笑道:“寡人說了不算,還得問問阿懷的意思?!闭f著便看向自己meimei。公主懷嬴卻是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掩面而奔。她雖然大膽直爽,卻始終是個女子,萬料不到自己哥哥會突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自己決定婚姻大事,不禁又急又羞,只想逃走。卻聽一個聲音道:“公主!請聽重耳一言!”沒有回頭,腳步卻情不自禁地停下了。“重耳心知高攀,不敢勉強?!边@個聲音清朗有力,響徹了整個大殿,“不過重耳愿在此,給公主一個承諾,請在場諸位為我見證:我,重耳,若得公主垂青,一生絕不再娶,不納側室,只與她相守到老?!?/br>眾人一怔,緊接著便是歡呼叫好,聲浪幾乎掀翻了整個屋頂。懷嬴離開大殿,回到自己的住處,臉上仍然guntang,只覺得頭暈目眩。她自小生在秦宮,得父兄寵愛,自由自在,喜好騎射,不受拘束,如男兒一般。后來漸漸長大,看到自己哥哥與長嫂夫妻恩愛,嘴上不說,心中卻著實羨慕。少女懷春,卻也心有憂慮,這天下哪來一個孔武有力又溫文爾雅的良人呢?更何況,公室所出的女子,終身大事多半又是不能自主的。誰知短短數年間,秦晉交戰,兄嫂反目,晉國的公子重耳來到了秦國。懷嬴原本對他并無好感,就是為了晉國還有之前那個軟弱的晉君夷吾,長嫂才會犧牲自己,還毀了原本美滿的一個家??山袢?,看到他狩獵時的英姿與瀟灑,卻難以自止地心跳加速起來。他對自己又是如何看待的呢?為何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敢于如此發誓?自己當時又是何等情狀?羞澀?驚慌?可曾在他面前失態?這么想著,懷嬴將整個臉都扎入了枕頭。這時猛地聽外面敲門聲響,她坐起來,喚了幾聲婢女,都無人應,只好自己過去。開了門,卻見一個銅盆,盛著清水,舉到眼前。重耳端著盆,對她燦然一笑。懷嬴又驚又羞:“你……你怎么來了?”重耳笑道:“我與秦君說,大概是你我初見,我把你認錯成婢女,得罪了你,所以這次換作我來服侍你洗手,向你賠罪?!?/br>懷嬴臉上一紅:“我哪有那么小氣?”重耳道:“自然不是,阿姊背叛秦君,你還愿意幫她,可見心地寬和,情深義重?!?/br>懷嬴低了頭道:“長嫂來秦十多年了,一直待我很好,只是為了晉國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我……我雖然不懂,卻也不忍心?!?/br>重耳道:“是啊,以前我也是不懂的?!?/br>面對懷嬴疑問的神色,他想了想,問道:“你可知道,阿姊有一個同母的親弟弟,比我與先前來的夷吾都要親,他本是晉國的太子——太子申生?”懷嬴奇怪道:“啊,怎么從未聽長嫂說起過……”重耳也是一怔,很快便恢復了:“可能是分別的時候尚年少吧,雖然如此,但我的這位大哥卻和她性格十分相似,也是為了顧全大局不惜犧牲自己的?!闭f著便簡要地將申生的事說了,說到他最終蒙冤而死,不禁語聲沙啞。懷嬴聽了,也跟著感傷起來:“怎會如此?為何就不反抗呢?”重耳道:“我的這位大哥一貫堅強隱忍,我相信他自有他想要守護的東西。我原本性子浪蕩,再加上心灰意冷,是想要留在齊國終了一生,卻偏偏不能?!闭f著又將夷吾如何逼死狐突,迫害朝中與他相關之人的事說了。懷嬴聽了又跟著生氣:“啊,我偷聽過他與哥哥說話,畏畏縮縮的,沒想到是這么惡毒的人!”重耳道:“所以,我才想到了反抗。如今他突然自盡,晉國朝野又情勢不明,我與我的從人就算再心急,也不能馬上回去?!?/br>他凝視著懷嬴,重瞳清澈而深邃:“那么……你愿意幫助我嗎?”作者有話要說:呃,感覺這章會有親覺得重耳很渣吧……有點怕你們會罵我其實之前也寫過,作者寫這文,是想去寫點復雜的東西每個人因為自己的信念和欲望從而有了不同的命運所以這文其實挺沉重的,抱歉啊……第36章再見三月底,重耳與懷嬴的成婚典禮在秦國舉行。此時據二人初見,不過十五日。由于重耳本人暫居秦國,原本的禮儀一概簡化。嬴任好卜定了吉日,他去迎親,先在秦國宗廟告祭祖先,再一前一后乘坐牛車在秦都雍城環繞一周,天黑時再回到秦宮,設宴延客。嬴任好作為唯一的家長坐于上首,重耳這邊,則由精通詩書的趙衰作為儐相。懷嬴作為新娘獻酒、奉食,再被婢女們帶去臥房。嬴任好看著他,目光中滿是欣慰。重耳正要入席就餐,只聽他道:“這迎親的曲子也聽過了,不如換上一首?”話音剛落,堂下樂隊齊奏,卻是一首:“采菽采菽,筐之莒之。君子來朝,何錫予之?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又何予之?玄袞及黼?!?/br>重耳端坐傾聽,只聽趙衰在身后,輕聲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