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誰的孩子。

楊叔的女兒就這樣被禁錮了大半年，終于找到了機會，跳樓身亡。再等楊叔趕到的時候，女兒尸骨已經涼盡。

他不相信女兒會無故跳樓，多番打探之后才確定了兇手?？伤麩o權無勢，又上了年紀，全然不是楊凡一眾的對手，不得已才想到了煉嬰靈的辦法。

有了計劃之后，他刻意混進了楊氏，又假裝在楊凡面前透露出養小鬼的好處，借勢把養了多年的小鬼附在他身上，然后一一將當年侵犯過他女兒的人殺害。

“這些都是我的想法，我孫女她什么都不懂?！崩钍搴瑴I道，“她死于腹中已經很可憐，后來還被我煉成嬰靈，養大成小鬼，這都是我的錯！”

檀州心情有些復雜，抬眼瞟向不遠處——

啾啾用魚尾卷著小姑娘到處亂飛，兩只鬼臉上都洋溢著天真的笑容。

當真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他心下一軟，答應了李叔：“放心，我會超度她?！?/br>
第14章第十四章

小姑娘一連殺了好幾個人，罪惡深重。

檀州并不能一次凈化她的陰身，只交代李叔以后帶她長住寺院，每天行善，當做積陰德。

超度做了幾個小時。

檀州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已是天黑，他揉著眉心，抬眸卻看見啾啾坐在不遠處的墻角，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下耷拉，似是打盹兒。

他好笑地搖頭，幾步走到他跟前，俯身喚了一聲：“海洋殺手，我們該回家了?！?/br>
“嗯……”啾啾閉著眼附和一聲，幾秒后才清醒過來，望著和自己臉蛋只有一寸距離的檀州，驚喜道，“先生，你出來啦？”

檀州點點頭，伸出手，示意啾啾借他的力起身。

啾啾坐了許久，好不容易站直，只覺得屁股有些酸痛。

他低頭瞅著自己魚尾和腰的銜接處，有些遲疑道：“我的屁股……好像扁啦?！?/br>
檀州啞然，視線不覺瞟向啾啾的屁股，只見那平日里彈性十足的魚尾被壓出了扁平的痕跡。

“有辦法恢復么？”檀州輕咳了兩下，自己都沒察覺聲音里多了幾分沙啞。

“不知道?！编编北獗庾?，心想自己的魚尾本來就不夠翹，現在還扁了一截，肯定要遭檀州嫌棄！

“別擔心，回去泡泡熱水?！碧粗萑嗳嗨哪X袋，“熱脹冷縮?！?/br>
啾啾點點頭，跟著他走了一段，又反應過來道：“先生，熱脹冷縮對我可能沒有用?！?/br>
“嗯？”檀州挑挑眉，等他繼續說。

“地府這么冷，可我還是很胖?！编编眹@了口氣，摸著自己的肚子，表情惆悵。

檀州強忍著笑意別過臉，肩膀卻不著痕跡地抽動起來。

段凌飛拿了檀州用血畫的符，剛才就能看見楊瑾，此刻更是哄著他到房里說話，直到檀州出來，還沒見著他的鬼影。

“我們不去找楊哥嗎？”啾啾跟檀州直接下了一樓，還有疑惑。

“不去?！碧粗輷u頭，見啾啾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不得不開口解釋，“其實我給段凌飛的符并不能禁錮楊瑾的靈魂?！?/br>
“誒？”啾啾一愣，歪了歪頭問他，“沒有用還給他干嘛？”

“鎖靈符確實有，但用久會使楊瑾的魂魄受損，段凌飛不舍得?！碧粗蓊D了頓，“我這次給他的血符放在身邊能夠看見鬼魂，只是長期接觸，折損段凌飛的陽壽?！?/br>
“他不怕死嗎？”啾啾又問。

“誰不怕死呢？”檀州輕笑，“只是遇到了比活著更重要的人?！?/br>
啾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走出電梯才一把抱住檀州的手臂。

檀州有些納悶地低頭瞧他，卻聽他小聲地說：“先生對我也是比新生更重要的人?！?/br>
真是條直接的笨魚吶。

檀州心里暗罵一句，嘴邊卻噙著幾許隱隱的笑意。

晚上洗過澡。

檀州穿著睡衣回房，開門就見啾啾和幾個小紙人排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著電視劇。

近來流行古裝片，電視中的女演員一身素白，臉上畫著鬼魅夸張的妝容，不難猜到她扮演的是一個女鬼。

大概是演到了高潮，女主愛上人類的事情被地府發現，不得已被鬼差挾走，惹得啾啾和小紙人們都紅了眼。

正在關鍵時候，電視臺卻畫面一切到了明天預告，給觀眾留下懸念。

“明天再看吧?！碧粗菘钙疣编?，扭頭掃了一眼沙發上的小紙人，意味明顯。

小紙人在檀州身邊待了多年，這會兒也十分識眼色地小跳出了臥室，最后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臥室里瞬間只剩下一人一鬼。

檀州把啾啾放到床上，看他眼眶紅紅，不禁放緩了聲音安慰：“電視劇里演的都不是真的?！?/br>
“如果鬼愛上了人，真的會被鬼差帶走，打入十八層地獄嗎？”啾啾鼓起臉，表情里有些委屈。

“你……”檀州開口，卻被啾啾打斷。

“楊哥如果和段凌飛相愛，是不是也要受折磨？”啾啾擔憂地皺起眉，楊瑾對他很好，他不愿意楊瑾難過。

檀州愣怔，以為啾啾要說的是自己，沒想到他卻在擔心別人。

“楊瑾他是橫死，陽壽未盡，待在陽界沒關系?！碧粗萜似哪?，哭笑不得，“你還真沒想過你自己也是鬼嗎？”

“想到啦?！编编泵偷胤磻^來，“對哦，先生是人?！?/br>
因為檀州能看見鬼，他剛才壓根沒把檀州算在人類的范疇。

“怎么辦？”啾啾苦惱地皺起臉，“我是不是不可以留在這里了？”

“當然可以?！碧粗菘隙ǖ?。

“我也算是橫死的嗎？”啾啾眨巴兩下眼。

“不?！碧粗莨戳斯此谋羌?，“你不是橫死，你是我的私心?！睕]有誰能帶走他的私心。

啾啾定定地對上檀州的臉，大喘氣兩下，頭頂又不爭氣地冒出了幾個氣泡。

“睡覺吧，小笨蛋?！碧粗萃扑洗?，等著他因為“笨蛋”二字發火，卻遲遲不見他有反應，只好開口問道，“今天怎么沒有生氣？”

“唔……”啾啾仰頭望著他，有些臉紅，“因為有了‘小’的笨蛋感覺不是那么笨?！?/br>
檀州失笑，一把將他抱入懷里，冰冰涼涼，適合夏天。

***

檀州工作不忙，作為A省最有名的風水先生，普通人若不是遭厲鬼纏身、性命堪憂，還真請不動他。

今天造訪的是市里一家建筑公司的負責人，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動作有些拘束。也是幸好他rou眼不能見鬼，否則肯定要被圍在他身邊一圈好奇的小鬼嚇破膽。

“周先生，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貴公司的事情，我一概不會答應?！碧粗莅逯?，說話時難得有些怒氣。

“檀先生，年前那件事……”負責人趕忙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