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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發現不是回她公寓的路,而是回他的。 “恩那個,怎么是去你家???”不是送她回家嘛。 沈啟時沒回答她,反而是說道,“大晚上的,吃那么油膩干嘛?!?/br> 嚴萊沒料到他會這么問,心中想著回話,最后只憋出一句,“不是晚上,算是早上了?!?/br> 這話說得,底氣著實不足。 果然,沈啟時瞅了她一眼,冷然道,“早上更不行?!?/br> 嚴萊默然,無言以對。 此時正好路過十字路口紅燈,沈啟時轉眼看她,她裹著大大的外套,整個身子縮在座位角落里,姣好的臉頰未施粉黛,隱隱有些氣色不足,想來該是熬了夜的緣故。 眉眼微斂,郁郁寡歡的模樣。 他不自覺的,總算放緩聲調道,“這么吃對胃不好,去我那兒,我給你煮點八寶粥喝?!?/br> 這話溫溫緩緩,像是融化了般,嚴萊哪敢拒絕,也無力拒絕。 沈啟時這人,儒雅風范,盡顯紳士氣度,但在這份禮貌下,卻是明顯疏離,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淡然淺笑,嘴角微彎時,那絕對只是禮數。 嚴萊跟他相處的那幾個月里,也算是捉摸了個透徹,并為此沾沾自喜,然而事實是,她哪里搞得懂他。 她只能偶爾看出他的高興或是不悅,他的不耐或是隨性。真的只是相較于其他人懂一些罷了。 所以面對像沈啟時這種捉摸不透的人啊,嚴萊最是害怕應對的。 就好比剛才,明明前一秒還有些不悅,轉眼突然就緩和的語調,像是詢問般,當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哪敢拒絕。 他啊,當真是熟知她,吃透了她。 嚴萊此人,吃軟不吃硬,越跟她抗,她就像個刺猬般定要加倍奉還,然而那軟化了的話聽在她耳邊,哪有決心拒絕。 更何況是沈啟時這種平日里高冷到讓人不敢攀望的人啊。 鍋里早已小火燜煮著稀飯,沈啟時對吃食特別講究,不像嚴萊只是基于對味覺的挑剔,他則是無論味覺還是健康,都很挑剔,缺一不可。 就拿沈啟時選擇開餐廳,其中一大部分的原因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吧。 嚴萊坐在餐桌上等著,沈啟時進去換了衣服沖澡。 屋內只聽得水流嘩啦啦的響聲,嚴萊聽著聽著,突然不自覺的咽了口水,猛地站起身,椅子在瓷板上發出尖銳的聲響。 那聲音不大,卻在嚴萊看來即使響亮。 她默了下,緩緩走向冰箱去拿水,步子不經意間有些輕慢。 終于,水聲停了。 沈啟時穿著浴袍出來,手上拿著毛巾擦拭還在滴水的頭發,嚴萊的座位正好對著,一抬眼就能看到。 他站在洗漱臺前,頭上的水從他的臉頰緩緩流下,還未滴落,就被他的毛巾沾掉。 等擦到差不多,沈啟時揉了揉雜亂的頭發,轉眼就見她收回去的視線,那目光四處亂飄,就是不看他。 沈啟時不自覺的揚起笑。 他走過來,越過她走進廚房,將煮粥的鍋關掉,出來跟她說道,“拿碗將粥盛出來,我去換衣服?!?/br> 他從她身邊走過,留下一片沐浴露的氣味,清茶的淡香味。 和以前一樣,倒是一直沒變。 嚴萊本就吃人嘴軟,肯定是不敢等著他送上吃的來,他這一吩咐,趕緊麻溜的行動起來。 從櫥柜里拿了兩個碗出來,打開鍋子,氤氳的熱氣有些燙,一片霧氣繚繞間只聞得八寶粥的香味。 沈啟時喝粥是不放鹽也不放糖的,嚴萊自己找了白糖放進自己的碗里,等搬上桌子,沈啟時也從更衣間里出來了。 還是平日里的西裝革領。 沈啟時在她對面坐下,她拿著勺子攪拌著粥,嘴里不停地吹起。 朦朧霧氣里,他說道,“你明天會去崇明寺?” 嚴萊聞言坦然的點點頭,“去啊?!?/br> 昨天去嚴老那兒的時候,爺爺跟她提過,說是要去崇明寺祭祀下先人以及他那些死去的戰友,順便帶她去賞賞景。 嚴萊想著這幾天正好讓林安安叫裝修工人重新來裝修下公寓,借著這機會去看看,也就欣然答應了。 她突然抬頭看他,問道,“你也去?” “恩,我爺爺也去,”沈啟時說著,看了她眼,又道,“一起去?!?/br> 死去的戰友也是沈老,一起去也正常。 不過,嚴萊看了眼喝粥的沈啟時,對方像是覺察到她的視線,坦蕩蕩的看過來,視線交錯在一起,那目光,意味分明。 嚴萊一頓,猛地低下頭去,打死也不再抬頭看他。 手上舀起一勺子粥,嚴萊吹了下,等差不多涼了,隨后放進嘴里,空氣中凝著安靜,只有勺子攪拌碰撞的聲音,而他的聲音就夾雜在其中傳來。 “這幾年在國外還好嗎?” 自從她回國,有很多人問她這個問題,她每次都是苦著臉哭訴,然而這次,她只是輕聲說道,“挺好的?!?/br> 那頭沒回話,嚴萊余光掃去,只見他依舊有條不紊的喝著粥,該是在等著她的后話。 嚴萊默了下,便道,“就是學業有點繁忙,每天學校公寓兩點一線,都沒有時間出去玩,不過還有就是那里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吃?!?/br> 帶著淡淡抱怨的情緒說完這些,嚴萊喝了口粥,就聽他說道,“看來是不怎么好?!?/br> 嚴萊剛想附和下,但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靜靜的把粥喝完。 當初她要出國留學完全是突發奇想,并沒有告訴他們,等到真的就要登機離開的時候,他們才知道的。 而他,應該也是那個時候知道的吧。 —— 當年無證駕駛出了事,隨后沒過幾天又出了國,加上偶爾舊疾復發,腿腳反應不夠靈敏,嚴萊一直想學卻沒法去學開車。 本來是想讓陳非送的,但嚴老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拒絕了,說是反正和沈老一起,便直接讓沈啟時來接他們。 嚴萊也不好多說。 前一天晚上嚴萊就收拾了東西來嚴宅住,等著大早上出發。 天氣逐漸轉熱,晚間空氣還有些燥悶,嚴萊便開了窗透氣,早上微風徐徐,也算舒適。 伊麗莎白就在她腿邊睡得正香,嚴萊笑著撫摸著它,它就動了動,卻是沒有醒的沖動。 還是如以前一般,懶得能跟她媲美。 嚴萊洗漱打理好自己下樓,就見沈啟時已經到了,此時坐在客廳陪嚴老喝茶聊天。 嚴老看到她,讓她過來喊人。 嚴萊默了下,走過去的速度很慢,心里雜亂的想著該喊什么。 沈啟時?太沒禮貌了點。 啟時?也太親密了吧。 最后憋不出來,只規規矩矩的喊了句,“啟時哥,早上好?!?/br> 那溫溫和和,軟軟糯糯的,低到他差點聽不清的聲音就這樣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