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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揪心的一個,他心里也很難受,抽了張紙巾遞過去,輕聲但肯定道:“不,他并不恨你。你知道他在監控器里對你說了什么嗎?”方言乍然抬頭,眼眶通紅,聲音因為激動帶著一絲顫抖:“什……什么?”“他說,”孟謨看著他的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湛然生光,“言哥,你別接受,求求你別接受……我當時還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現在終于明白了——他求你別接受那個以命換命的契約,求你不要用你的命,換他的命。他不但不恨你,很可能還是像當年一樣愛你?!?/br>方言的淚水嘩啦一下子就下來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他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一個身材高大、年過而立、睿智而成熟的男人,像一個孩子一樣,把頭埋在手臂里,哭得渾身顫抖,不停抽氣。良久,他終于停了下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對孟謨笑了笑:“我……”“言哥,”孟謨笑著打斷了的話,“有件事,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br>“你說?!?/br>“我之所以接這部劇,是為了尋找我父母去世的真相……我懷疑那個三界心理咨詢中心,和我父母的死,還有夏銘的死,都有關聯?!?/br>以他所知,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壽命都記錄在閻王的生死簿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以命換命的說法,除非是什么巫蠱邪術。而夏銘“自殺”之前不久曾經在這家心理咨詢中心做過咨詢,并且丟失了一段至為慘痛的記憶,這次他又那么著急的提醒方言,這更說明了這個三界心理咨詢中心確實有問題……而且很可能和夏銘之死有關。甚至就連方言因為這個劇本意外發現夏銘死前曾經做過心理咨詢,都像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誘導……換言之,這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對方設下的陷阱。至于為什么、為了誰設的這個陷阱,他就不知道了。但是夏銘很可能知道。方言訝然抬眸:“什么?”孟謨就一五一十把他父母的事情,他和敖欽這些年的調查結果,以及他對于整件事前后邏輯的猜測,全都和方言說了。方言十分震驚,整個人都呆住了,半晌都沒回過神來。“敖欽正在尋找夏銘的下落,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到時候可能會需要你們的協助,”孟謨看著他的眼睛,目光明亮而誠懇,“當然,這個組織連神獸都敢動,可想而知風險很大,所以等我們找到夏銘了,你們先商量一下,如果不愿意……”“不用商量,”方言想都沒想就道,“我愿意!”他一定要查清夏銘去世的真相!如果夏銘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他就算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也要讓真正的兇手付出血的代價!“你愿意什么?”敖欽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這三個字也是你能說的?”“……”孟謨回頭一看,就看到敖欽穿著他從網上淘的白色的絨絨睡衣,氣場強大地站在他身后,如同一只帥氣的北極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森森寒氣。他有些哭笑不得:“老公……”敖欽:“你閉嘴!”孟謨:“……”“你之前答應過我什么?”敖欽涼涼地看著他,“這么快就忘了?”“……”孟謨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站起來摟著他的腰,在他耳邊小聲道,“叔叔,我錯了。以后我不管去哪兒,一定先和你報備?!?/br>敖欽神色緩和了不少,但語氣仍然冷冰冰的:“哪兒都不許去!”孟謨:“……”“在真相徹底查明之前,”敖欽抿了抿唇,十分霸道,“你不許離開我身周三米之外!”孟謨:“……”這也太夸張了吧?敖欽似乎也覺得有點兒無理取鬧,畢竟孟謨是要拍戲的,近景和中景還好,如果要拍遠景……三米大概好像的確不夠,于是他不情不愿地松了口:“那就五……十米!最多十米!”孟謨:“……”他哭笑不得,心里卻暖得發燙,心想他的龍王叔叔總是這么霸道而不講道理,但就是特別特別窩心。方言措不及防被秀了一臉恩愛,險些被閃瞎鈦合金狗眼,心想他都已經這樣了,還要被強行喂狗糧,簡直不要太慘!敖欽緊緊地盯著孟謨,大有他不答應就盯到天荒地老之勢,孟謨無奈得不行,又拗不過他,只好答應:“好?!?/br>“這還差不多,”敖欽終于滿意了,唇角禁不住微微一勾,又被他硬生生壓平了,但眼睛里的笑意和寵溺卻怎么壓都壓不住……他抱著他的小妖精坐到方言對面,“我讓人調取了片場和酒店的所有監控錄像,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br>確實是很有“意思”的東西。監控攝像顯示,夏銘已經在片場呆了好幾天了。他每天都在酒店門口等著方言出來,然后開開心心地“挽”著方言的手臂去片場,“靠”在他懷里和他一起看劇本,陪著他一起玩兒消消樂,一會兒開心地嘿嘿笑,一會兒焦急地用透明的手指點著屏幕:“這兒這兒……哎呀,又輸了!老公你笨死了!”一面嫌棄,一面還對著他的臉頰偷偷么么啾,啾得方言一臉血,他又紅著臉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擦。不過不等他“摸”到方言的臉,血跡就像蒸發了一樣消失了。等方言有戲的時候,夏銘就乖乖坐到一邊兒,星星眼地看著他飚戲,還一臉花癡地小聲喊:“啊啊??!老公好帥!真的好帥!”看著看著,他神色就黯然下來,低著頭溜進化妝間,伸手指著鏡子里哭喪著臉的自己說:“夏銘,你好丑啊?!?/br>“真的好丑,鼻子都歪了?!?/br>他頹喪地用兩只細白的、流血的手捂著自己的臉,蹲在化妝間里嚶嚶嚶地哭了一場,滿臉的血淚糊成一團,他隨手擦擦,又跑回去繼續看方言飚戲。……大部分時候,夏銘都乖乖地坐在方言身邊,笑微微地看著他,像一個情竇初開、暗戀男神的少女……一個崇拜老公的小媳婦兒。看得出來,他一直在等方言開手機攝像頭。然而一天天過去,劇組的演員、同事都紛紛拍照發微博、發朋友圈,方言卻從來沒有打開過相機——一次都沒有。他的微博已經交由經紀人打理,朋友圈一片荒蕪,QQ空間也停留在十年前,他去云南錄真人秀之前,和夏銘告別那一天。漸漸的,夏銘開始著急了。他似乎不太愿意嚇著別人,所以當其他人拍照錄像的時候,他都敏捷地躲開了,只是每天圍著方言急得團團轉,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三界咨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