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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澈大概對留不留疤沒有興趣。他只是靜靜看著我。深褐色的眼眸,盈盈皎潔。清透的眼神中有種讓我沉淪的情愫—— 我說要見我爹。 南宮澈沒有反對。 我走到門外,久違的太陽光,久違的空氣,雖然初春清晨依舊帶著寒冷徹骨。我站在門檻,背后有人慢慢擁抱上來。他用力擁著我的肩膀,暖和柔軟的語氣觸碰著我的頸后:“不要離開我?!?/br> 暖融融的太陽,還有墻外盛開的殷紅色桃花,流水潺潺泛著粼光,聲音如同動聽的弦樂…… 我還是留戀外面的世界呢。 有太陽照耀的地方,就表示夢該結束了。 我以為南宮澈不會輕易對我放手的時候,南宮澈卻說:“小透,起碼讓我知道你在哪里……” 我伸著手,彎到后面,摸到他的臉頰,輕輕摩挲著,沿著輪廓一點一點刻畫著——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那種深刻到靈魂里面的特殊感覺。即使是最普通的幻想和思念,對這一個身體,對這種觸碰,我依舊沒有一點抵抗能力:“哥哥放心,我又不是去很遠?!?/br> 是啊…… 即使不想再見到南宮澈,我也并沒有打算離開帝都。 正院,我爹的房間,陽光透出紗帳,我靠著床架子,茫然看著我爹。 若然不是我爹的臉色過于蒼白,我真看不出他昏迷不醒。我靜靜等著,等著他像上一次那樣,突然跳起來給我一個暴粟,說我不孝女,說我詛咒他老人家……忽然之間,我感覺我又回到了那天夜里,我看著我爹倒下去,他還叫我走…… ☆、成親比打土匪辛苦 城御四方軍的少將軍的婚禮,明四家少爺的婚禮,貴族之首同古老王族——老龍王君家的婚約,不管是帝都里面,還是帝都外面,都為人茶余飯后津津樂道?;槎Y隆重花錢的程度,甚至比得上皇族天子大婚。明四家按照貴族的婚禮式,要大宴親朋好友三天三夜。我是在婚禮的第三天夜里才過去道喜送禮的。老明一定恨死我的,不過我也是事業為重。 我從南宮家出來,就回到皇宮,回去銷假報到,然后一直封藏在皇宮庫房。等到最后一天晚上,軒轅菱云才讓我出去。 我走在大街上,差點就迷路。 我自小在帝都長大,吃著帝都的流水,說著帝都的粗話,就是不曾見過如此金碧輝煌的帝都。 帝都橫橫豎豎的大街道,每隔三步都點著琉璃瓦風雨燈,蓮花狀的漂亮宮燈,綁著紅色的綢緞,映照著帝都的天空都是紅彤彤的,如同佛光普照。 活脫脫就是個不夜城。 百年不曾如此喧鬧。 帝都的大小街道點燃長明燈,是中宮皇后生下皇太子才有的待遇,百姓為家國未來的真龍天子而祈禱,將帶來太平盛世。帝都百年來就出現過一次,可惜我卻年輕,無緣看見。屬于皇族的特權,現在卻賜予明四家的公子,我一邊感受著“如同盂蘭節”的熱鬧氣氛,一邊感慨太上皇對明四家的“厚愛”——不過沒有多久之后,我才知道,我誤解了太上皇,我對明鏡心太不了解了。 ——帝都的長明琉璃燈,不是為了祝福老明而亮。 婚禮酒席是在正正統統的明國公府,而不是老明的小別院。 明四家之首,筱國公府,公子明鳴的婚禮。 ——同樣是婚禮,同樣是軍人,明四家的勢力,不是南宮家所能比擬的。 我迎面看見的是,國公府門口的玉樹瓊枝,萬樹梨花夜綻放,樹干是蓬萊仙島的琉光碧玉,樹葉是西岐大漠的夜光珠片。 里面正堂大院,視野開闊,欄桿憑顧,宴席當中,不停穿梭。 花園的中央,鑼鼓喧天,熱鬧非凡,搭在橋軒金色紗帳的戲臺,臺上漂亮的旦角表演七情上臉,臺下陣陣的喝彩聲音……邊角的風雨小亭,遮蓋著紅紗里面,傳出絲絲的管簫糜糜之聲,里面有著西域的金發碧眼的蒙面美人,扭動著水蛇一樣的小腰,瑯嬛赤足,跳著妖艷勾魂的舞蹈。干凈的仆人,漂亮的丫鬟,來往恭賀的客人,源源不斷的賀禮…… 我只看見白花花的銀子如同流水,嘩啦啦東向大海。 我跟著衣服光鮮的仆人才不至于迷路。 我還沒有踏入門檻,就有人醉貓一樣撲過來:“憐弟弟,就知道你一定會到!你小子去哪里發展,哈哈哈,老子好像不見你這漂亮的小白臉很長時間了!是鋤地耕田發財了,還是勾搭哪門皇孫公子,從此——啊啊,痛死老子,見面就吃一腳!” 都是城御四方軍的同僚,沒有遮攔的禽獸同僚。 我一蹬腿,不客氣地,就把他臭哄哄要粘上來的身體,劈開三丈遠。 小子們醉得滿臉桃花,蹭著我的腿,終于露出他的真面目,笑得狗頭:“憐哥,我想跟著你混飯吃!” 我腳踹著他的胸口,笑著說:“你以為黑羽衛是我家!不過,如果你想去雪北軍,我還是有辦法的?!蔽覊男难?。 那小子如畏狼虎:“大喜日子不要提雪北軍!” “誰想要去雪北軍???誰?我把你們這些一肚子酒水變壞水的臭小子,統統扔到雪北軍去守長城,連命根子都凍結,姑娘都抱不了!”從外面插入一把活力十足的聲音,分開眾人就是一襲濃烈的夏風,他把趴著我身上的醉貓踢走,詢問著眾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或者是你!” “不是,不是!我們只愛四方軍,我們只愛鳴哥,我們只愛姑娘和美酒,喝酒去,哈哈,喝酒去!”眾人轟然散去喝酒。 正義相救的人,正是帝都的話題人物,婚宴的新郎官——老明。 老明臉白透粉帶桃花,金睛火眼,美人標致,一身明艷照人的新郎服飾,繁花似錦,艷壓群芳。從上到下都是鮮艷的大紅色,就好像把人推倒在大染缸里面滾了一番,外紅內白,外焦內嫩,把全場的未婚、已婚的男子都比下去了。 我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的服飾,剔著一條眉毛:“鳴哥,你這一身,真夠,真夠,真夠——” “傻?”老明瞪著我。 “明艷照人,明艷照人……”我摸著下巴,咯咯笑個不停。 婚宴三天把老明折磨透了。 他連笑容都僵硬得很。 老明提著下擺,坐下,一甩長發,直接抽起茶壺灌茶,毫無形象地,大口大口喝起來:“奶奶的,想當年去打土匪都沒有那么辛苦!” 我潑冷水:“你打過土匪嗎?” “這些不是土匪嗎?” “……” 老明瞪了我第二眼:“咳咳,南宮透,你給我什么新婚禮物?值不值錢?” 我說:“問問你家管家?!?/br> “南宮透你這蠢蛋,注定一輩子都爬不到南宮澈的上面!禮物就應該親手交給我!”老明發神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