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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欣……我,我不要再在這過了……我……”“好了好了,咱都要好好過,路是自己選的,即使錯了,不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不是么?!?/br>劉艷芳聽了這話更加發狠地哭起來,帶著一股子絕望的勁。張欣朝老苗使了使眼色,老苗這才反應過來,拉過劉艷芳,背起來,朝衛生所奔去。張欣在老苗身后跟著,冬天的寒風刮起來像把刀子,一下一下劃在臉上,心里也忍不住跟著直抽抽。張欣望著顛在老苗后背的劉艷芳,她趴在他的背上一動不動,像個死人。張欣想,自己剛才說,每個人都選了一條自己的路,劉艷芳選了一條路,她走了,受苦了,可是也還是堅持著一直在往前走;而自己呢,腳下仿佛已經沒有路,當說到自己是她的娘家人時,是那么的鎮定自若,可是自己在北京的家,早已人去樓空,北京這個地方忽然和自己沒有了任何關聯。張欣吸了吸被凍得發紅的鼻子,跟著老苗繼續朝衛生所走去。☆、第27章寒冬臘月天黑的早,二慶從縣城回到家時天已大黑,老爺子帶著二寶在廚房里張羅晚飯,灶臺上的油燈照得老爺子碩大的身影在墻壁上一晃一晃,二寶坐在灶門前眨巴著眼睛盯著灶籠里的柴火,光亮映得小臉通紅。“父,我回來了?!?/br>“回來啦?!?/br>二慶把棉襖往堂屋桌上一扔,抄起臉盆來到廚房,站在灶臺前從爐子里舀熱水。“父,他回宿舍去了?”二慶一邊舀著水一邊問。“欣欣?哦,他晌午出去了,這會也沒回來?!?/br>“去哪了?”二慶停下水舀子,問道。“老苗來找他,說他婆娘要生了吧,叫他去看看?!?/br>“嗬!真成接生婆了?!?/br>二慶說著撂下水舀子端起臉盆就走出了廚房,才走出去沒幾步又走回頭,把臉盆往灶臺上一擱,“父,老苗不是才結婚三個多月么,這么快婆娘就能生了?”“咦?也是噢?!崩蠣斪油c的臉若有所思地想著。“那這么說,那姑娘來這之前肚子里就有了種?”“不能吧——”“怎么不能?城里的女娃你都以為跟鄉下的姑娘一樣吶!”“也是——”二慶朝著臉盆里晃悠悠的水望了一眼,“算了我去洗把臉?!?/br>張欣摸著黑回到二慶家的院子,看到堂屋里點著油燈,知道是二哥回來了,遂走進堂屋。“二哥,回來啦?”“嗯?!?/br>“我,我那啥,我去那了,鄉衛生所?!睆埿酪贿呎f著一邊撈過桌子上的瓷缸一頓猛灌。“嗯?!?/br>“那,那個,劉艷芳,你知道的,老苗老婆,出了點事?!睆埿酪贿叴鴼庖贿呎f著,卻發覺昏黃的油燈旁二慶只低著頭坐著,胳膊搭在桌上,兩條腿若無其事地甩來甩去。“咋了?二哥,今天累了?”張欣問。“沒,沒累?!倍c抬頭望了張欣一眼。“肯定累著了,你歇著,我去幫父做飯?!?/br>張欣說完便去了廚房,二慶望著堂屋大門發呆,門外是漆黑的夜,昏暗的燈光照在漆黑的門板上,也照不出門外有什么,油燈里的燈芯燃得有點長,火苗撲閃著冒著黑煙,二慶伸手過去想掐掉一截,卻咝地縮回手,燙著了。轉身從墻上取下銹了口的剪子,剪掉那多出來的一點燈芯,火光立即平和起來,安安靜靜地,不再跳躍,也不冒黑煙了。二慶一只手一直插在兜里,握著一支英雄牌自來水筆,下午賣了梁子結回了這幾天的工錢,足有十一塊七毛八分錢,收梁子的老板是外地人,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包煙,也是沒見過的牌子,之后二慶便去了供銷社,找來找去終于找到賣紙筆的柜臺,問哪種筆最好,售貨員就說當然是英雄牌自來水筆,二慶就說那就買這個筆,花了三塊八毛錢,買完了揣在右手邊褲兜里,自己的右手不時地擦過褲兜,碰到yingying的筆還在,心里就很踏實,一伙人回家時他一直走在最右邊,怕兜里的筆被這幫走路都橫沖直撞的沒文化的人給碰壞了。而此時二慶盯著油燈,心里卻有些不明所以,更確切地說這也許算不上是一種情緒,失望,失落,懊惱,生氣,或是其他,一點也不。二慶只是忽然想起來,張欣和那姑娘一起下放到這里,每次那姑娘有什么事張欣肯定都很愿意幫忙,可是現在她都結婚了,要生娃了,娃還不是老苗的,張欣即使想和她怎么的,這也是在當地幾乎是被禁忌的行為,她不能這么做,他更不能這么做。“在想啥呢二哥?都楞神了?!睆埿琅踔埐诉M了堂屋,放到桌上,一臉笑意地望著二慶。“沒,沒呢,吃飯了?我都餓死了,吃飯吃飯?!倍c搪塞著,轉身去廚房。一家人吃過晚飯,老爺子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涮洗,張欣正準備去拿臉盆的時候二慶突然說了句:“天太黑,等會我送你回去?!?/br>張欣楞在原地,轉身噢了一聲,便走到堂屋大門邊,把二寶抱在懷里逗著玩。這時老爺子在廚房里喊:“欣欣,拿臉盆過來洗臉?!?/br>張欣朝廚房噢了一聲,身子卻沒有動,抱著二寶回頭望了望正在擦桌子的二慶。二慶撂下抹布拿起臉盆就去了廚房,只一會便聽見廚房里傳來老爺子不滿的聲音。“干嗎叫欣欣回去?”“……”“擠一晚能擠死你???”“……”“這大冷天回頭招了風……”張欣放下二寶,準備去廚房,卻見二慶正從廚房走出來,便上前笑了一下,“二哥,好了?我回去了,不用送了,這路我熟悉了都?!?/br>“不回去了?!倍c撂下一句。“我,我還是回去吧?!?/br>“不回去了!”二慶壓低嗓門重重地說了一句。張欣哽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望了望廚房,他實在不明白二哥和老爺子為了什么在爭吵,是因為自己給他們添了麻煩,或者還有其他什么原因。老爺子從廚房里大聲吼了一句:“你回頭把你那狗窩搬他們宿舍去,欣欣留下來跟我和二寶過,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二慶一句話不說進了堂屋,只留下張欣一個人木噔噔站在原地左右為難。晚上張欣到底沒回宿舍,吹滅了油燈悄么聲地脫了衣服上床,二慶朝床里邊挪了挪,留下已經捂暖和的被子。張欣躺下,一動不動,睜著眼睛望著眼前的黑暗。“二哥?!?/br>“嗯?”“今天咋了?”“沒事?!?/br>“二哥,你有事也不說?!?/br>“說了沒事?!?/br>沉默半晌,張欣說道:“我今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