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弗,我答應了他。后來我們兩個因為意外分開后,我一直留意著他的行蹤?!?/br>“他看上去很不錯?!苯芾瓲柕抡f。“那孩子呀,我總擔心他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同伴,我覺得在正經人眼里,他總是顯得輕狂了點兒,”希爾達用甜美的聲音說,“恣意妄為的。我總想著能多跟他說一點兒這方面的事,可看來我的顧慮是對的,他該把自己的一切和你分享,這才是同伴間該做的事兒,他老不顧忌別人的心思?!?/br>“我并沒有對此不滿,女士?!?/br>“哦,別那么生份,叫我希爾達就行了?!奔t裙的女子掩唇輕笑,她看著身側的男子,嫵媚中幾乎有一絲純真,“但你不喜歡他,對嗎,杰拉爾德?”杰拉爾德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柔媚中藏了一把刀子,像是能輕易把他剖開來看個仔細。他沒有做出回答,希爾達的笑容未變,像早料到會是這樣,她繼續說道,“也許我該多和他呆一段時間,教他不要那么自我中心,你覺得,杰拉爾德?”她停下來,淺褐色的眼睛坦率地直視他,有些意外對面的眼睛像無風的湖水一般,看不出喜怒哀樂。第一眼看到杰拉爾德時,她就猜出埃爾弗對這個人干了什么,——他引誘了一個正直的年輕人。雖然她略有些驚訝他們已經一起呆了那么久,但杰拉爾德的憂郁和被動都顯示了這么一個事實:他是個善良的,也許還有點內向的青年,并不習慣成為血族這樣罪惡的事實。希爾達不介意扮演一個嫉妒的、有手腕的情人,因為她覺得這是最有效的方法,她需要和埃爾弗呆在一起,在將來的五十年內她都不準備引起長老會的任何注意,而縱觀她漫長生涯中的同伴們,埃爾弗這么個放縱、幾乎可稱為肆無忌憚的血族無疑是首選。他有了個同伴這件事對希爾達構不成威脅,杰拉爾德一看就知道不難對付,他毫無攻擊性。“也許吧?!苯芾瓲柕虏恢每煞竦卣f。“你覺得我該去和他說說嗎?”她做憂郁狀說。“我想這是必要的?!苯芾瓲柕抡f。希爾達輕柔地嘆了口氣。雖然社交語言總是最省力的說話方式之一,可是當你在認真商討問題時,對方卻總用標準的社交語言回答,就是件十分辛苦的事了。是的,唯一讓她有點摸不透的,是這個人總是彬彬有禮的態度,和波瀾不興的表情。“我會去找他談談的,在此之前要保密,好嗎?”她柔聲說。杰拉爾德很紳士地表示了同意,于是他們道了別,各自消失在夜幕之中。希爾達在黑色中前行著,裙角在她輕盈的步伐下靈巧而有節奏地跳動著,像開在她白皙足畔的花兒,她總是美麗的,從還是活人的時候就是如此,她從來不會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她伸出手,她的手指纖細白皙,尤如蘭花,她拇指的指甲用了下力,劃破了食指,一滴殷紅的血滲了出來,剎那間,它發生了難以想像的變化,——它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小球,接著小球張開翅膀,瞬間漲大數倍,它一躍而起飛向空中,變成了一只蝙蝠。傷口迅速愈合,像從來不存在一樣,希爾達放下手,看著蝙蝠向夜霧中飛去,消失了蹤影,唇角露出一絲甜美的笑意。一切都沒有問題,無論是杰拉爾德的善良還是埃爾弗的隨便,對她都像系在禮品盒上的緞帶一樣明顯,她會找到一個最容易的切入口,而那毫無疑問是那個看上去沉默被動的金發青年。她步行回到家中,這里位于一個老式的修道院里,修女們在時間外干枯和死去,沉默得像一個個機器。她喜歡人性的死亡,喜歡那之前慘烈的燃燒,也頗喜歡之后徹底的靜謐。她剛走進房間,就看到放在桌上被整齊折好的便簽紙,她打開它,上面的字是用黑鋼筆寫的,筆劃瀟灑流利,是埃爾弗的字跡。——離杰拉爾德遠一點。他的動作倒是快,我才剛sao擾回來而已,她想,把紙揉成一團,丟進廢紙簍。杰拉爾德還沒到家,就大老遠聽到埃爾弗在彈肖邦,他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會彈鋼琴了,而且技巧相當不錯。他很少和他說起以前的事,他們兩人對此都不大關心,——埃爾弗看上去忘了所有和今天無關的事,杰拉爾德則根本缺乏興致。他有些納悶他回來得這么早,打開門,里面燈火通明,難得的沒有妓女,埃爾弗穿著件白襯衫,前面三顆扣子都沒有扣,頭發散在肩上,正在興致勃勃地彈琴。杰拉爾德坐在沙發上,聽他在各個時代的音樂家里跳來跳去,但技巧高超,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詭妙感覺。他難得上心地打量了一下同伴的背影,其實剛才希爾達和他聊天時,她說到二句話時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在暗示他并不了解埃爾弗,以及埃爾弗并不重視他,希望他離開他,并且向他表示自己才是更適合埃爾弗的人。他對她話語中的內容、乃至她所表達的深層意思一點也不感興趣,所以只是被動地聽著,他的人生早已習慣這種毫不堅持的行動模式了,真讓他有些納悶的倒是自己這個同伴到底有什么樣的魅力,讓希爾達這樣花費力氣的想要得到他。這并不值得花費精神,他小小感嘆了一下世界的奇妙,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現代偵探,很厚的一本,倒是很適合打發時間。埃爾弗結束了他的彈奏,走到沙發旁邊,舒適地躺在那里,把頭放在杰拉爾德的腿上,滿足地伸展身體。“書怎么樣?”“還可以?!苯芾瓲柕抡f,一向的不置可否。埃爾弗突然伸出去拉他的手腕,杰拉爾德的書一個沒拿穩,正好砸在埃爾弗頭上,后者捂著腦袋,用有些抱怨的眼神看著他。“你不該突然拉我的手?!苯芾瓲柕陆忉?,把書拿起來?!拔矣X得你能避免它砸下來?!卑柛フf,又躺回去。他沒有放開杰拉爾德的手腕,后者可以感覺得到他手指的力度,他有些納悶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表示反對。“杰拉爾德,你恨我嗎?”埃爾弗突然說,杰拉爾德低頭看他,那雙黑色的眼睛像很多年來那樣看著他,漂亮又有些孩子氣。“你是個魔鬼?!彼f,他的聲音很柔軟,一點也不像責備,反倒包括了那么多的感情。埃爾弗笑起來,握著他的手緊了緊,杰拉爾德坐在那里,感到很平靜。原來在經歷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以后,仇恨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也許因為那太過疲累了,甚至不存在諒解,它只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