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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你在這兒劃拉了半天,什么都沒寫?”男人眼中寒光一閃。“這……”太醫嚇得直縮脖子,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答道:“其實……據……據臣所察,小世子發熱并非有疾,乃是變蒸?!?/br>“變蒸?”景燁愣了一下,記起從前看家里兄弟照顧孩子時,確實有說過這個詞,便微微放下心來,“不是誤判?”太醫低頭道:“世子身上發熱但耳后如常,此變蒸之候也,曾記:‘其變蒸之候,令身熱,脈亂,汗出,目睛不明,微似欲驚?!c世子之癥候正相符,故臣推其病為變蒸?!?/br>“朕看看……”景燁走到床邊坐下,把景小韻抱在懷里試試他耳朵的熱度,果真如常,便放下了心:“好。葉茂?!?/br>站在門邊的葉公公躬身:“哎,陛下?!?/br>“倒些干凈溫水來給世子喝,別太燙?!?/br>葉茂點頭欲轉身,又被叫?。骸胺愿廊税褜m里新貢的玫瑰露拿一瓶來,那東西甜,和著水小家伙就愛喝了?!?/br>“奴才這便去?!?/br>“陛……陛下?!本皹钒粗惭?,往上盯著弟弟睡著的紅臉蛋:“韻兒到底生什么病了?”景燁揉揉他的腦袋,輕笑:“他沒生病,他是長大了?!?/br>☆、第16章不久,葉茂送來了溫水和玫瑰露,景燁拿調羹調了一小碗,一勺一勺地給小家伙喂下去。景小韻對這種帶著馨香的甜水顯然十分受用,吧嗒吧嗒很快便喝得一干二凈。眼看著弟弟握著小拳頭安安穩穩睡過去了,景樂也面露疲色,自己拿手巾抹了抹臉,跟著爬上床,抱著景小韻很快熟睡過去。太醫早已告退。景燁出了房,把門合上,然后轉身看著庭院里長身玉立的俊美劍客道:“藺公子。朕想收這兩個孩子在膝下,將來繼承皇位,望閣下成全?!?/br>“我不允?!眲κサ幕卮鸷啙嵱辛?。景燁挑了挑嘴角:“那世子若真發了燒呢?閣下知道怎么照顧孩子?”男人沉默了一下,蹦出一個字,“餓?!?/br>“???”男人眉頭微蹙,對自己的決定有那么一點不確定:“凈餓。我幼時生病,皆靠它好轉?!?/br>景燁:“……”景小韻今天很高興。早上一睜眼就看到了兩天沒見的蘇蘇,蘇蘇還笑著喂他喝甜甜的紅水。咿呀!以后一定要多生??!小家伙坐在床上興奮得直甩爪子,景燁看在眼里,不由微笑。雖說只是變蒸,但他還是在小院里守了一夜,避免發生變故。畢竟景樂一個孩子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那個劍圣……呵呵還是不提他了。說起來,這該是小家伙最后一次變蒸了,之后就能開始學說話了吧。景燁想到這里便忍不住伸手把小娃娃抱到腿上,蹭蹭他的鼻尖笑道:“叔父為了你可一夜沒睡,來,叫一聲,叔叔?!?/br>景小韻睜著大眼看著他,張嘴吐了個泡泡。“……”罷了,也是自己太心急,景燁兩手架著小家伙讓他站起來,景小韻隨即張開手摟住他的脖子,叔侄倆就這么抱在一塊,“唉,你就是會喊人,也不會第一個喊朕吧?!?/br>景小韻“嗚哇”一聲。“……那也不許第一個喊你師父?!本盁顡嶂谋?,“就他那個弄法,寶貝兒,你能活到現在就是個奇跡啊?!?/br>“呵呵?!毙〖一飶堥_嘴傻樂。房外,葉公公哆嗦著喊道:“陛……下,該,該上朝了……”眼珠子瞥了一眼正靜立在門外的藺杭余,忍了半天,還是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行了,叔父得去上朝?!本盁畎褜氊愔蹲臃呕氐酱采?,“你乖乖聽話,恩?”“啊嗚?!本靶№嵨罩∪^,葡萄樣的黑眼睛看著景燁起身往外走,就舉起來“咿呀”個不停。景燁回身看了看他。這便是……為人父的滋味吧。景燁拉開房門,抬眼便看見藺杭余正握劍站在他面前,一身白衣如冰雪,神情冷肅。“我答應你?!?/br>“什么?”景燁徒然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忍不住回頭去看房里“咿呀”著往外瞧的小娃娃,“藺公子,傳聞你一言九鼎?!?/br>“不是傳聞?!碧A杭余的眼眸靜若止水,“你將韻兒帶去照顧,六周歲一滿,仍回此地拜我為師?!?/br>“……”景燁仔細看他,墨眼,黑發,白衣,忽然覺得時間似乎就在這個人身上靜止,如冰山上最高處的積雪,千年萬年,至死未變。“公子曾受摯友托付教養兩個孩子,如今卻將景韻轉托給朕……藺公子,你可知朕在坊間的傳言?”男人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眼見為實?!闭Z調斬釘截鐵。但是卻傲慢得可愛。鳳府。從鳳老夫人房里領話來的丫鬟站在屋外,扣了扣門道:“爺可是起身了?夫人遣奴婢們來請?!?/br>房里響起一陣腳步聲,不久,鳳泠親自來開的門:“你們先等一等?!?/br>丫頭朝屋里望了望,笑道:“爺怎么一個人,也不叫松煙他們過來服侍?!?/br>“我有事,特教他們外邊候著?!兵P泠擺擺手示意要關門。丫頭卻眼尖,一眼瞧見他手上沾的褚色:“爺,大清早的,不忙著上朝去,在屋子畫什么呢?”鳳泠頓時僵硬:“沒,沒畫什么……”丫頭們知道他靦腆,都笑著退了下去。鳳泠關上門,回身走到書桌前,輕輕揭開蒙在畫上的軟紗。畫上也是晨光朦朧的模樣,有一個樣子溫潤的青年人,正臥在軟塌上小憩。窗邊的陽光柔柔地灑下來,仿佛歲月靜好,現世安穩。西北于闐,鎮北將軍府。這日天氣正好,楊氏特邀了幾個要好的官夫人到自家花園里喝茶。女人之間的話頭,無非是胭脂首飾公婆丈夫,再來就是夫君在府里養的那些個妾室。“慧吟,你家那個姓白的妾進府也有三年了吧?你怎么就這么大度,讓她在你的將軍府里橫行霸道的?!?/br>慧吟是楊氏的閨名。楊氏端茶的手頓了頓,咬牙道:“將軍寵她,我能有什么法,三年來我勸過他多少次,別讓那些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太得意,可有用嗎?”“哎,你得軟著說,別帶著憨?!焙退钜玫年愂系?,“你別現在還不著急啊,將來等她生下個庶子來,這一兩點家私,還不盡叫那母子兩個搬了去!”這一句可謂正中要害,楊氏再沒了喝茶的興致,把杯盤往案上一頓:“你們說說,有什么能用的法子?”幾個女人你望望我,我望望她,都各自搖著團扇,說起從前對付房里人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