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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成為無法解讀的復雜情緒,慘白的手指顫抖著,卻沒辦法回握對方,薩拉查躺在床上,虛弱嘶啞的聲音在喉間咯咯做響,卻沒辦法發出一個音節。妖精精心打制的匕首,魔法加持的詛咒,吸血鬼的毒素,這些都不能在一時間解除,黑紅色的血從他的唇角溢出來,醒魂水是劇毒,喝下它的巫師只有三個小時的生命,可是同時,無論什么魔法詛咒與惡咒效果都能被有效控制,醒魂水在中世紀被發明時是貴族們用來在危機時刻保存家族的秘密魔藥。在解除石化上遠比曼德拉草藥劑更有效,然而一千年的石化,時間這個誰也逃脫不了的恐怖魔法很快會反過來作用在薩拉查身上,即使沒有那柄匕首,就算沒有醒魂水的毒素,死亡也會很快來臨。魔藥麻痹的效果使痙攣刺痛的身軀逐漸平復,灰色陰翳卻逐漸布滿深綠的瞳孔,被凌查握住的手掌越來越冷。蒼白無色的唇慢慢牽出一抹微笑,血還止不住的溢,連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什么都不必說,因為他都明白。血嗆進了氣管,越來越悶,最后連一口氣都透不上來,死亡的感覺并不可怕,尤其是緊握住他的那只手,暖得使他意識模糊,再過不久這些痛苦都要離他遠去。薩拉查這樣想著,忽然覺得凌查在他耳邊低低的說著什么。可是他聽不見了,眼睛睜著,卻什么也看不見。剝離一切感知的漆黑、侵蝕徹骨的寒冷,就是死亡。柔和的觸感好象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強大的魔力使薩拉查的意識逐漸清醒,最后他吃力的微微側頭——唇上,有溫暖的感覺,魔力從齒縫間傳遞過來。沒有來得及感覺到什么,靈魂已經脫離了身軀。沒有迷茫,也沒有寒冷的痛苦,直接融入了溫暖的地方。破敗落滿灰燼的房間里,沒有光,相貌極其相似的兩人唇齒相交,漆黑的長發散落在一起,指尖相握,直至呼吸停止。躺在床上的那人身軀化為飛灰徹底融去,時間永遠是最殘酷的魔法。永生始終都是一個笑話,無論你用那種方式都不能逃脫它。凌查慢慢睜開眼睛,直起身來。瞳孔渙散,唇上還留著冰冷的觸覺,他看著自己的手,有些恍惚,又忽然微笑起來:“凌查?”完全一樣的聲音在頃刻后發自同樣的薄唇中,彎出優雅的弧度:“恩,我在這里?!?/br>.x~iaoy~anwe~nxu~e.腐朽的四柱床上,黑發散落的斯萊特林公爵一個人坐在黑暗里輕輕笑起來,繼續那仿佛自言自語的對話:“剛才的驚喜,很不壞?!?/br>“恩?”屬于凌查的那個靈魂使面容發紅,“你調侃我?”“沒有,靈魂交融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這個,連麻瓜都知道?!彼_拉查的靈魂使聲音慵懶優雅,繼續微笑,“只是睜開眼看見自己,很有趣?!?/br>“有趣?”凌查絲毫不掩飾譏諷與惱怒的意思,“我卻是看見自己躺在快變成廢墟的地方慢慢咽氣,這很有趣?”“……”“怎么?是誰保證即使只有一個人,也能應付得了一切的?”“……”凌查無力的扶額,嘆息:“我看了伊里斯的記憶,匕首上是什么毒素?你除了喝下永眠藥劑外什么也沒碰,直接就想對上伊里斯的眼睛,想在身軀死亡后將靈魂附到伊里斯身上?”“……我錯了,我忘了伊里斯會哭?!?/br>“薩拉查??!”抿嘴,表情從惱怒瞬息變回淡漠的笑:“你叫我們的名字做什么?”“你才是薩拉查——”無力,就是凌查現在的代名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跟你說過無數次了!”“……你想死,為什么?”“我不會死。你活著,我怎么會死?!?/br>凌查微微皺眉,終于一字字開口道:“米婭?”薩拉查一震,很長時間都沒有聲音。直到一抹諷刺的笑意慢慢出現在眼底:“是?!?/br>他甚至不問另外一個自己是怎么知道的,這并不難猜,在他們的生命里,除了這個女兒,除了好友,還能有什么?“我想不到?!?/br>不是想不到米婭會這么做,而是根本想不到米婭究竟做了什么,霍格沃茲城堡雖然不拒絕擁有斯萊特林血脈的她,但是從她毫不掩飾的怨恨與憤怒早就讓他們默默遠離,避而不見。他們不想將魔杖對向米婭,同樣的,一生都謹慎小心的薩拉查.斯萊特林不可能大意到被一向都戒備的女兒暗算。他們之間沒有秘密,不能親口說出意味著那傷已經痛徹心骨。“伊里斯在外面,沒有得到我的記憶前,先不要出去?,F在距離霍格沃茲建立已經有一千年了?!?/br>“海蓮娜還在嗎?”“……恩,還有巴羅?!?/br>“凌查,看來倪克斯血統的預言,永遠是正確的?!?/br>“這和預言沒有關系!我所知道的……好吧,我所看見過的,是確定的事情不是那種讓人誤入歧途的文字游戲?!?/br>“也許正因為這樣,我們所做的一切,才沒有絲毫意義?!?/br>“不,我跟你在這里,就這一點,已經足夠了?!?/br>薩拉查聞言怔了好半晌,才沉沉的笑起來:“你說的對?!?/br>漆黑破敗的房間,加諸他記憶里曾經的模樣,陌生得可怕。時間果然是最殘酷的魔法,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擋它。薩拉查慵懶優雅的看著自己的手指,修長白皙。他們二十八歲的時候就算整天熬制魔藥,依舊會將自己的手保護得很好,不像老去后孤獨一人,什么也沒心思。手掌略微一翻,魔杖就滑落到掌心。十又四分之一,葡萄藤杖身,雙頭龍脊椎與卜鳥尾翼的內芯,柔軟依舊,只是杖身上沒有了光澤,木質不再緊質,只是躺在他手里,就瘋狂的吸吮著魔力。他們的伙伴,已經孤獨得太久了。手掌內翻,將杖尖輕輕對準自己的額頭:“回魂取念?!?/br>一道白光瞬息閃過,兩個人同時失去了意識。中世紀時冥想盆還沒有出現,巫師們用高深的靈魂魔法來達到同樣的效果,在失去意識的狀態下將記憶重新翻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總是容易發現更多的東西。但是很快,從這個咒語改成的黑魔法風靡了整個歐洲,無論是黑巫師還是白巫師,他們都擅長使用這個魔法來探知別人腦子里在想什么,曾經想過什么,最后竟然可以直接看見意識薄弱者的記憶,所有的痛苦與歡笑。直到今天,攝魂取念依舊被所有強大巫師所用,一個人可以掩飾一切,卻難以完美的偽裝自己的腦子,最多讓別人什么都看不見,生硬造就的記憶總是被一眼就辨認出來。而這個咒語的原身,在冥想盆出現幾百年后已經徹底消失了,畢竟靈魂魔法的要求很高,會熟練使用它的人不比懂得阿尼瑪格斯的巫師多。巫師的歷史一直這樣,做為有益的咒語很快會被更好的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