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書迷正在閱讀:狼與少年行、度先生的秘密、花瓶男神、獨占初戀、嫡長子的日常、唯一、惡魔惡魔幾點了、穿書之占有、佐威yin亂史(H)、偷情的BF(1-4部)(H)
眉頭皺起,像是隱瞞了什么。 “我mama是不是要死了?”方青時對于這種神情太過熟悉,自己就是在這種神情中得知自己的死期的。 “小孩子別胡說?!弊o士繼續寬慰方青時,拉著她往房間走。 “那個男人呢?”方青時不依不饒,不肯走。 “誰?” “我mama的丈夫?!比绱死@口的表達,護士臉上卻沒有驚訝,顯然是知曉了方青時父親殺妻的事實。 “他在逃?!弊o士沒有隱瞞,如實相告。 “哦?!狈角鄷r點點頭,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看著上面的燈光一直亮著,不好的預感也一直在加深。 醫院有著不合常理的寂靜,護士,病人,都不在走廊上,只有急救室的光依舊亮著,里面人影憧憧。 公告欄上的公告時間停留在十年前,上面的內容卻是一片空白。 墻上的鐘滴滴答答響著,卻一直邁不過十二點,只是一圈一圈重復。 一切都在揭示,這不過一場幻覺。 方青時閉上了眼睛,將自己抱住,這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故事了,結局早就擺在了自己面前,為什么還會期待呢? 那一頭,袁溪橋跑向了多年前的故事,一腳踏進當年的時空,妄圖能成為當年的人,改變故事的結局。 冉竹已經將孩子生了下來,大汗淋漓躺在地上,臉色蒼白,身下一灘血在匯聚。 袁溪橋走過去將孩子抱起,第一次認真打量自己的孩子。 眼睛緊閉,皮膚滿是褶皺,說不上好看,但是心就是在抱住他的那一瞬就就開始柔軟。 “我們將孩子養大吧?!比街耖_口。 袁溪橋愣了愣,點點頭,雖然理智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幻覺,冉竹永遠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感性卻還是按住了他的頭,將他的真實意愿表達。 不過若是現實中的冉竹看見了這一切,想必只會有嘲笑而不是感動。 這不過是無路可走者的悲歌,在絕望的學校,袁溪橋已經找不到出路了,倒不如回到過去,將錯誤彌補。 若是可以活著出去,繼續當他的大學生,袁溪橋還會選擇將孩子抱住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 此時的冉竹一個人站在空蕩的走廊,她看見了自己的mama。 冉竹出生在雨天,雨打在窗上,噼里啪啦,像天空落了一地的淚。 然而人的眼淚卻是悄無聲息的,并不能有這樣大的陣仗,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何云越躺在床上,身體的疼痛陣陣襲來,翻身一看,身下都是血,將床單染紅成一片?;炭种蠼?,然而回應的只有雨聲,只好拖著身體下床,出門,雨打在身上,血落在地上,水花中一朵朵紅盛開又凋零,最后隨著水流不斷奔流向遠方。 敲了鄰居家的門,門開了一個小縫,里面探出一雙眼睛,何云越已經將手伸了進去,卡住了門,防止門再關上。 “求求你,送我去醫院吧?!焙卧圃角逦乜匆娏四腥搜壑械膮拹号c不情愿,最后只得用手去拽他,狠狠地不松手,她沒有時間再去敲另一家門。 男人的衣袖被她拉皺成一團,只好開口,“好,你等我叫人。你先松手?!?/br> 何云越松了手,一個人站在雨中,男人沒讓她進門。 腹中的疼痛一陣一陣襲來,整個人的意識都已經渙散了,最后被人背起的時候,只是覺得身子輕飄飄的,最后一眼看見的是無休無止的大雨,像道簾子垂在眼前,前方一片霧蒙蒙,永無終點。 醒來時,身邊都是一片白。醫生的聲音和手術刀一樣冰冷,“你要去繳費XX元?!?/br> 何云越不開口,心中打定主意,死扛到底,大不了醫生將她趕出去,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然而看見冉竹的第一眼,她的所有決心都垮了,小小的孩子躺在保溫箱里,臉皺巴巴的,像剛出生的小貓一樣,渾身通紅。 醫生說孩子身體弱,需要護理,需要住院,最后的重心都落在錢上。 何云越猶豫了很久,站在保溫箱前,念頭起起伏伏,相互占據著她的大腦。 走吧,離開這里,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腳步就是邁不動,眼睛死死盯著小小的嬰兒,再看一眼吧,反正以后都見不到了。 最后瓦解掉何云越的決心的是冉竹的一個笑,小小的嬰兒無知無覺,偏偏就朝著何云越的方向笑了一下,咧開嘴,天真無邪。 只是個巧合,但是何云越相信這是天意,她留了下來。 在電話亭里撥號,號碼爛熟于心,手卻遲遲不敢動,最后心中默默想了幾遍躺在保溫箱中的冉竹,手還是按下去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何云芬開口,“媽,我是云越?!?/br> 那頭是長久的沉默,然而還是沒掛電話,何云越看著電話亭玻璃窗里映照出自己的臉,面上憔悴,頭發蓬亂,眼睛里都是血絲——一個瘋女人的形象。 “你還知道打電話回來?!蹦穷^的嘲諷剛開了頭,何云越就將它打斷。 “媽你借我點錢吧,我會還你的?!焙卧圃街刂氐刂v著借,仿佛要打消mama的懷疑,也要打消自己的懷疑,心中很清楚,自己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而未來的日子像一片沼澤,只會把人往下拉,看不見出頭之日。 “那男人呢?跑了?” 何云越不開口。 “臭丫頭,我當初怎么告誡你的,不要信男人的話,好好嫁個好人家就夠了,你偏不聽,死活要跟人走,現在好了,被騙了,開心了,那王八蛋,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彪娫捘穷^罵聲無休無止。 “媽我生孩子了,她還躺在醫院呢?!焙卧圃街挥昧艘痪湓捑徒K止了對話。 那頭的沉默像黑洞,吸空了何云越所有的自尊,苦苦維持著一切,希望可以揚眉吐氣,最后不過是印證了老人言,還是要灰頭土臉的回去,像個笑話,只供人娛樂。 “你的卡號多少?” 何云越回答了,聽見那頭繼續說, “錢不用還了,你以后別打電話來了,也別回來了,我就當死了個女兒?!?/br> 電話掛斷,何云越在原地站了很久,走出電話亭時只是覺得陽光刺眼地狠,眼前一片模糊。 抱著冉竹出院時,一個人在醫院外站著,看著車子來來去去,四面都是路,四面都沒有她的路,每一個方向都是絕境。 最后還是坐上了回鄉的車。 厚著臉皮,頂著眾人譏誚的目光,裝作若無其事,越是被輕視,越是要驕傲,背地里的傷痕就自己一個人舔舐。 冉竹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何云越沒有時間來照顧他,她白天要上十二個小時的班,廠房里機器轟鳴,喧囂得像個孤島,莫名想起了那男人給她講的詩,你從遠方來/我到遠方去/遙遠的路程經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