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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看著趙樸的側臉,心中充滿了不安。小憨好動,不可能連續幾小時都呆在一個地方,除非是受了傷無法動彈。或者,已經遭遇不測……“小憨一定不會有事的?!避岳虿桓彝孪?,他安慰自己,他游得很快,遇到危險一定跑得掉。“雖然他比大多數魚類游的快,可是比不上野生人魚?!币苍S是看穿了茉莉的想法,趙樸決定實話實說。與其說好聽的安慰他,不如現在打好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崩潰:“成年的野生人魚全力沖刺時能達到每小時230公里,是小憨速度的兩倍,如果他受到攻擊,很難逃得掉?!?/br>“不會的,一定不會有事的?!避岳蛞Ьo牙關,他不信小憨會出事。“到底怎么樣,只能請你去看看了?!壁w樸也不希望出現意外,但他比任何人都冷靜,意氣用事只會得不償失:“后面那個箱子里有裝備,麻醉槍一共有四發子彈,用法很簡單;還有一個閃光彈,人魚長期生活在深海,畏懼強光,可以幫助你擺脫追擊;鑒于水下可能有未知的危險,你要十分小心?!?/br>趙樸說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連帶茉莉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把裝備穿好,試了試無線電,通話正常。很快,他們到了傳出信號的水域。直升機在水面上盤旋,趙樸反復叮囑:“如果遭遇野生人魚,千萬招惹他們,靜靜地等待他們離開即可。你身上有家族刺青是不會受到攻擊的,但不排除遇到敵對家族的成員,所以一切小心為妙?!?/br>“我一定會找到小憨?!避岳螯c點頭,打開艙門,跌入水中。冰冷的海水讓他的頭腦格外清醒,大海讓他全身的潛能都最大程度地釋放,他按照趙樸的指示,一路下潛。“趙先生,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四周寂靜無聲,光線越來越暗,很快就進入了深海區域。他把海水吸進身體里再排出來,這個過程尤其舒服,安靜的環境也有助于他認真思考每一件事。“問吧?!壁w樸并沒有拒絕,他知道,茉莉遲早忍不住要開口,“強·暴小憨的人,到底是誰?!避岳蝾D了頓,堅定地說:“我知道,絕對不是博士,他不可能那樣做?!?/br>“你為什么這么確定?”趙樸架著直升機在天空盤旋,靜待茉莉的回答。“因為我愛他,所以我了解他,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而且,他絕不會傷害我和小憨!”對于博士的人格,他從始至終沒有懷疑過,如果這個男人是對自己的孩子都會下手的禽獸,他絕不會愛他。“既然你如此堅信,為什么還要問我呢?!彼穆曇舨换挪幻?,這個男人不管是什么時候都如此從容不迫。茉莉語塞,半天答不出來,最后擠出一句:“我討厭心理醫生?!?/br>趙先生笑得很愉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博士一樣都很喜歡捉弄茉莉,不虧是有血緣的兩兄弟。某只不耐煩的人魚摳摳耳朵,很想把無線電耳機扯出來捏個粉碎。不過他沒這個膽子,只好在心里暗罵,這混蛋是不是笑得太過分了。“我覺得小憨生死未卜的情況下,可以不用這么歡樂的氣氛?!蹦橙唆~怯怯地說,誰知馬上遭到反駁:“就算愁眉苦臉也不能改變事實,當然是愉快應對才是上策?!?/br>這是哪門子的愉快應對,根本就是嘲笑我取樂才是!茉莉氣得在水中揮拳,恨不得給某人一記老拳。也許是笑夠了,趙樸才正經地回答道:“你說得對,Z不會傷害過任何人,他從小到大都是個善良的孩子?!?/br>“我就知道!”嘴上雖然說無論如何都相信博士,可是真的從趙樸哪里得到肯定,茉莉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氣:“那強·暴小憨的是誰,是那個水仙嗎?”“茉莉,你不記得水仙?”趙樸有點驚訝。“我知道那是一種花,白色的?!避岳蛐南?,我干嘛要認識傷害小憨的家伙。“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趙樸繼續問。“以前?”茉莉不解地眨眨眼睛,是說他還是人類時的事嗎:“當然記得,我只是換了個身體,沒有失憶!”見他理解錯了,趙樸只好補充道:“是更久以前的事?!?/br>“那就是上輩子了,誰記得啊?!敝袊膫髡f中,人死后轉世輪回,要過忘川喝孟婆湯,把上一世的恩怨情仇都忘記才能重入人道:“再說你一個科學家,跟我說什么前世今生,太詭異了?!?/br>“Z總說心理學是軟科學?!壁w樸不再追問,轉移了話題??礃幼铀裁炊疾挥浀昧?,那就當沒有發生過吧:“我不知道他告訴過你什么,不過沒有人傷害小憨,他一直都很好。Z不是兇手,水仙也不是!”“可是博士說小憨是被人強·暴以后嚇傻的,我不明白,如果小憨什么事都沒有,他為什么會這么說?!笔虑樵絹碓交靵y了,到底發生了什么,小憨和博士身上究竟發生過什么。“臆癥?!壁w樸說了一個詞。“那是什么?”茉莉聽都沒聽過。要向一個對精神病學一無所知的人解釋某種疾病,實在是有點困難,所有趙樸選了更加簡單易懂的說法:“一種精神疾病,簡單地說,就是容易受暗示,愛幻想?!?/br>“就是說關于小憨被強·暴的事情,全部都是他幻想出來的,并不存在?”茉莉試探地問,他不知道的過去,實在太多了。“可以這么說?!彪m然他的說法不夠準確,卻差不多概括了Z的現狀。“為什么?”博士看起來很正常,言行得體,舉止優雅,居然是精神病患者?茉莉搖搖頭,繼續追問:“你不是全國著名的心理學專家嗎,為什么放著他發病不管?!?/br>“你見過誰家的精神病患者去找心理醫生的?我要是什么病都能看,那全國的醫生都要失業了?!壁w樸也感到很無奈,這中間的曲折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他說出一個驚人的事實,然后問茉莉:“你會嫌棄他嗎?”“嫌棄?怎么會!”確實,在知道博士有精神問題后他有些驚訝,但完全沒有出現過逃避或者再也不見他的想法:“無論他是性冷淡也好,精神病患者也罷,對我來說他就是他,是我的愛人,這一點從來不會變。哪怕他有一天變成老頭子,糊涂到連我的記不得的時候,我也不會嫌棄他,不會離開他。我已經下定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