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下來。

    少年很自然地枕在了周奇奇大腿上，非常自覺地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周奇奇大腿沉沉的，那毛絨絨的腦袋，感覺像驗孕棒一樣。都這樣不要臉地喜歡往她跟上湊。

    不過他比驗孕棒要瘦很多，還沒人家可愛。

    對，特別不可愛。

    周奇奇搖了搖他，卻聽到了細微的鼾聲，“靠，睡著了？”

    “荀大爺，你得去上課啦……”周奇奇撓他頭毛，想把他揪起來。

    這貨發量很多，還軟。

    蠻舒服的。

    見弄不醒他，周奇奇也不置氣。索性把他的腦袋當桌板用，直接抽出了包包里的資料，墊著他腦袋看起來。

    “奇奇小仙女，仙女，仙女！”手機鈴響起。

    周奇奇看了看來電顯示，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下意識對比了一下這個號碼與資料里線人的號碼，剛好對得上。

    “歪？”

    “你好，我是瑪麗張?！彪娫捘穷^的聲線年輕而飛揚，女孩子正翹著二郎腿涂指甲，“你現在穿的那件國際部校服，就是我的?！?/br>
    “你好，小張?！敝芷嫫骖h首，原來線人還是個學生。

    瑪麗張膈應了一下，指甲涂歪了，她的名字明明很洋氣的。

    “你拜托的事老頭已經跟我說了，我可以跟你說說大致情況?！爆旣悘堧S即調整好情緒，“許倩云是我們班的學生，這小傻子的處境比你想象中還要難捱?！?/br>
    “你也知道滿城一中是省重點，每年得和其他幾個市的重點學校爭業績，校領導和老師把好學生看得比他們命根子還重要?！?/br>
    “許倩云這種小傻子，在他們看來就跟污點一樣，成績吊車尾不說，名聲也不好。別說管了，老師們巴不得她不來讀了?！?/br>
    如果不是滿城一中開設國際部，以許倩云的條件，繳再多的錢，也來讀不了書。

    學校與老師的縱容，導致了對許倩云霸凌的猖獗。

    瑪麗張猶記得新生開學的秋季運動會上，男生們嬉笑著遞給許倩云一瓶礦泉水。很多女生捂著鼻子跑開，那水黃橙橙的，明顯是尿液。

    許倩云不愿意喝，一個男生掐開她的下巴，舉起水瓶往里灌。

    少女喉頭不停地吞咽，時不時因為嗆到而咳嗽。

    她每咳一下，周圍女生就開始尖叫。短短幾分鐘，女生們跑得差不多了。

    瑪麗張坐在最遠處，看著這場明目張膽的鬧劇。老師甚至就在下面站臺上，他明明知道了，卻冷漠地無視。

    “我統計過，今年上課145天，許倩云來教室的次數可能20天不到?！爆旣悘堈f，“其實她家司機每天都有送她來，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嗎？”

    周奇奇沉默。

    “呵呵，廁所、天臺、男生宿舍……那群小畜生?！爆旣悘堈f的時候，牙齒咬著唇，不輕不重的。

    周奇奇聽得出這姑娘生氣了。

    “作案人都是國際部的學生么？”周奇奇問。

    “高一高二高三的學生都有，還有保安?！爆旣悘堉刂氐赝恐讣?，她所在的教室里，空無一人。

    正因為法不責眾，人越多，追究的幾率就越低。

    周奇奇下意識捏緊了“桌板”的頭發，前世今生，當記者也當了十幾年了。她什么沒見過，她能夠想象那個孤獨的姑娘所經歷的事情。

    “你有沒有名單？”周奇奇狠狠吸了一口氣。

    “什么名單？”瑪麗張疑惑。

    “我說那些欺負許倩云的人的名單?！?/br>
    那邊頓了頓，停止了繼續涂指甲，“你真的能幫到她？”

    “總比坐以待斃好吧?！?/br>
    “也對，就姑且信你一回吧?！蹦沁厒鞒龇覗|西的聲音，張小姑娘總算有點小姑娘的活力了，“我都好好記著呢，別以為我瑪麗張睜眼瞎?！?/br>
    周奇奇無聲笑起來，她喜歡這個有正義感的好姑娘。

    瑪麗張告訴周奇奇，如果想拍到有力證據，明晚估計是個好機會。明天是周五，滿城一中本部除了高三都會放假。

    這周五學校會組織高三全體在學校觀影，來放松高考生心態，以便順利備考?，旣悘埪牭洁徸赖哪猩懻?，會把許倩云搞到放映室樓頂的天臺上。

    “第二教學樓天臺對吧，我記……”還沒說完，周奇奇一滯。

    她腿上的人型桌板翻了個身，把筆和紙弄得亂七八糟。

    他腦袋往周奇奇腰上一蹭，兩只猿臂也攀附了上來。缺乏安全感似的，圈住她的腰，摟得緊緊的。

    “馬丹，你樹袋熊啊?！敝荦R齊無語，難過地扭了扭腰，也太沉了。

    “哈？你那邊怎么了？”瑪麗張問道，“我怎么聽到臭男人的聲音了？”

    “沒，沒什么，你繼續……”周奇奇狠狠壓住人型桌板，以免他再亂動。

    兩人討論兩分鐘。

    睡夢中的少年又開始不老實了，他支支吾吾地說起了夢話，還開始磨牙。

    “呃……”周奇奇胸口吃痛，向下看去。

    少年一口咬上她左胸的山茶花，兩排白牙蘊著力，不輕不重往下一扯。

    周奇奇一聲悶哼，囧都快囧死了。

    幸虧這山茶花是扣式的，否則回形針扎爛這家伙的嘴。

    瑪麗張似乎聽到了十分少兒不宜的聲音，嚇得手機都拿不穩了，“jiejie，您大白天精力真好?！?/br>
    周奇奇：“……你誤會了?！?/br>
    “好了，不打擾你雅興了，我晚上發郵件給你?！毖粤T，瑪麗張哼著歌掛了電話。

    長凳上，少女憋紅了臉，扭開胸前的口子，著手開解左胸上的山茶花。

    丟臉丟大發了。

    遠處一個人影逐漸走近，肥大運動服，齊耳短發，乖乖牌的好學生樣。來人似乎正在找人，見到了長凳上的兩個人，快步小跑了過來。

    “同學，我找荀清?！毙炝崃嵴J出了周奇奇，一雙眼睛瞥向兩人現在的狀況。

    荀清沒來上課，徐玲玲自告奮勇來找他。

    沿路食堂、小賣部、體育館都找遍了，她本來不相信兩人會去小樹林的。在徐玲玲的印象里，荀清屬于那種特別老成持重的人。

    特別能管住自己的身體。

    所以徐玲玲看到眼前的場景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國際部的女生真不要臉，勾引荀同學做出這種事。

    周奇奇臉紅到了耳根，剛剛她以為沒人，解了胸口的三顆扣子，想要摘了被荀清咬住的山茶花。

    被徐玲玲一嚇，她下意識拼了老命馱著胸，遮住胸前的狀況。

    在徐玲玲看來，這個國際部女生胸口敞開，碩大的胸脯貼著荀清的臉，就算不看小|黃文也能弄明白兩人現在在干神馬。

    這種py，太……太寡廉鮮恥了……

    “他……他睡著了，等他醒了，我就叫他去上課?！敝芷嫫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