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見了躺在另一張移動病床上上,一位剪掉雙手雙腳上衣服的患者。這位患者形貌可怖,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膿包,這些膿包遍布了他整個身體和面孔,甚至長到了他的眼瞼上,讓他的眼皮高高腫起,根本睜不開眼睛。歲聞根本認不出這個人的模樣了,但并不妨礙他猜出這正是舊書告訴他的兩個人中的那位男性。他的神色有點嚴肅。他想弄清楚鏡子背后的原理沒有錯。但鏡子的威力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說第一個受傷的吳成還是因為主動攻擊鏡子,所以才被鏡子反擊的話,那今天晚上這兩個同學又怎么說?他們并沒有做出任何攻擊鏡子的舉動,卻一個身上長滿膿瘡,一個險些自殺身亡。或許我應該先把鏡子處理掉再說。歲聞隱隱有點不安,也不知道這點不安究竟從哪里冒出來。不過也不急在這一點時間里,還是先把這兩個同學送進醫院吧。歲聞暗暗想道。前面的醫護人員正在忙碌,本來寬敞的救護車在排了兩個患者之后,空位已經捉襟見肘。歲聞不擋著前邊的人行動。他一路后退,當退到將要靠近角落的時候,忽然站定,伸手向后一抓,抓住了一條看不見的胳膊。雖然眼前情況讓人頭疼,但如愿抓到熟悉的東西還是讓人愉快。他嘴角翹了翹,在對方皮膚上寫下兩個字。你在。——就知道你在這里。隱身的時千飲無語地看了一眼歲聞,回寫兩個字。契約。——就你皮。契約之下,我們是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歲聞側一下頭,沖時千飲謙虛地笑了笑,在外邊的位置上坐下,給時千飲留出靠里的一個座位。一兩秒的停頓。很快,歲聞感覺熱氣貼近,時千飲坐到了自己身畔。兩人并肩而坐,前邊,醫生和護士的絮語陸陸續續傳進歲聞耳朵里。“失血過多,通知院里頭準備輸血?!?/br>“這小姑娘下手太狠了,怎么連手筋都傷到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幾句話后,醫生和護士大概處理好了棠蘭蘭,一同走向歲聞所坐的緊貼車廂的長椅子,準備休息。后車廂的醫護人員一共三位,兩位女護士朝著歲聞左邊的位置走去,那里位置寬闊,剩下一個醫生則朝著歲聞的右手邊走去,那里還有一個空位……歲聞及時向內挪動了一下,和時千飲貼手并腿。醫生:“……”歲聞:“……”醫生:“挪個位置?”歲聞思考一下,向內挪一下,靠入時千飲的懷中。醫生:“再挪個位置?”歲聞于是又向內挪了一下,這個距離,時千飲完全坐不下了,他有點無可忍耐,用手指在歲聞的掌心寫道:開窗。歲聞立刻明白了時千飲的意思。他問醫生:“那個,我可以開個窗戶透透風嗎?”醫生:“可以?!?/br>歲聞于是從座位上站起來。但他站起來的時候正好時千飲也跟著站起來,狹小的位置里,兩人絆在一起,剛剛起身的歲聞再度跌下。倉促之間,歲聞下意識伸手去拉時千飲的胳膊。狹小的空間里,除了歲聞以外,全是人類。未免被人發現端倪,時千飲無奈,只能順勢靠在歲聞懷中,讓對方的手自然垂下。歲聞:“唔——”醫生奇怪地看了歲聞一眼:“你怎么了?”歲聞承受著另外一個人的重量,對方正坐在自己的懷中,一兩縷長發像蛇一樣,鉆入自己的衣領刮搔著,他面不改色,假裝一切無事發生過:“沒什么?!?/br>醫生又狐疑地看了歲聞兩眼,才來到歲聞身旁坐下。歲聞不動聲色地扶了一下時千飲的腰,讓對方先站起來,自己再跟著站起。甫一站起,歲聞感覺身旁一空,知道時千飲已經離開他的周圍。但車廂的空間一眼見底,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雖然暫時摸不到人,卻能夠察覺對方的呼吸卻始終若有似無地縈繞在身旁。像是在和我捉迷藏……歲聞在心里默默念叨了這一句,慢吞吞挪到窗戶之前,打開車窗。車窗之外,夜色幽魅,白色建筑于其中隱隱綽綽,醫院到了!***醫院的急救室里,大家都在忙碌。四面八方的聲音像是群蜂嗡嗡的吵鬧,在閉合的急救室內大肆響起。躺在病床上的杜鴻被打了兩支針,接著就再也沒有醫護人員來管他了。他躺在病床上,聽見載著病人的移動病床來來回回的滾輪聲,他感覺有些人被推出去了……和他一起坐著車進來的病人好像走了,醫生說她的外傷已經處理好了什么的;但是又有人進來了,這一次,對方的運氣似乎不太好,醫生只看了兩下,就說死亡了,不用救了。死亡了,不用救了……我的身旁躺著一具尸體?杜鴻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低叫出聲。他的叫聲引來一位護士,護士問他:“你皮膚上的膿腫消得很快,現在感覺怎么樣?好多了吧。待會就把你推到皮膚科那邊休息,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你一會就可以走了?!?/br>杜鴻只感覺麻木的皮膚正在像被火焰燒著似的,又像被蟲子啃咬著似的,又麻又癢,非常難受。但是護士的聲音給了他一點安慰。他的低喊變成說話,他對護士說:“我現在是什么樣子……給我鏡子看一看……我這是什么問題?”護士:“你等等?!?/br>她在旁邊找了一下,遞給了杜鴻一面小鏡子。明亮的鏡面照出杜鴻的臉。他最先看著自己的臉,臉上的腫塊里的膿確實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塊塊紅色分布在皮膚上,看著確實很像過敏的樣子。脫離了未知的危險,他的腦袋又可以轉動了。難道鏡子旁邊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杜鴻在心里嘀咕著,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并沒有注意到,他拿在手上鏡子正于此刻微微一閃。一閃之后,周圍的光線霎時一變,正看鏡子的杜鴻只覺得視野一暗。他茫然地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的燈,問周圍的醫生和護士:“燈是不是暗了一點?”但這一次,沒有人搭理他。每個人都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做著做著,醫生突然哭了,一丟手上醫療工具,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天天熬夜,天天加班,永遠在睡不夠的情況下給人看病做手術,看不完的病人做不完的手術!為了這份工作我都吹了三個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