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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時間理清頭緒,搞明白了沈方良話里的意思,神色微斂,沉默半響,才開口道:“方家,與方家訂親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是阿父在我還沒回來的時候就決定了的,方家在揚州根基深厚,有可以出海的船隊和碼頭,名劍山莊祖上和南海諸島有大單生意往來,只是后來大哥出事兒我江家沉寂韜光,慢慢才淡了下來,阿父知道方家受朝中局勢影響,此時意圖結援,才敲定了與方家的親事,至于方錦繡……”江孝成其實根本就沒多去注意自己要成親的這件事,從知道阿父給他訂親了起,他就有意回避不去想這件事,所以也就沒發現原來他要取的人就是方錦繡,此時經沈方良提醒,他才把在西湖書院時那個圓圓臉圓圓眼的少年的記憶從腦海中翻出來,微微倒抽了口冷氣,江孝成此時有些明白沈方良為什么生氣了,急著解釋道,“我……不是……我不知道……”看著江孝成急著解釋的樣子,沈方良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也有些無奈,微微苦笑了下,沈方良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衫下擺的灰塵,然后抬頭看著江孝成,道:“我攪了你和方家的結盟,于情于理,我都該來打聲招呼,現在招呼打完了,你要是算賬呢,現在就來,我奉陪,你要是不和我算賬呢,我就拜拜走人了?!?/br>江孝成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又沒搞明白沈方良話里的意思。看著江孝成那有些懵懂的雙眼,沈方良有了種再次看到了阿傻的錯覺,真是奇怪,江孝成明明是個南方人,卻南人北相,五官深刻,那直挺挺的鼻梁和堅硬的顴骨有一種如刀鋒般的鋒利硬朗,殺氣鼓蕩時看著很有威嚴感,但是在很久的時間里,沈方良見過這張臉上很呆很蠢像只大狗狗樣的神情,那讓人覺得眼前人似乎真的就是一只大狗狗,呆萌愚蠢會一直跟著你眼中只有你,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離開,可惜,沈方良知道那不過是錯覺,眼前的人不是阿傻,他叫作江孝成,他不會眼中只有沈方良,他不會任何時候都不離開,他是江孝成,是江家第三十七代的嫡系子孫,是新一代的名劍侯,背后有一整個名劍山莊要背負。捂著眼睛,嗤笑了下,沈方良突然覺得很想笑,笑突然變得如此多愁善感的自己。江孝成看著捂眼自嘲微笑著的沈方良,有些無措,他并不明白沈方良此時心里的那些曲折,他只能就他明白的部分去試著讓“漂漂”開心,平靜了下心緒,江孝成開口道:“我不想和你算賬,這沒什么,不重要?!睕]有你重要,這是江孝成沒出口的含義,“而且,我該謝謝你,謝謝你幫了我?!?/br>但是沈方良沒有理解那部分沒出口的意思,所以他微帶嘲諷的笑了笑,只對江孝成后半部分的話給了回應,道:“為什么謝我?“江孝成道:“如果只是品劍大會,很多事情沒有辦法這么快就見效,你幫了,我清楚這點?!?/br>沈方良笑了笑,他把搞砸了方家和江家的結盟,自然要回報點兒什么,他用砸場的方式讓江孝成在一眾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實力,江孝成看出來了他名為砸場實則是在幫忙,這也免了沈方良的許多麻煩,所以沈方良聳了聳肩,道:“如此也好,我不長有那份閑情逸致幫人的忙,所以即使你覺得虧了也算你倒霉,既然你不打算和我算賬,那我走了?!毖援?,沈方良提劍在手,轉身便要離去。江孝成眼見沈方良說走就走,先是一愣,隨后便有點幾分焦急,道:“你去哪兒?”去哪兒?這是個好問題。其實沈方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從長安城出來就奔著名劍山莊來了,一路忙活都沒歇腳,此時聽到江孝成有問才有空想一想,自己該去哪兒。一路上沒看到自己的通緝令,那就證明大理寺沒判自己有罪,所以他可以任意逛蕩,但是他能逛蕩去哪里呢?再找個渣男想辦法消渣值?那么自己面前就有一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卻不想真的浪費什么時間去和眼前的名劍侯江孝成糾纏,所以難道他要回去找尹日升那個敗家子嗎?很多事情本身就是這么奇怪,就像是方才沈方良心里輾轉百折而江孝成卻根本猜不出來沈方良心里在想什么,而此刻沈方良不過剛一劃過要去找尹日升的念頭,江孝成卻不知怎地一下子就猜到了,而一猜到這點,江孝成就憤怒了,道:“你去找那個人渣?”沈方良本就打算走人了,他還沒確定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不過江孝成既然說他要去找尹日升,那索性就拿尹日升當個借口吧,所以沈方良點頭,道:“是?!?/br>憤怒的情緒在的眼底聚集,壓抑著怒火,江孝成道:“你去找那個人渣?他連累的你還不夠?你別以為長安城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為那個家伙四處奔走,送他去西湖書院讀書,陪他上京趕考,幫他金榜題名,還不夠嗎?現在你麻煩纏身,多半都是拜那個敗家子所賜!你還要去找他???你難道真的要……”和他成親嗎?這話沒問出口,因為江孝成直到此時才想起來,沈方良和尹日升是訂過親的,所以他們最終會成親?會成為一家人?而自己則會變成一個外人?其實不是不知道沈方良和尹日升訂過親的事情,只是此時江孝成才第一次這么清晰的意識到所謂的訂親到底意味著什么,那意味著那個讓你刻骨銘心的那個人會和別人親密無間,會終究和你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和方才的憤怒不同,恐懼開始在江孝成的眼底堆積,那時畏懼失去的恐懼。這時候,絲毫不查江孝成心里種種變化的沈方良還做了一件火上澆油的事情,對江孝成這樣喋喋不休的糾纏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的沈方良為了脫身,脫口而出道:“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言畢,沈方良再不耐煩和江孝成糾纏了,轉身就要走人。恐懼和憤怒的作用下,血色開始在江孝成眼中彌漫,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和沈方良其實更為親近,因為沈方良對尹日升從來就沒有個好臉色,卻對他耐心溫柔,而且沈方良對他也更加不避忌,他們甚至一起洗過澡,他見過沈方良未著片縷的樣子。聶長歌從長安城里傳回那荒謬的通jian案的整個過程時,在聽到那舉發沈方良與嚴謹、張獻忠、李易甫飲酒不守內室之禮時,他心里劃過那一絲異樣,那時他想,如果那告發的人知道他和沈方良的種種,也許就不回去牽扯嚴瑾他們,不過也許那時還是一個傻子的自己在別人眼里就和一個孩子差不多吧。那時他是個傻子,但此時的他不是,所以難道一直以來他以為的沈方良最自己別樣的親近都是假的嗎?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