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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陣陣發麻。十三四歲的陸囂還很稚嫩,保存著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氣和陽光,但沒有人抑制他逐漸強大起來導致的性格扭曲,恐怕會變成暗黑大魔頭。作為監護人,何勛覺得自己有必要關愛陸囂的身心發展。雖然史書上記載了這位偉人在三十一歲才制造大屠城,但誰也沒說早期他就沒有因為性格變化殺過個把人。搞不好,他大屠城就是因為初期的藥物對他已經起不到作用,一時發瘋才自爆的。何勛沒有改變歷史的信心,但至少在陸囂自爆前,他盡可能讓這孩子正常點。于是他特地抽空去打聽了那幾個人所說的涼茶。所謂涼茶,真正的名字叫異能緩沖劑,火系的緩沖劑叫“寒山水”,金系的叫“玲瓏茶”,據說喝起來甜甜的,跟古時候的板藍根很像,所以異能者戲稱為涼茶。涼茶鋪子在整個梧桐鎮只有兩家,一家賣寒山水,一家賣玲瓏茶,老板說這是因為這兩個變異方向的人數最多。“那其他方向的異能者吃什么?”老板聳聳肩:“其他的啊,一般木系異能者多曬曬太陽就行,水系和土系變異人太少見了,我們為那么小的市場定制消退液成本劃不來,所以遇到這三類客人,都是推薦通用款——”他推了一杯黃褐色的液體出來,道,“喏,通用消退液,清熱解毒,活血化瘀,包治百病?!?/br>……聽起來不太靠譜,但何勛還是買了一大杯給陸囂。陸囂端起來就喝了一口,舔舔嘴巴道:“甜甜的?!?/br>坑爹,不知道這消退液是什么東西熬制的,一杯三百聯邦幣,反應大的群眾需要天天一杯,也就是說,陸囂光喝糖水就得九千塊錢一個月。何勛瞪著了眼睛:“你這是黑店?成本能超過五十嗎?”老板無辜地指了指自己腦袋:“我販賣的不光是茶水,而是智慧的結晶,你知道研制一個配方要耗費多少腦細胞嗎?”說著,摸了摸自己舉世矚目的光頭,驕傲道:“聰明絕頂?!?/br>何勛悻悻地付了錢,不甚友善地瞪著著因為太貴而喝得惴惴不安的陸囂同志,覺得自己養了個奢侈品。仔細算算,這小子一個月吃穿用住花費他一兩萬,與他如今每個月流水也相差無幾了……真是亞歷山大。不過何勛這個人,字典里幾乎就沒有節儉兩個字,在他看來沒錢就努力賺,賺了就要花,“不然我賺錢干嘛”簡直就是他的人生座右銘。所以盡管陸囂跟討債鬼一樣,總是出其不意就從他不太鼓的荷包戳個洞漏漏財,何勛也不打算節流。手里剛有點點存款,他就想著改善住宅了。鑒于余錢有限,何勛暫時還是租一室一廳的單間。只不過新房子配套和空間要好太多了,可以放得下兩張單人床。陸囂畢竟是大孩子,再加上倆人那點別扭的婚約,何勛可不打算跟他太親近。何況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的,多一個人,哪怕陸囂在睡覺時從不觸碰到他一根汗毛,他也覺得不自在,于是果斷從為數不多的改善經費撥了一筆買床。陸囂看著明顯一大一小的兩張床,表情很僵硬。“發什么呆,你人這么小難道想睡大的?去去去,睡那邊?!?/br>何勛把他趕到了一米二的兒童床,自己在一米五的大床躺下來。陸囂嫌棄地看了一眼小床:“何勛哥哥,我不能睡你那張?”“不能,”“為什么?”“閉嘴,等你塊頭比我大了再說?!焙蝿追瓊€身,背對著少年,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陸囂無語地比劃了自己的手腳,又看著何勛袖長的軀體,暗自嘀咕:那可是你說的。少年躺著自己床上,翻來覆去卻睡不著。他整個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兩只眼睛,在黑暗中緊緊盯著何勛的后背。何勛的肩既薄又寬,看起來很有美感,也很有安全感。陸囂其實睡眠不是特別好,他老是做一個血腥的夢,似乎跟自己父母的死相關,但一醒來就忘了,可那種打心底的憤怒和恐懼卻延續到了蘇醒,所以下意識的他就想從何勛身上汲取安穩。陸囂在黑暗中喚了一聲何勛的名字,何勛睡得很沉一點都沒反應。于是他大著膽子從自己床上爬起來,悄咪咪地上了何勛的床,臉半貼著何勛的后背。鼻尖全是何勛的氣息,陸囂心里平靜下來,也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個狠厲的巴掌,把睡得香香的少年拍醒。“誰讓你睡這里的!”何勛怒道,“你還流口水了!我后背都濕了!”何止如此,他醒來發現倆人是食指交纏的,鬼知道是什么情況。陸囂一下子驚醒,片刻后,冷靜道:“我夢游,哦,還夢到吃雞rou?!?/br>啪!“鬼信你!”于是這個早上,何勛對陸囂同志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其中夾雜著一些手與屁股的友好互動。最后陸囂忍辱負重地把何勛臟掉的上衣洗了,晚上何勛讓他在外面喂了一個小時的蚊子,確認這小子不會“夢游”后才放了進來,臨睡前自然又是三令五申,這才算放過他。陸囂委屈死了,不就是一灘口水,何勛為什么這么避自己?他是真的不記得自己就是他的婚約對象嗎?為什么這么冷、酷、無、情!陸囂決定給他一點暗示。他故意把自己的那條項鏈拿出來把玩。那條項鏈是何勛明確感興趣過的東西,但陸囂一直嫌少拿它在何勛面前晃蕩。今天,陸囂裝模作樣地拿了塊小布仔細擦它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察覺到何勛看過來時,他“恰好”打開了吊墜——那其實是個金飾盒子。陸囂打開后,露出了內里的三件東西。一個指環,一粒五彩的圓球,還有一條發絲一樣的東西。何勛看到指環時僵硬了一下,因為那個指環跟他在墳地里扔掉的一模一樣,明顯是配套一對的,如果他沒猜錯,內側一定刻著他的名字。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破綻。陸囂一直偷偷地觀察何勛,看到他無動于衷時非常失望。果然是不記得了。何勛見他不急著收起,就故作輕松道:“喔喔,你一直寶貝的就這些玩意兒啊,我還當是什么呢?!?/br>陸囂不動聲色地收好戒指和那條頭發絲一樣的東西,只留下那顆五彩小球在桌上??粗鼒A滾滾的樣子,陸囂有一瞬間的空白,竟然想不起來這是啥。它仿佛是突然出現的,陸囂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盒子中有這個東西。但很奇怪,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玩意兒很重要。何勛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上面,突然覺得它有點眼熟。他心里飛快地回憶了一瞬,驚訝道:“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陸囂也納悶道:“不知道,我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