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重新打開那封郵件,那封事關“出軌”的郵件。 總算知道為什么對圖片里的背景感到眼熟,因為他真的見過,只是未能身臨實地。 視頻中的場景十分簡陋,為了盡量少暴露信息,里頭什么都沒擺,甚至沒能拍到窗戶,只剩一張大到夸張的席夢思。 那些人迫使官員來拍色/情視頻,每換一個人,當然會用不同的床單,但底下的床墊卻是替換不了的。 韓縱把視頻畫面定格,鼠標移到左上角——不小心露出來的白色床墊。他將那一處不斷放大,仔細辨認那墊子上的花紋,果然跟照片里的是一模一樣。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關注那一男一女,不到百分之一會關注床單,又不到萬分之一的人會關注那偶然露出來的床墊。 不可能這些官員都在同一個地方偷腥,就算有這種可能,那五個人全都被錄下來的概率能有多大?而且韓父那事還是九年前發生的,但性/事場景卻跟現在幾個落馬的官員一致。這不是巧合,而是人為,擺明了都是被脅迫。 那幫人先用某種手段將官員帶到這里,逼迫他們拍下視頻,以此作為威脅,如果愿意成為他們的走狗,那錄像就一直保密;但如果寧為玉碎,那他們也能用這個把人仕途毀掉。 四個官員全都革職,還有一個仍關在監獄里,但父親十年前卻安然無恙,那可不是因為什么好運,韓縱猜測,是父親一開始不愿,但后來不得不妥協,可那時候視頻已經放出去,還讓母親看到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說那是出軌。 怪不得當年這事來得十分蹊蹺,根本沒有任何跡象跟預兆,來得快去得也快!韓縱當時吼著說,你為工作忙到抽不出空陪兒子,但你卻有時間養一個女人,你根本不配當父親。 一陣澀意直沖眼睛,韓縱難受地閉起雙眼。 他拿出手機,驚覺自己的手指竟在顫抖。他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在等待的長音里,他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他完全能理解父親后來的妥協,為了妻兒,為了家庭,忍一輩子。但同時他又很怕,因為不知道父親最后妥協到了什么程度?如果只是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罷了,萬一……他成了幫兇甚至主謀,那自己最后豈不是要逮捕他? 這個案子沒有死傷,沒有血腥,但他卻覺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殘忍。 “喂?!备赣H接了起來。 韓縱哽了哽,一時都沒法找到自己的聲音。 韓父見兒子不出聲,倒很了然,“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要問我,說吧?!?/br> 韓縱逼自己冷靜下來,可一開口的聲線還是不平穩,“當年,你出軌,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邊沉默著,韓縱的不安和忐忑,都在對方的靜默里膨脹發酵,父親越不說話,便越是驗證了他心中壞的猜想。 韓縱認命般地慘笑一下,眼眶里的澀意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你把證據毀掉吧,我不想抓你……” 結果話音剛落,那邊就不滿地嘖了聲,“我辛辛苦苦收集了五六年的證據,你讓我毀掉?” 韓縱愣了愣,“什么?” 那邊深深的嘆口氣,不像怨恨或委屈,更像如釋重負,“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被至親的兩個人誤會了整整九年。 韓縱瞬間明白,激動地站了起來,“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韓父很平靜,“跟你說有用嗎?從小給你灌輸仇恨,讓你幫我報復?可你能行嗎?你不得長歪???同樣的,跟你媽解釋有用嗎?她只會哭天搶地,鬧得人盡皆知。在你沒有能力獨當一面,保護自己之前,我希望你跟你媽都不要知道,因為這件事只會害了你們?!?/br> “爸,”韓縱勉強緩了下來,眉頭還深深擰著,“你既然有證據,為什么不早點上交?難道還非要等我來破嗎?磨礪兒子也不是這么個搞法!” 面對這種質問,韓父亦很鎮定,“你怎么知道我沒交過?我呈遞了兩次,四年前一次,一年前又一次?!?/br> “這張犯罪網比你想象中要復雜得多,涉及了成千上萬的人,甚至包括軍/委,一年前我提訴,但被壓下來,最后還被毀了,無疾而終。你知道到底有多龐大嗎?我幾乎都不想再管了?!?/br> 韓縱聽完,臉色變了,“一年前,不是我外派的時候嗎?” 韓父點頭,“對不起兒子,其實那時候,他們主要是想對付我,只是從你下了手。你那時候正好闖了禍?!?/br> “不是你讓我去那邊立功嗎?” “我是刺/激你血性才那么說,但其實你很可能會死,他們想讓韓家無后?!?/br> 這下子輪到韓縱靜默。明明幾分鐘前,那些繁重又激烈的情緒,還在他體內橫沖直撞沒有出口發泄,但此刻它們通通消融瓦解,韓縱詭異地平靜了下來,甚至心里有點冷冷的,“那這回我們能辦成嗎?” “我當然希望你可以手刃他們,但說真的,”韓父的語氣夾雜著疲憊,“我根本沒有一半的把握能成,涉及的人真的太多,這已經形成了產業鏈,甚至還便于他們管理官員?!?/br> 韓縱明白了,陳易瀾果然進了一個局。不是她設計關晟,而是關晟在設計她。 從第一回 看到陳易瀾,他就想把她甚至整個陳家都納入自己麾下,他巴不得她當上檢察官,有了實權后,再主動送上門。 對付過韓父的方法同樣可以拿來對付她,逼她拍下視頻,然后就能威脅她一輩子,甚至威脅陳家一輩子。 再回頭看那個所謂的案情進展,怪不得那么順,怪不得那么合理。連如此謹慎的陳易瀾都被他騙了過去,還誤以為是自己初步成功。 但僅憑關晟一個人,還是騙不了的,她豈是那么容易上套,他必須有一個強有力的合作伙伴。 韓縱問:“爸,你搜集的名單和證據里面,有魏靖這個人嗎?” 韓父仔細回憶了下,說沒有。 韓縱查到魏靖有個曾用名,叫劉明安。變更緣由寫著父母離異,改跟母姓。 他又把這個舊名字報了一遍,韓父斬釘截鐵地說有,“他是公安前局長的私生子,貪官的私生子,很久前就是暗哨,怎么,你遇到他?那你小心這個人?!?/br> 韓縱感到一股森嚴的寒冷,那一剎,他真實體會到父親說的“龐大得可怕”,居然能改掉名字,輕松成為掃黃組組長——簡直荒謬!魏靖之前還跟陳易瀾說,公安的某個局長,包庇了一輩子,最終安全退休,可惜自己沒能把他拿下。呵,看來他說的是自己的“榜樣”——父親。 陳易瀾一直謹慎的要命,也從不輕易相信外人,但她怎么想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折在“自己人”手上——她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個餌,要被吃掉。 韓縱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心慌,“爸,回去再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