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吃你了。乖，快叫一聲聽聽?！?/br>
也許是剛才的表情太猙獰，現在小憨看到他跟看到老妖婆一樣，不斷往后退。幾秒鐘后小笨蛋開始嚎啕大哭，一邊順著斜坡爬到岸上，看樣子是想爬回屋內找博士。

“你又把他怎么了?！币驗樯洗螄樀竭^他，茉莉不敢碰他的身體，只能看著小笨蛋用很快的速度爬上岸，不一會兒就爬了很遠。偏偏這時博士回來了，看到兒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在地上亂爬，一股無名火起：“說了不能弄哭他，你又做什么了?！?/br>
“我想讓他叫我mama，”茉莉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他老不叫，我著急，就嚇了他一下……”

“你怎么不先問問我?！辈┦坑行┞裨顾纳米孕袆?，小憨膽子很小，很容易被嚇到：“我從來沒教過他說這個詞語，他大概連mama是什么都不知道?！?/br>
“你怎么能不告訴他mama是什么，太過分了，我就是他媽！現在他死都不肯叫我，還說我是蠢蛋，你自己看著辦吧！”茉莉聽到博士都不跟小憨說自己，立刻著急了，很擔心小憨永遠都喊不出一聲媽。

“告訴他，他就會追問mama去哪里了，你讓我怎么回答？”跟一個孩子解釋死亡，太殘忍：“再說，你一個大男人，雄性人魚，叫什么媽?！?/br>
“是我生的，就得叫我媽！”茉莉放大聲量吼，嚇得小憨直往博士懷里鉆。

博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嚇到他了?！?/br>
茉莉只好乖乖閉嘴，他想解釋下，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今天就這樣吧，我還是帶寶寶回去睡，明天來看你?！蹦腥苏f完，把哭哭啼啼的孩子抱走了，留下懊惱的茉莉。好不容易讓小白癡有點喜歡他，又搞砸了！明明是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現在水池里就剩茉莉，好不凄涼。

不過第二天小憨來玩水時，似乎不記得昨天的事了，但是對茉莉還有些距離。

又要重新開始建立信任嗎？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他喜歡我，叫我mama？茉莉感覺有些泄氣，還是把剝好的龍蝦rou遞給小白癡。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愛吃的小白癡居然拒絕食物，一把打掉茉莉的手。

他盯著茉莉，然后罵了一句：“小王八羔子?！?/br>
靠，這孩子滿嘴臟話是從哪學來的！

“我說過不許罵人，你怎么聽不懂呢，誰教你說臟話的？”茉莉怒了，一把揪住小憨的耳朵，像小時候他mama教訓他那樣開始訓話：“做人要懂禮貌，尊重別人，別人才會尊重你?！?/br>
“痛！”跟他講道理，他聽不進去，倒是知道痛。

“那你就好好給我記住這種痛，如果以后說臟話罵人，就會像現在這樣痛?！笔稚嫌昧?，直捏得小憨大哭起來才松手?？吹胶靠薏恢沟男“装V，他又心痛，覺得跟一個只有兩歲智商的孩子認真有點太過分了：“小憨乖，mama是怕你學壞才會這樣的，不哭了好嗎，只要以后聽話就不痛了?！?/br>
茉莉完全把自己定位成小憨母親的角色，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打了又rou痛，不教訓他，他又不學好滿嘴臟話。最可氣的是那個博士，從來都是無限寵溺，根本沒想過好好教他開發他的智力。

他決定，以后不但要教他禮儀，還要教各種知識，生活常識。不然等他和博士都死了，他要怎么才能生活下去？

思緒一拉開，就想得太遠，收都收不回來。他似乎已經看到以后孤苦伶仃的小憨沒人照顧，流落在大海深處，沒有捕獵能力，只能撿死去的魚類的尸體吃。還被別的族群的壞魚欺負，每天都傷痕累累，躲在角落偷偷哭。

越想越心酸，茉莉發生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他必須教會小憨怎么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即使他們都死了，他也可以一個人活下去。

打定主意的茉莉決定從今天就訓練小憨，結果剛回過神來，小白癡已經不見蹤跡。又跑哪去了，茉莉東張西望，似乎沒有爬上岸，是潛下去了嗎？

“小憨？”茉莉叫了一聲，然后覺得后腦一陣鈍痛。

他本能地捂住頭，轉身望去，小憨雙手舉著一塊石頭，狠狠地砸了他一下。他還來不及說什么，小白癡又舉著石塊朝他的額頭砸去。

小憨嘴里喊著打死老妖怪之類的話，連續砸了他好幾下。

茉莉感覺有紅色的液體順著臉往下淌，接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他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感覺頭很痛，用手一摸，纏了繃帶。

博士守在一邊，一直握著他的手：“感覺怎么樣？幸好只是皮外傷，應該不礙事。保險起見，這幾天你別下水了，好好休息?！?/br>
他想說話，覺得嗓子干得冒煙，干咳了幾下。博士會意，立刻把溫熱的茶水端過來。還沒喝就聞到一股茉莉的清香撲面而來，他貪婪地喝了幾大口，終于覺得胸口舒暢多了。雖然頭很痛，可是一張開眼睛就看到博士守在他身邊，一臉擔憂的摸樣讓他感覺很幸福。

“你等等，我去叫寶寶給你道歉?！辈┦堪阉旁诖差^柜上，又替他整理了墊子，安排完這些才出門。他很快抱著小憨進來，把一臉恐懼的孩子放在凳子上，讓他好好坐著。人魚要像人類這樣正坐著，要靠腰腹的力量支持，其實是非常累的。換做平時，博士一定會把他放到柔軟的大床上，或者讓他側臥在沙發上?？墒墙裉?，他做錯了事，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已經教訓過小憨了，孩子臉上帶著淚痕，怯生生的樣子。

“好好給茉莉道歉，請他原諒你?！睂π『﹦邮执蜍岳虻氖?，男人相當生氣。不管小白癡怎么哭鬧，他都要他給茉莉道歉。

“我說了，給茉莉道歉！”男人提高音量，而小憨則低下頭大哭起來。

“他還是孩子呢，懂什么?！避岳蚩床幌氯チ耍骸靶『﹦e哭了，再哭爸爸不喜歡你了?！?/br>
“就是因為我太寵愛他，才養成了這么霸道的性格，不好好教育下以后這么得了?！蹦腥俗兊貌荒蜔?，拉起小憨的胳膊晃了幾下：“好好道歉！”

小憨憋著嘴，不明白平時疼愛他的父親為什么會忽然變了個樣。他把一切都歸咎于茉莉的出現，于是更加撕心裂肺地哭起來，一邊指著茉莉大喊壞人。

他抓住床頭柜上的茶杯朝茉莉丟過去。茶杯里沒有多少水，而且是溫熱的，但博士還是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