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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還不只一個人,他的朋友也走到余時中背后,親膩得攬住他的肩膀:“別客氣,你第一次來看球?叫什么名?看你的模樣還是學生吧,高中,還大學?”余時中愣愣得看著肩膀上的手,莫名其妙被拖著走。“小心點兒這里人擠人的,你靠我近點,我幫你開路?!?/br>“等、等一下,我朋友……”“來遲了?!?/br>余時中手腕一緊,猛然往后踉蹌一大下,他抬起頭,看到洛謙才黑著一張帥臉,可能因為戴上墨鏡就更黑了,總之烏云密布得鋪蓋剛剛那兩個扯著余時中的陌生男子,以瀕臨臨界的威勢陰沉道:“你是誰?”他說完甩身就走,完全不管周圍的反應,留下一個俐落的背影。“明明就是D八排,他怎么看的?”“他腦子有病?!甭逯t才扯著他,到定點就把人往座位里推:“別看了,就這邊?!?/br>余時中沒看過現場的球賽,覺得挺新鮮,本來以為都是動彈不得幾個小時,球賽居然比電影還要有趣。而且洛謙才挑的是搖滾區的座位,也沒在怕別人認出來,就他那黃金比例的身材,即使憋屈得龜縮在塑膠板做的小座位,也亮眼得像是在拍雜志海報。看完球賽,洛謙才跟他一起去吃飯,這次他換了一部車,銀色的凌志比起上次那臺保時捷低調許多。余時中沒想到洛謙才說的餐廳會是一間類似酒吧的會所,如果他沒看錯路,這家店開在紅寶街的某一條巷口。洛謙才看起來像是熟客,這里沒有服務生會來接待,他熟門熟路來到一張隱密的圓桌,隨便招了一個在各桌間穿梭的員工念了幾道菜名。這一個月來,杜孝之找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他似乎不常留在北都,爾偶半夜回到家,不是摟著他直奔主題,就是乾脆掀開他的棉被倒頭就睡,然后隔天早上就不見人影。余時中自然樂得不用揣著膽子應付他,他也沒多想,除了不用每天早起去工作,他的生活又恢復平常。自從之前住的那棟公寓被撬開后,他沒有再遇到任何麻煩,雖然萬成屢次要替他找房子,余時中都沒有答應,不知道為什么,他不太敢擅自提出要搬出去杜孝之的套房。其實他連擅自離開杜孝之替他規劃好的范圍都不大敢,今天答應洛謙才的邀約,他其實也猶豫不少。余時中沒有什么朋友,可以說得上話的除了夏仁韻以外,就屬剛認識不久的洛謙才。“你好像很忙?!?/br>余時中一愣,笑道:“這是我要說的話吧?!?/br>洛謙才不以為然:“月初的時候,丁香開了一個私人聚會,游游還說怎么沒看到你?!?/br>“游游?”余時中費心想了一下,才恍然,他直視洛謙才的眼睛道:“啊……你剛剛是叫她游游嗎?”洛謙才唔了一聲,瞧了眼余時中,才開口道:“游游是我表妹?!?/br>余時中沒有多著墨,過不久又聽到洛謙才漫不經心道:“過幾天,一起吃個飯吧?!?/br>“嗯?喔好?!?/br>杯盤交錯的聲音讓洛謙才有點煩躁,他跟余時中的相處通常都像現在沒什么話,但說實在,并不討厭。“我說,”洛謙才見余時中低頭喝湯的動作,忍不住煩躁的撥了撥劉海:“你……一個月月薪多少?”余時中挑眉,依言跟他說了一個數目。洛謙才一愣,表情挺微妙,喃喃道:“高總可對你真大方?!?/br>這下換余時中一愣:“跟大……跟高總有什么關系?”“你不是在他手下工作?!彼а勰曈鄷r中的臉:“你真的只做保鑣?”“沒有,蛤?不是?!彼麛[手:“我在公司上班,坐辦公室領月薪的?!?/br>洛謙才的表情變得莫測高深,他問:“那么那天是我跟游游都誤會了,但看你走路的姿勢,經過訓練過吧?!?/br>余時中淺笑,不置可否。“你幾歲?”“二十三,怎么了?”洛謙才委實被嚇到,脫口道:“你剛畢業吧,薪水這么高?”話題一直很微妙得圍繞著薪水,余時中很費解:“你到底想問什么?”洛謙才端起水杯一飲而盡,他又認認真真審視余時中一遍,復點頭道:“沒有。確認一下而已,你要想知道什么也問?!?/br>余時中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但也沒有特別想問的問題,基本上關于這個男人該有的基本資料,網路上傳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看他真的認真在想要問什么問題,洛謙才沒忍住笑出聲,見余時中抬頭,連忙咳了幾聲掩飾,他指了指后方:“我去打聲招呼,你想再吃什么就直接說?!?/br>昏暗的燈光為稀疏的陌生人攏上另一層神秘而疏離的面紗,余時中其實不大喜歡待在陰暗的地方,那讓他感到壓抑,喘不過氣。但這間會所設計的很有質感,裝潢和爵士樂都非常有格調,浪漫而典雅,那種輕佻不似浪蕩的花心公子,反倒像是止乎于禮的情圣,輕柔的音樂彷佛是他的低語,內容是最莊嚴的詩句,卻用的是曖昧不清的調情口吻娓娓道來。他等了洛謙才半天,兀自環顧一周,還是決定站起來去一趟洗手間。他匆匆洗完手,確認鏡中消瘦的青年臉色還算健康,才推門離開。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吃完飯特別口乾舌燥,他已經改掉掏口袋的習慣,但還是忍不住會想搓揉手指。他沿著走廊,推開盡頭的后門,想吹一點涼風,哪知,風還沒吹著,就被一道凄切的女聲給扇了一臉。那是一個很細致的嗓音,以女人來說略低,但非常好聽,甚至帶著點磁性,給聽的人感到溫暖,從耳朵流淌至心窩。可惜的是,她說的內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余時中真的沒有要偷聽,也沒有要多管閑事的意思,他僵在原地不動聲色,怕驚擾到對方,他一個人鬼鬼祟祟站在陰暗處還真沒有臺階可以下。那個女人似乎正在跟一個男人說話,但大部分都是她自顧自得訴求,最后幾乎只剩下啜泣。她沒有說多久,另外那個人就驅車離開。余時中本想轉身回去,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一個閃身繞過轉角,瞪大一雙眼睛跟余時中的視線撞個正著。余時中這時候再忽視她,就說不過去了,怎么可能讓一個哭泣的女人在深夜中仿徨。他跳下臺階,隔著距離在完全恍惚的女人面前站定,沒先開口打破沉寂。職業慣性的關系,余時中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他在哪里看過這個女人。作家的話:為什么杜先生出國認真工作后,就有種越來越少人在看的感覺嗚嗚不行,不能讓杜先生得意忘形!☆、五十六