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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 我所經歷的,你們也會一一經歷。 這是她的聲音嗎? 眼前似乎真的出現了一張滿是血污的臉,只是一雙眼還是漆黑如星辰。 方青時的腳步頓了頓,揉揉眼,發現眼前還是只有燈光,冷漠無情,盤踞于樓道。 手上有汗滲出,細密的,讓掌心一片濕潤。 頭還是有點暈,藥效還沒有過去,自己的病正在將自己一點點拖進死亡。 不,自己已經踏入了死亡。 方青時仰頭看著天花板,水會落下去,水漬卻不會散,它們在屋頂上凝聚成不知名的圖案,烏黑一團,像是扭曲的臉。 總覺得,只要自己一低頭,他們就會活過來,睜開眼,呼嘯著向前跑去,傳遞信息。 他們是當年的亡魂,被人遺忘在破舊的小學,睜大了眼睛,目睹著殺人案發生,然后伸開雙手,擁抱了無辜的孩子。 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我們都是被世界遺棄的孩子,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反叛者,我們會再一次活過來。 聲音嘈雜,像是有人湊在自己耳邊淡淡開口。 早就該明白的,這是一座巨大的墳墓,會把所有人都埋葬。 “小心?!倍叺穆曇魷嘏?。 等方青時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正在宋隨川的懷里。 病情越來越嚴重了,走在路上,就會神思恍惚,精神不振。 方青時輕聲說了句謝謝,將自己跑偏的思維拉回來,目光繼續放在腳下的路上,防止踩空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目力所及之處是這樣平常,沒人會想到這里埋葬著這么多亡魂。 方青時扶住了欄桿,跟著眾人慢慢走下去。 死在這里也好,反正自己早就被隔離在世界之外。 ☆、第九章鬼娃娃 留在樓上的一隊人則是困難重重。 陶盈袖跋扈,葉一肖桀驁,袁溪橋見風使舵,冉竹高冷,杜小蓮則只會唯唯諾諾。 “我們要不要去找食物???”杜小蓮看看冉竹,再看看葉一肖,開口。 “找,為什么不找?要是宋隨川他們找到了食物,只顧自己呢?難道我們要餓死在這里?”陶盈袖站起來,看著其他人還在地上,就伸手來拽杜小蓮,“誰找到就歸誰!走!” “我也去?!比街裾酒饋?,跟了上去。 剩下兩個男生也跟著站了起來,懶散跟在后面。 先從六樓開始找。 推開一扇門,灰從門廊上掉下來,落了滿頭。 陶盈袖尖叫著,退了出來,“我的天,這里怎么這么多灰!我的衣服?!?/br> “你的衣服已經夠臟了,還怕這點灰?”葉一肖冷笑一下,雙手揣在兜里,頭微昂,滿臉不屑,走了進去。 陶盈袖低頭看看自己衣服,的確,經歷了昨晚的崩潰和早上霧中的狂奔,自己的衣服早就臟了,汗滲出,黏在背上,像是一層死皮。 等找到水,一定要洗澡,一定! 她在心里暗暗發誓,轉頭,看見冉竹一身白裙,居然只有裙擺沾了灰,心里又憤憤不平。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冉竹永遠都是目光的焦點,個子高挑,長發,皮膚白皙,大眼睛,小嘴巴,高挺鼻梁,是最傳統的美人。 “冉竹,下一次,你先進吧,總是走在人后面可是不太厚道?!碧沼溟_口。 “好?!比街駴]有反駁,點點頭,目光四處打量,尋找食物。 桌子倒在地上,上面已經生了銹,挪動起來,“哐當哐當”響,在空蕩蕩的教室里回響,回音重疊,音量大得嚇人。 杜小蓮有點怕,只敢跟在男生后面,看著他們不斷地彎下身,往桌肚里看,又不斷直起身,帶著滿滿的失望。 冉竹自從進了教室,就在黑板前固定住了,一雙眼死死盯住黑板上的痕跡。 “走了,有什么好看的?!比~一肖找完了教室,就招呼冉竹準備離開。 “葉一肖,你來看看?!比街耖_口。 然后等到葉一肖站在她身邊,才繼續講,“這上面有字?!?/br> “這是教室,黑板上有痕跡,不是再正常不過嗎?” 冉竹冷笑,葉一肖也意識到了自己話中的漏洞,學校已經十多年沒有人來過,痕跡絕對是最近才畫上去的。 當下,他也認真看了起來。 黑板很大,粉筆字很小,像只蒼蠅落在角落,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忽略。 字也很簡單,只有一個字,蘭。 蘭? 蘭花?樓蘭?代指某個人? 那邊陶盈袖站在門口,等得有點不耐煩,“不就是一個字嗎?有什么好看的,說不定就是無聊,順手寫的?!?/br> 但是沒有人理她。 又是這樣,無論時候,只要冉竹開了口,自己就只有被忽略。 她憤恨不平,徑直走開了,來到隔壁的教室,一角踢開了門。 灰塵簌簌落下,陶盈袖面無表情。 但是很快,一聲尖叫就打破了寂靜。 葉一肖跑得最快,倒不是因為聽出了這是陶盈袖的聲音,而純屬出于好奇心。 真的有鬼嗎? 呵呵,誰管這些? 在外面的正常社會里,階級已經固化,自己永遠身出金字塔底層,負擔沉重,地位卻卑微,連仰頭的資格都沒有。 走在街上,所有人都只會以衣取人,先看衣,再看臉,最后交談。 還有誰在乎你看了幾本書,有多少才華呢? 才華就是個屁,只是葉一肖直到二十歲才明白這個道理,才華如果不能讓自己進行階級跨越,就只是拖累。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大家站在了同一起點,所有外界的光環都剝落,自己可以桀驁,卻無人可以打倒自己。 葉一肖喜歡這種感覺。 陶盈袖已經坐在了地上,滿臉驚恐。 葉一肖靠近,站在她身后,看向陶盈袖目光的凝聚處,那是一個娃娃。 圓臉,齊劉海,大眼睛,白皙臉蛋,紅嘴唇,粉色衣服。 一點也不恐怖,衣上沒有鮮血,臉上也沒有任何詭異表情。 葉一肖彎腰將娃娃撿了起來,“你是在安逸的環境里待久了嗎?連這種娃娃都怕?” 但是話戛然而止,因為葉一肖看見了陶盈袖的臉。 她臉色慘白,額上汗水滾滾而落,雙目圓睜,血絲凸出,嘴唇緊咬,鮮血從唇間落下,滴落脖頸。 陶盈袖抬起了頭,聲音像是從腹中發出,低沉,喑啞。 “你再說一遍那首歌?是審判的意思嗎?” 手中的娃娃突然重了起來,力逾千斤,害怕只是因為無知。 “你究竟怎么了?”葉一肖準備伸手將陶盈袖拉起來,卻看見她避開了自己的手,一個人撐住地面,踉蹌著站起來。 “是的是的,我有罪,我接受審判?!闭f的話和蘇梁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